第一百零三章：繼承拂柳一族力量的征程
忽然間，迎麵吹來一陣大風，隱約夾雜著絲絲水汽。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念傾狂一聲低咒，微微加快了腳步，過來那段窄路，果然平坦了許多，可以看到不遠處的山壁上似乎露出一個洞口，卻被一人高的灌木野草遮去了大半，若非事先知道，還真不容易看出來。
“下雨了，快走！”敖鳳軒催促道。
“嗯。”念傾狂鬆開他，趕緊向山洞跑去。
“嘩啦~”毫無預兆的，一陣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該死！”念傾狂幾步衝進山洞，但還是免不了稍稍被淋濕了一些。
“記得這裏枯木樹枝有不少。”敖鳳軒走進洞腹中，略微一掃視，動手將散落的古木撿拾起來，堆在一起，用手一指，柴堆上立即冒出熊熊火苗，驅散了寒冷的空氣，讓人渾身暖了起來。
“趕緊換衣服，這個季節的雨，淋著了會生病。”念傾狂說著，很快地脫下外衣，也幸好披著厚厚的禦寒鬥篷，裏衣還沒有滲水，免去了幾分尷尬。
等兩人都收拾妥當，把隨身攜帶的幹糧放在火邊烤熱，就著山泉水匆匆填飽肚子。
洞外“淅淅瀝瀝”的聲音越來越響，看來雨倒是更大了。
“若是這場雨再早下一個時辰，我們的麻煩就大了。”念傾狂笑道。
“但願明日會停。”敖鳳軒微皺著眉，憂慮道，“不過下來雨的山路更難走，明天……不好過啊。”
“我們又不趕時間，大不了晚上一日。”念傾狂聳了聳肩，看看洞內的狀況，起身來到遠離風口的地方，幾下將地麵清理幹淨，將兩件鬥篷鋪上，又把火堆往這邊移動了些。
“你先睡吧。”敖鳳軒收拾了吃剩下的幹糧，準備明日做早餐，接著又去撥了撥火堆。
念傾狂半躺在鬥篷上，用手肘撐著自己的下巴，靜靜地打量著他。
這些日子以來，朝夕相處，自己對這個男人的興趣越來越濃，感覺很多事情都令自己迷惑，恐怕要到了拂柳境地才會散開些吧！
敖鳳軒背靠著石壁，沒有在意她略帶評估的視線，隻安靜地看著火堆，原本蒼白的臉龐在火光的映襯下也多了幾分血色。
兩人一坐一臥，距離不過尺許，盡管沒有隻言片語的交流，但山洞中卻慢慢地充滿了一股恬靜的氣息，就仿佛……他們一直便是如此，千年不變。
清晨，一縷陽光從洞口照射進來，灑在兩個相擁而眠的人身上。
念傾狂慢慢睜開眼睛，稍稍恍惚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身處的地方，隨即下一個動作是收回自己還緊緊抱著人家腰的手。從前她可沒有和人同床共枕的經曆，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睡著了以後居然會傾狂識地去抱著身邊的東西，不過這些日子以來，尤其是這幾次遇險以來，為了取暖，兩人都是靠得很近，早已從最初的尷尬到現在的處之泰然了。
“雨停了。”敖鳳軒站起身，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衫上的褶皺。
“早點上路，我可好奇得很，什麽樣的地方能養出你這等人來。”念傾狂笑笑，很快地整理好雜物。
“但願不會讓你失望。”敖鳳軒勾了勾嘴角，露出的卻是一絲苦笑。
念傾狂微微一怔，心下也記上了一筆。也許……這拂柳境地中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東西呢！
互望一眼，彼此都有了默契，兩人隨意地吃了些昨夜剩下的幹糧，滅掉火堆，走出山洞。
因為開始進入碧影崖的範圍內，沿途沒有人煙，敖鳳軒也收起了月神詛咒，以本來麵目出現。
雨後的空氣中還帶著一絲濕潤，草木的枝葉上也掛著水珠，不過山路上由於多岩石少泥土，倒是沒有變得泥濘難行。
“再往上的路比昨日好走許多，如果沒有意外，今晚一定可以到達拂柳境地。”敖鳳軒道。
“那些老鬼的地方有什麽好的。”赤蟒嘀嘀咕咕地道。
“從現在開始，你最好閉嘴。”敖鳳軒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們已經進入了拂柳境地的勢力範圍中，若是閣下不想被真正封印……”
“哼！”赤蟒明白他語氣中帶的威脅，不過隻剩下的他，此刻還真沒有和拂柳境地開戰的打算，就算明知是威脅，也隻能自己吞下了。
由於山路好走了許多，不到中午，兩人就爬上了山頂。不過還來不及舒一口氣，就被一道小小的身影吸引了。
隻見不足三丈方圓的空地上，靜靜地站立著一個十一二歲年紀的小女孩，一色大紅襖，背著一柄劍，頭發梳成兩個包包頭，眉心一點朱砂，雖然模樣兒十分俏麗，卻一身冷煞。
這樣的峭壁絕峰頂上，竟然出現一個女孩子，怎麽看都不簡單。
“柳離？”敖鳳軒驚訝地道。
“敖師兄，柳離奉長老之命，在此迎接殺劫之主。”女孩子見到敖鳳軒，臉上的冰霜微微融化了些，彬彬有禮地答道。
然而，敖鳳軒聞言卻不禁皺起了眉。
念傾狂偏過頭看了他一眼，低低一笑道：“本以為至少要到了拂柳境地才會開始所謂的考驗，想不到老人家們比我想象得還沒耐心得多。”
“柳離，如何進行試煉？”敖鳳軒一聲輕歎，再抬起頭來已是一臉淡然。
“子夜前到達石府，便算是過了第一關。”柳離說著，往旁邊讓及兩步，露出被她擋在身後的下山的山路。
念傾狂眯起眼睛望過去，卻看不出有什麽特別地地方，不過，既然是拂柳境地的試煉，她也不會因為柳離的年齡而有所小看，隻道：“這試煉是必須由我一個人通過嗎？”
“不。”柳離搖了搖頭，又看看敖鳳軒，遲疑了一下才道，“你可以選擇一個人去，也可以和敖鳳軒師兄一起。隻是，敖鳳軒師兄應該了解我的作風，那裏麵禁用一切自然力量，敖鳳軒師兄一起去的話，你可以得到他的智慧幫助，可是他自己卻需要保護，你自己權衡便是。”
“那走吧。”念傾狂點點頭，也沒再多問什麽。
“你……”柳離見她淡定的模樣，終於露出一絲這個年紀該有的稚氣，“你就這麽有把握能保護他？要是……”
“他是敖鳳軒，而最重要的是……”念傾狂冷冷地白了她一眼，才吐出最後一句話，“我不認識路。”
“……”柳離張了張嘴，一時說不出話來。
“柳離，就算沒有結契和契約之力，我也不是能任人宰割的。”敖鳳軒倒是毫不意外念傾狂的回答，一聲輕笑，隨後跟了上去。
“真不知道那個女人哪裏厲害了，長老們一個個都那麽重視。”沒有人看到的時候，柳離頓時卸下了漠無表情的麵具，鼓起一張包子臉，憤憤地一腳，踢飛地上的碎石。
“你確定沒有問題？”另一邊，念傾狂皺著眉看著前麵帶路的敖鳳軒，以這個速度，如果真有什麽陷阱機關埋伏，絕對來不及反應。
“柳離擅長布陣，定然是在我們的必經之路上布下了陣勢。”敖鳳軒一邊走，一邊解釋道，“雖然我對陣勢也算精通，但計算出路花費時間甚多，子夜之前，並不輕鬆。”
“你就這麽確定除了陣勢不會再有別的？”念傾狂還是覺得不踏實。她習慣做事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對於敖鳳軒這般在一邊賭上一切的做法，實在不敢苟同，但也因為信任，她還是跟著走下去，隻是提高了警惕，匕首籠在袖中，準備隨時應付突發狀況。
“你太偏執了。”敖鳳軒笑了笑，悠然道，“如果是敵人，我自然不敢如此自信，可是……這是拂柳境地的試煉，長老不可能給你一個根本無法完成的試煉，那毫傾狂義。”
“縱然是絕壁死路，也得給人留一線生機，而這次試煉的重點，在於‘子夜’這個時間。即便有我的幫助，通過柳離的陣勢，在子夜前趕到拂柳境地，也隻有不到五成的把握，若是你選擇獨自闖關……而這還隻是第一次試煉，如果除了陣勢還有其他，那不符合應有的難度。”
“好吧，對於拂柳境地，我相信你的判斷。”念傾狂答了一句，但手裏的匕首卻握得更緊，作為一個優秀的殺手，在任何情況下，哪怕確定了絕對安全，也不能放下警惕心，不然，恐怕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敖鳳軒沒有接口，繼續走了一陣，轉過彎，卻見前方蜿蜒的山路一直通進一片桂花林中。
山勢的走向，下山的這一麵比昨日上山的一麵平坦得多，這片桂花林占地甚廣，一眼望不到出口，而此時正是桂花盛開的季節，遠遠地，就聞到空氣中濃鬱甜膩的花香味。
“陣勢，是這個吧。”念傾狂停下了腳步。雖然不是很理解為什麽一片死的樹林能困人殺人，但她依然能感到其中隱隱透出來的殺氣。
“隻是試煉而已，所以柳離提前發動了陣勢，讓我們進陣之前就有所準備。”敖鳳軒有些感歎地道，“當年我離山時，這些桂花樹都才栽上，想不到這些年來，她倒是把這個陣勢完成了。”
“你認識？”念傾狂偏過頭。
“這是柳離從古陣殘譜上找到，自己修改完善的，有個很好聽的名字——琉璃美人煞。”敖鳳軒道。
“琉璃美人煞……”念傾狂愣了愣，隨即輕輕一笑。很美麗的名字，不過……裏麵可能不這麽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