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脫離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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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彌漫了這個城隍廟的地麵,那破敗的石像看似靜心,與這喧鬧的夜晚及其不搭。
“你對我們大哥做了什麽?!”強子惶恐地問道,大哥隻來得及替他一人包紮,然後然後就……他想要攙扶起那一直在吐血的大哥。
“別動!”無驕厲聲喝道,“不想他半身不遂的話就別動他!”
此話並不是威脅,烈清在調理內息的時候若是被打岔了,內息倒流之下,真會出現他所的半身不遂的現象,他雖然也不喜歡這幾個人,但畢竟,他們沒有做出讓他覺得非殺不可的事情,他也不是那般喜歡隨意殺戮的人。
見他們幾人擔心的麵容,無驕續道:“從一開始我就沒算要殺你們當中任何一人,隻是你大哥自己選擇了自取滅亡,這孩子我帶走了,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們好自為之。”
無驕離去後,胖子他們幾人看著那破敗的石像,總覺得隱隱之中有意,舉頭三尺有神明,這人前來就是為了給他們一個教訓,從此以後,他們便收斂了許多,因為他們隻要一做壞事,腦海中總會浮現那石像蒙塵而又透徹的眼珠,似是在看著他們。
“你還想要裝暈多久?”無驕一手拉著馬兒,另一手扶著馬背上的孩子慢慢地走向鐵家。
鐵豪一驚,睜開了眼睛,“大哥哥知道豪兒醒了……”
“清醒的人和昏迷的人呼吸聲是不一樣的。”無驕戲謔地看向他,“若你乖乖呆在鐵家,那烈陽派的人是不可能捉得到你的,這麽晚了,你孩子家家,為何還要獨自一人跑出來?”
今日也算他好運氣,若是沒遇到他,這個時候他就是被綁在布袋裏呢。
“豪兒不怕,豪兒不想要呆在鐵家了……”鐵豪聲音中帶著沮喪。
“不想呆也不能自己一個孩子跑出來,你偷跑出來,你爹娘會擔心,而且外邊壞人這麽多,你不知道有許多孩子被抓走之後就會賣掉或者是挖你眼睛鼻子打斷雙腿假裝成很可憐的人在街上乞討呢,我現在送你回去,以後就別再亂跑出來了。”無驕難得好脾氣地柔聲和他道。
“我不回去……”鐵豪哀聲祈求,“大哥哥,你是好人,我求求你,我不想回去鐵家!爹爹滿嘴謊言,我討厭他!”
無驕停下腳步,麵前不遠便是鐵家,“你爹是怎麽滿嘴謊言了?”
鐵豪就把今發生的事情、爹爹的話都全部告訴了他,雖然在他的描述中有許多他這個年紀理解不了的話,但他也牢牢記住了,無驕邊聽邊覺得那鐵遠為人奸詐,甚是不屑,還不如他這六歲孩子想得透徹。
這孩子若是在這鐵家成長下去真的對他有幫助麽?可是這個年紀的男孩子真的可以離開父母獨自生活麽?明明鐵家近在咫尺,他卻有些猶豫了。這個好孩子,難道真的要回那個染缸之中生活麽?那他這難得的好品性會不會被現實磨平棱角?
可是每個人該有每個人的生活,不該被他這突然起心所阻擾。
“這樣吧,我先帶你回去,你再過上幾,如果還是覺得想要到外邊來,你就寫信給柳家堡,我會讓他們來接你的。”無驕柔聲跟他道,又在他的耳邊著具體的聯係方式。
“嗯!”鐵豪終是破涕為笑,好人是絕對不會謊騙他的,“謝謝大哥哥,救了我兩次!”
他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把馬兒暫時放在那,抱起鐵豪便閃身到鐵家的屋頂之上。
“你的房間在哪裏?”無驕正想直接送他回房,不到一晚,應該不會被別人發現吧,至於頭上的傷口,便借是跌倒了便是。
“我和娘一起住,在那邊。”鐵豪指了指一個方向,無驕正想前行,卻聽到旁邊屋子傳來了茶杯破碎的聲音,他凝了凝神,抱著他到旁邊去,心地揭開頂上一瓦磚,房間裏麵的境況讓他心一驚。
他下意識回頭想要掩住鐵豪的眼睛,卻見他眼神中那深深的絕望,知他已將房間裏的那一幕看入眼了。
房間裏他娘跪在地上,身體上全是一道道的鞭痕,她的身邊有著那茶杯的碎片,適才所聽到的那聲音就是這而鐵遠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胸口來回起伏,看起來是氣的急了的模樣,“你這個沒用的賤婢!看個孩子都能丟,你你還有什麽能做好!”
“老爺……你要打我罵我,我也認了……可妾身求求你,快去派人找豪兒……豪兒不過六歲,在外邊怎麽活下去啊……”她掩麵痛哭,身子的痛雖痛,卻不及這失了孩兒的痛。
至於眼前這鐵遠,她早就已對他不抱任何希望,她這一輩子隻是想要好好守著她的豪兒便好了。
“老子好後悔啊!後悔當年英兒的娘病死後便娶了你!和你那豪兒一樣一點用都沒有!老子跟你,明日老子就要去這武林大會,誰還理你這豪兒生死!你這賤婢,老子如今就休了你!”鐵遠越越是生氣,手指直指到她的臉頰,口中唾沫橫飛,一個巴掌高高舉起,似是想要一揮而下。
“大哥哥……”鐵豪剛開口,無驕便點點頭,“你在這裏呆著,別亂動。”
罷,他閃身下去,一把格住了他欲揮下的手,“是不是每個自大的人都喜歡用武力來欺負不懂武功的弱女子?”
縣令那算一個,慕容家三公子他娘算一個,這些人就是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高高在上麽?
“又是你?!”鐵遠手被控製住,驚愕地往上一看,這帷帽這聲音不就是今那個欠揍的子麽!“你又來做什麽?!”
“本來沒有打算做點什麽,現在有了。”無驕放開他的手,“取武器,武林規矩,我們來打一場。”
無驕所言的武林規矩,就是這挑戰的規矩,隻要一人提出,另一方不能推脫,否則就會為武林中人所不齒。而一旦接受了這個規矩,就是生死不論,輸者必須答應贏者一事。
“打就打!老子還怕你麽!”鐵遠掄起他那鐵錘,先一步走出了房間。
無驕跟在身後,在經過這哭得不能自己的鐵豪他娘的身邊的時候輕聲了句,‘豪兒安全,在我這裏。’
他娘失神地往他那看了眼,他的背影挺直,青衣飄飄,竟比這個與她同床共枕七年的丈夫更來得讓她信賴。
“謝……”她泣不成聲,一句話都不完整,她的希望還在。
被聲音引來的還有鐵遠的那一眾徒弟還有護院們,他們見麵前這男子都是一驚,去而複返?難道真的是來挑事的,然後又見自己師父舉著錘子,滿臉不鬱,更是確認此人是帶著敵意的,紛紛拔劍圍在無驕的周圍。
“你們都退下!”鐵遠氣紅了臉,這子是今夜他就想教訓得不知高地厚的人,難得他今日還自動送上門,還敢教訓他?那就更是給了他這個機會來好好打上一場,這次定要讓他知道什麽叫做多管閑事會惹出禍的。
“定規則吧,若是我贏了我要你寫給裏麵女子的休書和與鐵豪脫離父子關係的書信。”無驕拔劍淡淡言道,“若是你贏了,你想要什麽?”
“老子什麽都不要,就要你的命!”鐵遠眼現狠意,罷他徑自舉起錘子便往無驕攻去。
無驕半分不懼,冷哼一聲,“隻怕你要不起!”便使劍迎上。
鐵遠的招式都是蠻力,沒有什麽技巧可言,偏是那力大,再加上他那用純鋼特製的巨大斧子,讓人看著便不自禁躲避,但若是光論實力而言,他的武功尚且不及無驕適才所遇到的那位烈清。看來他名聲在外隻因為這兩把錘子和他在外人麵前假裝的俠義吧。
還不到十招,這位鐵拳武癡就敗於他的劍下了。
無驕的劍擱在他的喉嚨旁,“認輸?”
旁邊的弟子和護院們不可思議地喚道:“師父(堡主)!”想要一哄而上,又見師父都也不過十招就被打敗,自己這三腳貓功夫就算上了也抵不過那三五招,更何況,師父還在他的劍下,他們是怎麽都不敢擅自行動的。
“我認輸……”鐵遠低聲應道,動過手才知道這人的狂傲並不是毫無底氣的,“英兒,拿筆墨紙張來,你們通通回去,準備明啟程事宜!來這裏湊什麽熱鬧!”
對於他而言,輸了除了自己在徒兒麵前的麵子有些掛不住之外,也沒有什麽實際的損失,不過是休了一個他看不順眼的賤婢還有一個不聽話的孩兒而已,自己正值壯年,這女子兒子想要多少有多少,如今最重要的是把這個瘟神趕走。
眾人見他惱羞成怒,連忙回房的回房,巡邏的巡邏,不敢在現場逗留。而鐵英也去書房取那筆墨紙張。
無驕收了劍,等鐵遠寫好那兩封信後,他認真看了裏麵的內容,並無發現有何不妥,滿意地點點頭,“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回去?到底這裏是誰的家……鐵遠有些無奈,看著酒無驕閃身上屋頂,帶下來鐵豪,無驕跟他道:“本來打算讓你看看情況的,剛剛擅自替你決定,以後這個男人就不再是你的爹爹了,可以嗎?”
“大哥哥,可以!”鐵豪毫不遲疑地點頭,一個眼神都不願給眼前這個男子,隨即有些遲疑地問道,“那……我娘呢?”
“你去剛剛那房間把你娘帶出來吧。”無驕微笑地道,語氣有幾分寵溺,“我們這就帶你娘去看傷。”
鐵豪笑了,撒著短腿就這樣往那房間跑去。
他離開後,無驕看向鐵遠,果然在他眼中看出了被欺騙的意思。
“下麵這番話,我並不是想要解釋什麽,隻是覺得你作為豪兒的生父,還是有必要跟你。”無驕低聲續道,“他並不是我從這裏帶走的,而是我在城西城隍廟遇到的,當時的他被烈陽教派的烈清抓住了,而我再來你這一開始隻是為了想把鐵豪帶回來,可就在剛剛就在樓頂看到了他娘被你打的畫麵,關鍵是他眼中沒有半分驚訝,隻有絕望,這就是我為什麽要你寫這脫離關係信。”
不驚訝便是因為早知自己的爹有對娘親動手的習慣,但他不去護著娘那必是從以前他娘就不許他插手,他眼中的絕望便是因為他以為自己還要在這樣的家裏呆一個月,明明在這家中看不到任何希望
“豪兒知道了……”知道了他一直有對那賤婢動手,鐵遠驚訝,“難道是那賤婢……”
他話語未完,便感覺到自己臉頰一痛,他伸手去摸了摸,摸到了鮮血,定睛看去,那帷帽男子手中還玩弄著幾片樹葉,看來這臉頰的劃傷就是他的傑作。
“嘴巴放幹淨些,從今開始那姑娘與你一點關係都沒有。”無驕淡然續道,“要知道,你們關係到今日這個局麵可是你一手造成的。”
“你……”鐵遠緊握拳頭,卻是不敢再一句挑釁的話語。
“若是你適才有半分關心豪兒額頭的傷口,我也會考慮要不要讓豪兒長大之後認回你這個爹,如今看來,是沒有這個必要了。”
話間,鐵豪扶著他娘出來了。
“姑娘、豪兒,我們走吧。”無驕牽起鐵豪的另一隻手,就這樣往大門行去。
“爹……要攔下他們麽?”鐵英悄聲在鐵遠耳邊問道。
鐵遠閉目仰歎了口氣,“罷了……你們用什麽攔得住?”
“可是豪弟弟和二娘就這樣不管了麽?”鐵英對這個年幼的弟弟還是有幾分真心疼愛的,見他就這樣毫不留戀地離去也是有些不舍……
“休書寫了,與鐵家脫離關係的書信也寫了,以後他們就不再是我們鐵家的人了,你這個稱呼也要改了。”鐵遠抹了抹臉上又泛出的血絲,“別這些了,明日準備好了麽?”
“是……都準備好了。”
夏日晚間的蟋蟀聲仍是有些嗡嗡,父子倆的對話聲反倒變得似是背景聲一般。
就在這麽尋常的一個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