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妙計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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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三刻。
夏日本就炎熱,熾陽當空,惹得人心情情緒也是異常暴躁,特別是這時明知道自己要追捕的人近在眼前,卻怎麽都找不到這逃竄的老鼠時,他的心情更是抑鬱。
他在心底迅速分析著,那人不在,留下路子,暫住醫館,路子不會武功,那人又與路子情同兄弟,就是以後那人定會回來這虎子鎮中接路子,若是真的在此處無法追查到路子的行蹤,那留下人手在此處盯梢便是下策中的上策。
“頭兒,鎮入口處都派了人去盯梢,並不見異常。而鎮裏四處都尋過了,就隻……”其中一手下跟那領頭人恭敬稟報著,語氣閃躲,似有隱情。
“隻什麽?”他不耐煩,“有話直,有屁直放!”
“是!就隻那迎豹客棧還未尋過,可那處是柳家堡藏總管所開的,貿然前去怕得罪了柳家堡,於咱們公孫府不利。”那廝一凜,連忙道,“所以才前來稟報您,聽您的意見。”
“柳家堡又如何?我們又不是特意針對他們,我們為官,他們為民,更何況我們有公文在手,怎麽樣都得聽我們,否則就是謀反大罪,他們怎會輕易違抗。”那領頭人冷哼一聲,揮手續道,“讓縣令派來的人一同隨我前去!”
“是!”眾人便跟在他身後,往迎豹客棧浩浩蕩蕩而去。
那領頭人剛踏進去,忽而就覺得腳一軟,整個人站不直身子往前摔去,腦袋恰恰便撞在一桌角處,暈得不知方向,隻聽得一聲驚呼,“我的寶貝花!”一人匆匆往他這方向奔來,一把推開他,泫然欲泣,悲痛欲絕。
事情發生得突然,愣了一會,那衙役連忙過來扶起他,領頭人好一會才恢複清明,見適才那喚著‘寶貝花’的那人雙手捧起地上看著仿佛已死去的青蛇,怒意滿滿地對自己喝道:“你走路沒帶眼嗎!還踩死了我家的花!”
“你家……花?”他隻覺自己的腦海一片混沌,花原來竟是一條蛇?這長得這般俊俏的男子竟是在為一條蛇出頭?他何時踩死了這麽一條蛇?
“我家花可是用世上僅剩的一條兩生蛇交配得來的!你竟就這樣把它硬生生踩死!我可憐的花……”慕英作勢欲泣。
“公子,發生什麽事了?”青瑤隻作不知,與無驕二人從樓上急急而下。
“青,他殺了我的花……”慕英淩厲地手指向領頭人。
見著戴著帷帽的酒無驕,那領頭人才恍然大悟,難怪覺得麵前這義憤填膺的男子聲音這般熟悉!這兩人不正是適才在那胡亂打岔的二人麽?他冷笑一聲,“公子真好興致,適才在陳氏醫館還沒鬧夠麽?”
“鬧什麽鬧?本公子向來愛管閑事,發現是真的不就讓你搜了麽?你別給我扯開話題,你踩死了我的花要怎麽賠!”慕英怒火中燒,不甘罷休。
“公子?還不知是何處的公子敢在公孫府前囂張?”不等領頭發話,那衙役便衝上來大呼叫,冷嘲熱諷。
“哦?這般威武?心禍從口出,得罪人了。”無驕在旁嗤笑道。
“我呸!老子今日話就撂在這了,你這子就是屁也不如,是畜生也是給麵子了!還敢要索賠?信不信去官府告你一條誣陷罪?”那衙役絲毫不懼,習慣了作威作福的衙役哪管麵前人越發冰冷的眼神,不怕地不怕地繼續嗆聲。
“踩在我家的地盤,踩死我家花,還敢這般放肆!青,無驕,你們我該怎樣處置他好呢?”慕英此時卻是怒極發笑地問二人。
“回公子的話,在堡中便是殺頭的事,可這堡外嘛,青還真不知道,要不……割了他舌頭算了吧?”青瑤裝作一副為難的樣子。
徐老爺子也在一旁附和,“少爺,不論何事,隻要觸及到柳家堡,人定全力護少爺安全!”
那領頭人在慕英出‘我家的地盤’時候便已心生不安,如今一聽,依他們所言,此人不正是柳家堡的大公子柳慕英?他心底暗叫不好,若是以公文為令去硬闖,柳家堡橫加阻攔那便是柳家堡理虧,然而這次明麵上自己先踩死那花,屬下又辱罵了這柳大公子,於情於理,自己怎麽都是理虧一方。
“還不快給柳公子賠禮道歉!”那領頭人冷了臉色,也是見多識廣,心裏迅速反應,催促著適才口出狂言之人上前致歉。
“柳公子,人適才眼拙,認不出公子竟是柳家堡的大公子,人在此向您賠罪了!”那衙役見那領頭人臉色不善,連忙賠禮。
“我怎麽記得有個人適才我畜生也不如?這句話可太厲害了,你是在指我爹爹是畜生嗎?才會生出我是吧?”慕英冷哼一聲,眸內的寒光能使六月飛雪。
柳家堡柳壁泉的手段誰人不知?看似文文靜靜的儒雅書生,卻是極其護內之人,還記得當初有一人在他麵前暗笑他夫人是母夜叉才讓他終身隻娶一人,讓本還是微笑著的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割去了舌頭,從此這雷厲風行的手段便在武林出了名。
“人知罪人知罪!”那衙役聽他這麽一,嚇得臉色發白,左右開弓連連刮著自己巴掌,好一會兒臉都腫成豬頭一般,慕英才讓他停下,“打狗也要看主人麵,你退下罷,待我處理另一隻狗。”
那人瑟瑟後退,不敢多語。
“在下公孫複,不知柳公子要如何處置在下?”那領頭人淡淡開口。畢竟是公孫世家手下一得力領事,雖聽得柳慕英口中的侮辱,心底有些惱意,臉上卻絲毫不顯。
區區奴仆也被賜姓公孫,想來這人在公孫府有著一定地位,隻是這名字可以唬住其他人,唬不了他們。
“好,本公子這花可是每日以燕窩為食,以山泉水為浴,以此保證它體內的血至純,況且它還可以吸出全武林所聞名的劇毒,是咱柳家堡的一大寶物,如今竟被你踩死,這蛇死不能複生,那就賠一萬兩黃金權當它的安葬費。”柳慕英絲毫不虛,言辭鑿鑿續道,“至於你們此後不得再踏進我們柳家堡所有的客棧、錢莊、布莊一步,我們與你們河水不犯井水,公孫公子,你這樣的處置還算合理吧?”
這人真是瘋了,竟然為了區區死蛇跟整個公孫府過不去?
公孫府難以置信地開口,“你此話無需得到柳堡主的應允?獅子開大口這一萬兩黃金,還要與公孫府斷了來往,這事你做得了主?”
“爹爹不在,本公子所言即代表了整個柳家堡,你我做得了主麽?”唇角翹起譏諷弧度,慕英冷笑道。
“你!你這是存心存意與我們公孫府過不去了!”公孫複眼神一凜。
“公孫公子此言差矣,我家公子所言句句在理,此事是因你魯莽踩死了我家的花蛇才引起的,如今我家公子提出了解決方法,你卻跟你們公孫府過不去?何有這般道理?此事放到武林中去,我們柳家堡也是占理的。”青瑤徐徐回應,“勞駕閣下交出一萬兩黃金,若現在沒有,也可先留個借條,此時正是中午人流最旺之時,再拖下去我們可要再收取你們影響迎豹客棧做生意的費用了。”
孰可忍,孰不可忍。公孫複似是找到一個可以挑事的苗頭,他喝道:“我倆商量由得著你這廝多嘴!來人,割掉他的嘴巴!記得可別誤傷了柳公子!”
“是!”眾人早已摩拳擦掌,待他這一聲令下,盡數往前。
“要打便打,廢話這般多!”酒無驕冷喝一聲,護在青瑤身前,幾個來回這些人便全數被他踢飛到客棧外,“盡派些蝦毛過來送死,自己就在隔岸觀火,公孫公子這招可使得妙啊。”
“公子不是柳家堡人士,趟這趟渾水於你百害無一利!”公孫複看得清楚,這戴著帷帽的男子武功施展開來,招招陌生,不似中原柳家堡的招式,卻又招招不虛。
“誰我不是柳家堡的人?”酒無驕回眸看著青瑤輕輕一笑,青瑤會意回之一笑。
“即是如此,公孫複請公子指教!”公孫複麵色一暗,手掌帶風,往酒無驕方向急躍而去,見來勢洶洶,酒無驕不敢怠慢,收了先前的不屑之心,認真地與他對打起來,此人武功甚是不弱,與適才的打手簡直不可相比。
依武功依內力修為,酒無驕都要略勝於公孫複,就是在臨場經驗上遠遠不如,好幾次機會都沒捉好,又讓公孫複重振旗鼓又戰著。
公孫複心裏暗暗吃驚,此人聽著聲音還甚是年輕,怎麽武功就這般高強?沒聽過柳家堡有這號人物啊!適才自己就是因為柳家堡大公子不善武而自己自視武功不弱才挑起的事端,怎生就打不過了?畢竟自己是老江湖,一念便想到了方法。
他忖著,故意賣了個破綻給他,無驕畢竟年輕氣盛,遇著機會馬上揮掌向前,卻不料公孫複等的就是這一刻,他劍風直直往他的脖頸中而去,似想要一招製他與死地,無驕連忙收勢往後仰,生生躲開了他這一招,而戴著的帷帽卻被掌風帶落應聲掉落。
龍章鳳姿,質自然,因躲避發絲有些淩亂,臉上的神清卻一如既往的淡定從容,劍眉入鬢,眉目疏朗,一身青衣,端端是個俊朗無雙的少年郎。
一時間,就連公孫複也愣在原地,沒想到這帷帽之下竟是這般翩翩公子。
青瑤急步上前四處看他的臉龐四處,見他並未受傷才安下心來,慕英也來到他們身邊,視她神情,便知酒無驕無恙,也輕輕地籲了口氣。
“你這人就愛耍奸詐,我……”慕英不忿。
“慕英。”酒無驕製止他,續道,“無論何法何計,無驕輸了就是輸了。”
“公子坦蕩,公孫複佩服。”自知自己贏得並不算太光彩,公孫複也是一禮,“所謂不打不相識,今日便是在下失禮,一萬兩黃金兩日之內送至堡上,今日我們先行離去,以後再登門謝罪。”
他既已這般,慕英也不便再多生阻攔,回了一禮,由得他們離開了迎豹客棧。
離迎豹客棧有些距離了,那跟隨著的人才問公孫複,“頭兒,適才為何不直接搜?反正他們也打不過你。”
“笨蛋!且不論此事是由他們那占理,況且就算論武功,我也不是那白麵生的對手,而且……”若他沒感覺錯,在他揮落那俊秀子的帷帽前,那貌不驚人的廝手中是握著一暗器,若不是判斷那人無危險,隻怕這暗器便要往自己手上揮去,聯想到自己進門前的那無端端摔的一跤,他不禁心生寒意。
“而且什麽?”那隨從更是不解。
“此行我們本是奉夫人之命追殺那人,卻無端端得罪了柳家堡,不及時道歉恐怕老爺那處夫人不好交待,甲乙你倆先回去跟夫人稟報並去取一萬兩黃金前去柳家堡,我們繼續再此處追查那人行蹤。”公孫複吩咐道。心裏隻期盼柳家堡隻是如那慕英少爺而言愛管閑事偶然摻和到此事中,而與那人並不熟識,否則,這追查……
甲乙二人領命而去。
而在迎豹客棧那,原本該死去的花施施然地從慕英的手掌躍至青瑤布袋中去,細細一看,原來竟是青瑤的青蛇蔥。
青瑤拾起地上的帷帽,揮揮上麵的灰塵,遞給了無驕。總有些愛熱鬧的百姓偷偷瞧著,特別是酒無驕的帷帽落下後,他們都驚訝得失聲。
戲嘛,美中不足總有些,達到預期的效果便好。
柳家堡有二顏如宋玉、貌比潘安的絕代男子的消息便不脛而走,受武衡教武智策的女兒武雪命令搜索著酒無驕下落的人得此消息後,經與當場百姓的確認後,他們終可確認傳言中的二人之一便是武大姐心心念念著的仙人。
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