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審問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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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方六月,綠樹陰濃,水麵風來,蟬鳴聒耳。
無驕給三老爺子滿上一杯茶,用內力暖了暖,遞給三老爺子。三老爺子的臉色如常,看不出有什麽風雲變幻。
“三老爺子,無驕以前還,不知道事情如何解決,可無驕如今認為,一切不是還有轉機麽?我真不想馨姐一輩子都得不到自己愛的人,也不願見到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因為這世人的蜚蜚而終是隻能孔雀東南飛,這該有多麽可惜,上的月老也不願這紅線就此斷裂的。”
宮中紛爭不斷,怎會是酒愛馨那單純的性子可以留下的?深宮蕭條如斯,在她失落的時候,他們這些家人根本無法進宮去給她傾述、安慰,長久下去,不是被害死就是活活被無聊死。
“以前他們一起長大,感情深厚,這才允了四王子所求,讓馨兒定為他未婚妻,自十年前那次後,我們便對這個決定萬分悔恨,是大王,是王子,很多時候是那個身不由主啊,馨兒就算當時嫁了進宮,我想也不會比現在快樂。”三老爺子微笑續道,“我們不求什麽,馨兒快樂,才是我們的初衷。”
他們定是陪不了她到生命最後一霎,那就希盼她能夠快快樂樂,終此一生,在他們有限的能力內見證她的快樂。
“可,馨姐勉強自己放棄了四王子,她的表麵好似很快樂,可她的心中是真的快樂嗎?”無驕看著他們適才棋盤未下完的棋,拾起白棋行了一步,低聲續道,“無人醒我茶已冷,無人與我對弈歡,這不是很寂寥的事情麽?”
想象一個畫麵,病床上的自己,身側無人在旁,欲語還休,滿腔心思,不知與何人訴。無論做何事,身邊都隻有自己給自己打氣,一邊著一個人也可以很快樂地安慰自己,可現實告訴你的是,一個人並不快樂。
就像那把沒了刀穗的寶刀,總像缺少了靈魂。
三老爺子臉色終於有了動容,無驕的這兩句話,讓他身同感受,他拾起一黑棋也是行了一步,此時黑棋的優勢已然很大,隻差一步便可將白棋盡數傾覆,無驕笑笑,拾起白子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下了一步棋,此步與整體局勢無關,至多便是在黑子下罷最後一步時候徒剩一個白子。
“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下的一步棋,並不是為了讓整個局勢發生改變,而隻是為了保留最後一個白子,留下一個希望,以後也許就有勝利機會。”無驕輕笑道,“人總人生如棋,下子不悔,每一步棋不都是路麽?棋尚且有分勝負,那誰又能定義你的人生輸贏?”
難道旁人口中的你該如何如何,我們就該這樣這樣了嗎?那這種如扯線娃娃的生活,活著的定義在何處?
“無驕,你的意思我大概懂了,你馨姐那,我會勸服她爸媽接受她的想法。隻要是她做的選擇,無悔便好。”三老爺子笑了笑,“既然來了,就和我把這盤殘局下了吧。”
無驕回之一笑,依言執子。
這棋比到最後,反而是白子贏了一子,算是險勝之局。
“三老爺子,時間也不早了,我陪您用膳吧。”無驕抬眼看了看色,已是酉時初,老人家用餐早也睡得早,這個時候也是三老爺子他平時的晚膳時間。
無驕喚來人準備菜肴,夏知秋先前已布置好了菜式,此時廚房隻要稍稍加工便可把菜肴煮得精美入味,不過半個時辰,所有的菜肴都已擺上桌麵了。
“三老爺子,這素菜可還合你口味?”無驕放下筷子,微笑問道。
“很好了,所有的菜都甚是清淡,知秋用了一番心機啊。”三老爺子滿意點頭,“無驕,你不是讓阿炎去審問那些殺手麽?你去看看吧,想來也有個結果了。”
“不急,三老爺子,我再陪您下盤棋吧,我這些日子的棋藝可是精進不少啊。”
“哦?莫不是你那心上人好棋藝?”三老爺子樂嗬嗬問道。
“她是比較精,隻是這棋藝之學卻是為了我心上人之爹,為了讓自己未來可以成為他的女婿所狠下了一番心機。”無驕淺淺笑道,“到這個,今日那四王子也是從毫不懂武到如今的可開口成章,看來也是為了學習這個花費了不少精力。”
就是不知在十年前那次刺殺未遂後,他隻是覺得學習這武功之法有用,還是為了某人而習?這便不可得知了。
與三老爺子對弈一番後,無驕離去,去廚房那打包了些食物,來到了酒府專門的審問室,此處地處偏僻,本是一個然山洞,後讓前幾任家主改成了一處專門關押並行刑的幾間單獨的刑室。
山洞的守衛見是酒無驕,恭敬行了一禮,“拜見少爺。”
“管家在裏麵麽?”無驕點點頭,問道。
“管家在最裏麵的一號室審問著那名代號為二的殺手,另外幾名統一關押在二號室內,有我們幾位兄弟在看守著。”其中一名門衛應道,“少爺可要人去跟管家匯報一聲,您來了?”
“不用,我自己走進去便好。”無驕笑了笑,“你們辛苦了。”
“人不辛苦,少爺嚴重!”二人受寵若驚地馬上回話。
他們這裏基本遇不到少爺,今日難得抓捕了幾名意圖行刺的殺手才多了些人氣,以前的少爺也不凶,可就是自帶生人莫近的威嚴感,他們暗忖,原來婢女她們的少爺自從遇到青公子後變得柔和是真的,這般溫柔含笑的少爺若他們是女子定要被迷得神魂顛倒了。
“炎叔。”酒無驕走進去一號室,裏麵長期不透氣,有些潮濕,混雜著其中這殺手的血腥味,更是難聞,他不自禁地皺了皺眉頭。
“少爺,你怎麽親自來了?”酒炎放下手中沾著鹽水的鞭子,詫異萬分,蹙眉續道,“這裏是汙穢之地,少爺你這般尊貴之軀怎可進來……”
“有什麽汙穢不汙穢的,我擔心炎叔你又為了替我審訊犯人,晚膳也顧不上,便到廚房打包了些吃食給你。”無驕拉過他,看了看他的臉色,“若是知秋回來了,看到炎叔你這般憔悴,可不得嘰嘰喳喳我一頓了。不過,這裏看來也不是吃飯的好地方。”
酒炎微微一笑,“少爺心意酒炎領了,不過這殺手嘴巴緊得很,到現在為止受了這般多酷刑也是一字不發,酒炎有負少爺囑托,甚是慚愧。”
“能當殺手這刀口子謀生的買賣,這嘴巴必須得緊。”無驕倒是不意外這個結果,“炎叔,這飯菜你先到外邊和那兩位看管的兄弟吃了吧,讓我來試試看,這嘴巴硬還是我的手段強。”
“是,少爺心。”酒炎不違抗酒無驕的好意,確認了該殺手並無威脅後,快步離去。
“刀劍閣的二當家,我也不跟你些門麵話了。”酒無驕一手把住了他的命脈,“你知道謊時候和真話時候的脈搏的跳動是不一樣速度的麽?”
殺手老二別過頭,置若罔聞。
青曾告訴他的這個審問訣竅,還把之前用於審問張五時候的酥骨粉留了一瓶給他,其實真相他大概可以猜到,先前讓管家來審問,也不過是慢慢攻破他的心理防線,讓他的精神狀態瀕臨崩潰,那再來個出其不意的這法子,這也就迎刃而解了。
“指使你們刀劍閣前來刺殺四王子的是大王伊丹嗎?”
“刺殺四王子的是大王子伊喜嗎?”
“刺殺四王子的是二王子伊洛嗎?”
“刺殺四王子的是三王子伊樂嗎?”
無驕也不焦急,間斷地一句句地問下去,除了在聽到二王子伊洛的時候他的脈搏跳動有了明顯的變化之外,聽到其他名字的時候都是平靜如水。他鬆開了他的脈搏,笑了一笑,“你……”
“我了,我坦白。”未等酒無驕完,那殺手突然開口,“指使我們刀劍閣的不是其他人,正是你們那位假裝無辜的四王子伊鵬閣下。”
他意識到酒無驕知道了雇傭他們的人是誰了,這才想要快速轉移注意力了。
“伊鵬?”無驕失笑,“理由呢?”
“他想要故意營造一個他是弱者的身份,讓大王對他同情,依次來鏟除他所有有可能影響到他繼承王位的兄弟。”那殺手緩了口氣,虛弱地道,“他一直以來都是扮豬吃老虎,你們都被他騙了。”
顧左右而言他,他的意圖十分明顯,就是要在自己的心中對於伊鵬產生一顆懷疑的種子。即使如今不信,以後想起來也許會多了一重猜疑。
“你知道這句話有多麽不可能嗎?”無驕無語,“若隻是他一個人也就罷了,你可知道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今日那位姑娘陷入危險了,我真好奇,究竟二王子給了你們什麽好處,竟連謊言都要替你捏造?”
“我沒有過是二王子……”那殺手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再開口時便是這起來連他自己都覺得無力的辯解。
這之後所思忖的是如何讓他承認,讓到時候若是需要用他來對質時候派上用場,這便需要找到他的弱點所在,他想起了今日在森林中他義無反顧地擋在他喚作老大的那人背後,忽而笑了笑,“二當家,你猜,若是我讓酒府去抓你那老大,能不能抓到呢?”
“酒當家!江湖上行事都沒有這般不講道義的行為!”那殺手瞪大了眼珠,沙啞的聲音續道,“當殺手這行隻是拿人錢替人辦事,兩方之間的恩怨,怎可牽扯到殺手頭上!”
武林中確實有這不成文的規定,殺手閣、探子閣這些地方都是不允許被故意報複的。而這樣,其實也是明麵上允許了他們的存在,畢竟無論哪個大家都是暗地裏有自己的探子存在的。
“沒辦法啊,我們找不到主使者啊。”無驕故作無辜的模樣,“可是此次暗殺牽涉到四王子殿下,在我們酒家地盤下,若是我們尋不到真相,大王也不會就此罷休,那隻能把你們刀劍閣閣主抓來,想來他的話比較有分量,我們也樂得不管了。”
“這……”
“更何況,我聽一個殺手跟我講道義,總覺得哪裏怪怪的。”無驕臉色稍稍凝重了些許,“你們配得上道義這二字麽?明知道二王子可以狠心弑弟,你們難道還覺得事成之後你們會有活路?整個漠北若是真的讓他繼任,漠北的百姓有保障?這樣子的人你竟然還要為他掩飾,這就是你所謂的道義?”
“我有什麽辦法!難道我的妹妹就不顧了麽!”那殺手心急之下,突然蹦出了這一句話,見事已至此,他低聲歎了口氣,黯淡續道,“酒當家,求你,放過我們刀劍閣吧,我什麽都招了。”
酒無驕上前去,把束緊他的繩索解開,喚人取來食物和水,等他吃飽喝足,這才開口道:“若是可以,我會讓人把你妹妹救出來,不過前提是,你要把你所知道的全部都告訴我。”
管家此時進來,無驕讓他一起聽著,那殺手幽幽開口,把這事大致了一遍。
他和妹妹以前流浪時候被以前刀劍閣閣主所收留,教他們武功,並供他們衣食。如今的閣主與他們一同訓練,成長,感情也是相當深厚,妹妹與老大情投意合,定了親。妹妹在刀劍閣一直做的是在茶館賣藝然後接收任務的角色,然後便遇到了二王子。
和二王子交易過幾筆,都是刺殺那些擁戴四王子的朝中大臣,現場布置成意外,一直也沒引來懷疑,二王子對我們也是越來越信任了,就在此時,我們發現妹妹中了罌粟花毒癮。這毒癮是莫名其妙地每月月圓之日便會範,沒有罌粟吸食人便會狀似瘋癲,一直傷害自己,我們都不知所措時,二王子找到我們是以他的門脈,找到了罌粟。
罌粟花一直是禁藥,也隻有有權有勢之人才可偷偷弄到,服用之時恍如身在雲端之上,但會上癮。他們也不懷疑,見妹妹那般痛苦,也就毫不遲疑地給她吃了二王子送來的罌粟,妹妹那個月就正常了。
我們在找不到法子救妹妹前,想要讓二王子賣一些罌粟給我們,他也同意了,他請我們的報酬會給,這罌粟卻是要以命相換。以他要求刺殺者的命換來每月的分量。
為了妹妹,他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