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王施媚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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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館中,王施施然就坐。
“若公子不棄,王施也盼一醉,公子可願陪施兒一醉?”她語中帶怯,眉目間淡淡露出的憂愁令人生憐。
“姑娘隨意。”酒無心意欲喚酒家再拿一些酒來。
“酒家,勞駕兩壇美酒。”王施卻比他更快一步招呼道,跟店家完後,她對酒無心微微一笑,麵紗隻能見得模糊輪廓,倒令人想入非非,“公子不覺以杯飲酒不過癮麽?施兒雖女流之輩,也願陪公子以壇為量,以碗為載,一醉方休。”
溫柔的嗓音加上她故意裝作的豪邁,確令酒無心頓生好感。
“喝酒不論男女,能一醉便是豪傑!”酒無心淡笑回道。
她取下麵紗,雖無人之色,卻也是個清清秀秀的女子。三碗酒過後,她的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暈紅,憨態可掬,眼神迷離地似是自言自語起來,“公子…你可知我心中苦悶啊……我父母雙亡,從便寄人籬下,好不容易長大……卻是……誰都不重誰也不愛我……那名義上的二妹明明就是仗著自己……自己是親生的……所有的好事都讓他占光……占光了,我算什麽?我到底算什麽?若是我……爹娘在世,定會待我如珠如寶,定不會讓我日日在此買醉的!”
女子與自己極其相近的遭遇讓他頓感哀傷,原本女子容顏六分,又加上這段悲傷經曆,在酒無心的眼中,她肯定會比這世間的其他人更懂他。
“是啊……若是真心待我,怎會讓我日日在此買醉?”酒無心喃喃自語,重複著女子適才的話語,似是戳中他心中的痛處,烈酒也是一碗接一碗地灌著。
他日日買醉,渾噩,求的不就是一個關注麽?他卻不知,下人從不敢把他的行為跟夫人稟報,都是直接和酒當家匯報,當家的本就對他不喜,卻更是放任他自由墮落。
“公子與奴家都是同病相憐之人,來,我們繼續喝!”王施見他傷神知她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又為他斟滿一碗,絮絮念著自己準備好的言辭,到傷心處更是哭出幾滴淚水,如此一來,讓酒無心更是對眼前這施兒起了憐惜之心,甚至認為這便是上蒼憐他孤苦,特意派來給予自己一些慰藉的仙女。
到後來,都是王施一直在勸酒,酒無心一碗接一碗地喝著,一邊著自己的經曆,隻覺自己從未這般痛快過,待酒無心開始胡言亂語,王施心知時機恰好,付了錢,攙扶著酒無心來到客棧那開了間上房。
酒無心朦朧中隻覺自己被一股香風圍繞著,直到貼近床榻,才覺身子一鬆。
王施替他除去鞋襪,外衫,自己也把外衫脫去,把豔紅的肚兜露了些出來,隨即倒了杯茶水到他的跟前,柔聲喚道:“公子,喝杯茶解解酒再睡吧。”
酒無心微微睜眼,正正對著王施的攝魂眼,他隻覺自己思緒空白須臾,眼睛似乎隻瞧得見眼前的女子,那白皙的肌膚,那紅豔豔的肚兜,那微微的聳起,一幕幕都刺激著他的神經。
王施嫣然一笑,輕聲癡道:“公子,施兒想你疼。”
雖然王施的攝魂眼隻習得皮毛,卻在酒精和視覺的雙重刺激下,酒無心一個翻身把女子壓在其下,唇一覆把她恰恰溢出唇的驚呼盡吞其中,另一手撕扯著她的內衫,入手手感讓他為之一震,王施也似被他粗暴的行為引出了些。
自那次平家父子之後她都未再有過這,本欲用攝魂眼讓酒無心假裝與她風雨的她卻突然決定親身上陣,敏感的身軀四處自己動手挑起快感。
隨著他的動作起伏,王施不間斷地嬌喘著,纖細的腰肢不著痕跡地搖擺,時而喚出“公子奴家受不了了……”、“好舒服……公子好厲害……”這類令人臉紅心跳的話語,酒無心隻覺自己這二十年來受過的屈辱都盡數發泄在這女子身上,從未有過這般舒心的愛欲。
良久,酒無心的一聲低喝,加快了動作的速度,王施配合地把雙臀提起,把那處合得更緊了些,他便達到了堂。待酒無心發泄後沉沉睡去,王施稍作歇息便起身割傷自己手指,在床榻上留了那似是貞潔的血跡,徒留那豔紅的肚兜在床榻上,腳軟發麻地穿衣離去。
欲擒故縱,才是高招。
接下來幾日,酒無心日日不得眠,想念著這蘭心慧質與自己同病相憐又技巧高超的女子。
終於在五日後的酒肆中,他等到了她。
又是一夜瘋狂的。
此後,酒無心的身邊便多了一個她,施兒。
她計劃中的第一步達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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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當晚。
席上酒家當家對秋夫人可是百般照顧萬分憐愛,所有珍饈海味盡數置於她的桌前,秋夫人卻是在表麵上極會做事之人,每每上一道菜便夾上一筷子給酒夫人,“姐姐,您嚐嚐,瞧您生病了這些日子,可憔悴了不少,可得好好補補身子才是。”
在她的眼神示意下,酒當家也就淡淡地給酒夫人夾了一筷子菜,“海棠,你也吃。”
語氣與適才為秋二娘布菜時可謂壤之別,眼神中似乎隻有敷衍的意味,全然沒有當初相愛成婚時候的相敬如賓。
酒夫人閨名海棠,也是個知書識禮的大家閨秀,這一年瞧著自己當初以為不能相愛起碼能相守的丈夫慢慢變成自己不熟悉的模樣,恍然如夢,漸漸地也就心淡,在酒家便是一心禮佛,在酒三仙的阻擾下,尚且能保存酒夫人之名,卻早無酒夫人之實。
酒無驕見不得爹爹這般對待自己的娘親,雖衣食住行明麵上的功夫全然不缺,卻唯唯給不了娘當初的愛情,多次勸不聽,漸漸地對爹爹也是淡了心。
問世間情為何物,無可消愁,唯你一笑。
一場宴席在明麵上的和諧中安然散席。
在酒無驕的軟磨硬泡下,青瑤乖乖地去廚房煮了一些麵食,他們三人便在青瑤的客房裏邊吃邊聊了起來。
“實不相瞞,這是我吃過最沒有家的感覺的飯菜。”慕英皺眉道,“簡直令人食不下咽。”
“關鍵不是飯菜,而且人心。”青瑤淡淡一笑,“一家人有家的味道,鹹菜白粥也是美味佳肴,若是離了心,那便是山珍海味也食不知味,味同嚼蠟。”
“青此言中矣,卻是怪不得這番。”酒無驕苦笑續道,“這秋夫人乃一年前我爹無意中救下的女子,我爹對她一見鍾情,本來他和我娘雖不深情卻是有著感情的,這一年下來漸漸的也就淡了。”
他想起當初自己質問爹爹為何要疏忽娘親的時候,爹爹低歎著道,“若是與你娘此生這般也好,反正不過是父母之命,卻偏偏讓我遇著了她,你可知,這愛讓我血脈,卻是這生都沒有感受到的愛情。”他當時不懂這話,隻覺父親的話語中透露的無奈讓他無言以對,卻也不願再接受媒妁之言隨意找個女子相結合。
這幾日卻是懂了這話,不過情之所向,一往情深。
“爺爺這一年常,自己當初一念之差,毀了我娘當初的大好姻緣,偏生讓她在我們這酒府蹉跎年華,所以當爹爹想把內府之權交由秋夫人時爺爺才斷然不許,爺爺酒家的明媒正娶媳婦就娘一個,爹爹這才鬆了口。”酒無驕淡淡地著,眼中隱隱有著不忿。
“你娘的大好姻緣?”慕英似是聽到關鍵字,麵條在口中也不嚼了,模糊地問道。
酒無驕點了點頭,替他們解惑道,“聽外婆,我娘曾有個青梅竹馬兩無猜的姻親對象,二人一同長大心中也是早已有了對方,那家也是這邊的望族,卻不料主人家在出門時被擄,卻是連同娘親那心上人一同失了消息,他家便自此一蹶不振。我娘本不願嫁予父親,盼望心上人能平安歸來,外婆卻以絕食相抗,我娘無奈之下隻得含淚嫁入了酒府。但……就在我周歲那年,那心上人卻回來了。原來他被擄後一直屈辱求存,恰恰等到官府伐賊才尋得機會逃了回來,卻沒想到……”
“沒想到曆經千辛萬苦,卻是見著自己門戶敗落,盟侶另嫁……”青瑤低聲應著,“這可有多難過?”
好不容易從財狼窩逃了出來,卻是恍然隔世,他的家,他的愛人,通通都如夢一般。那支撐著他定要活著回來,有人在等他的信念頹然傾覆。
慕英眉頭緊蹙,不忿道:“若我是他,我定要找你娘的娘問個明白,不過短短兩年,怎麽就急著把女兒嫁了?”
“站在我外婆的角度,他家衰落即是他沒死回來了也抵不上酒家的衣食無憂,誰不願自己的兒女有個好歸宿?”酒無驕微歎道,“那人從他娘親那知道了我娘已嫁為人婦,曾上門想要問我娘個究竟,卻被酒府下人攔在門外,怎生都見不到我娘。青,若你是他,你會怎麽做呢?”
本是為二人惋惜的青瑤忽聽到酒無驕詢問自己,先是一怔,才低聲道:“不親自經曆,還不知會作何反應,也許我會奮發圖強,重新讓自己家族崛起;也許我會從此庸庸碌碌,悔恨一生。”
“他選擇了第一種,爺爺當時雖無跟我娘親提及他回來了的消息,卻是暗中幫助他振興家業,家中本就有根基,如今也算是名堂響亮了,我娘那也瞞不下去了,她心中怎麽想的我不知道,有時卻見她紅著眼,想來是有原因的。”酒無驕續道,“功成名就了,他卻是至今未娶。”
“莫不是他還惦記著你娘?”慕英愕然。
酒無驕聳聳肩,示意自己不知情,歎道:“他對外隻自己無心於情愛,多金又俊俏,可是我們漠北的香餑餑呢。”
“你爹既不愛你娘,為何不與她和離?這不雙方都好?”慕英又是不解了。
無驕苦澀一笑,道:“此處雖無中原這般多規矩,不瞞你們,我早已有此想法,隻是我爺爺那關過不去,酒府乃漠北名門望族,豈能出此醜聞?我娘也是從讀聖賢書長大的人,改嫁於她而言有如晴霹靂,寧可長伴佛祖,以經書木魚相伴,也不敢起這打算。”
“迂腐當真迂腐!”慕英眉頭緊鎖,“姻緣本就賜,無端橫插一足卻又不好好珍惜,這算什麽?名門望族就這般欺負女子?”
“哥哥!”青瑤輕聲製止他,“話勿要衝動。此事不僅酒府如此,就算是放在其他世家,怕也是這般想法,這怪不得他們。”她罷,又抬眸向無驕道:“無驕,此事並不無路可行,關鍵是要知道他們自身的想法,若你娘是不敢而不是不想,那人是有情而不是斷情,此事便可行。”
她看向他的眸子裏,不意外地發現與自己眸中相近的狡黠之色,知他心中必與自己一般有了主意。“你啊,真是鬼主意多得很。”
他回之一笑:“彼此彼此。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日夜探他的府邸可好?”酒無驕笑了笑,本不欲太快行動,今夜卻被青瑤撩了起來,想來和她一起行事也不壞。
“自當奉陪。”青瑤淺笑嫣然。
“你們兩個在打什麽啞謎?”慕英瞧瞧無驕,又瞧瞧青瑤,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要去哪裏?”
“去‘他’的府邸,看看如今的‘他’還是不是當初的‘他’。”青瑤笑著應道。
無驕也笑道:“去看看‘他’的心還是否還是當初的那顆心。”
總在不經意的年華,回首此生,縱然發覺光景綿長,兩心依舊。
慕英長長地打了個嗬欠,努嘴道:“你們隻管去尋這個他那個心,我就不奉陪了,去夢中瞧瞧能不能夢見我未來的她。”罷,揮揮手,便回去自己的客房去。
酒無驕心中暗念一句,幹得好,大舅子。臉上卻絲毫不顯。
牽過青瑤的手,二人一躍,便消失在夜色中。
原在茶杯上泡著的紅花不知何時被青瑤製成幹花,置於背囊中,早已沒了那花香,卻依然紅豔,此生,也必是這般鮮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