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看著你幸福
晗臨就這麽在李若子家住下。
祭司大人大概已經把自己遺忘了……從來沒主動聯係過自己。（洛斯：拜托你們不來打擾我和鏟屎官的二人世界我就很滿意了，你要是找到了好人家早點把洛奈也帶走最好！）
李若子的生活很淡，平時也是宅女，不過大概也因為要照顧寵物，所以很多地方都不去，比如電影院之類的。
休息的時候，兩人（？）就出去壓壓馬路，李若子臉上的表情總是很淺，幾乎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很多時候晗臨抬頭，發覺自己完全看不透李若子在想什麽。
除了那次哭泣……
用頭推開虛掩的門，晗臨踱步走進房間，李若子坐在電腦麵前，單手撐著下巴看著窗外。瀑布一般的秀發披散在肩膀，一直達到臀部以下。
電腦的文檔隻有兩三行，她應該是發呆許久了。
“汪！”
李若子回頭。
“幸運是肚子餓了嗎？”李若子附身摸摸晗臨的頭，看了一眼電腦上的時間，“哎呀都這個時間了啊！”
時針已經指向七點，平時這個時候，她已經做好晚飯了。
有點慌張地起身，李若子沒注意，腳不下心勾到了凳子的腳差點摔跤，好在晗臨動作快直接將自己當成了李若子的人肉靠墊。
李若子驚慌起身：“幸運有沒有事？”雖然幸運的身材是比普通狗狗大了點，不過要承受一個成年人的體重肯定還是很困難的。
好在大概自己也沒有全身重量都壓上去，似乎沒什麽大問題，李若子安心地拍拍胸口：“下次不要來接主人啦，我不會摔痛的。晚上吃牛排和蔬菜沙拉好不好？”
“汪！”
有時候真的覺得狗狗是一種很聰明的動物，好像你和它說什麽它都能聽懂——並且做出回應。
怪不得國外總有人類和動物結婚的新聞。
李若子想到這裏，頓了頓。
晗臨敏銳的感受到李若子情緒的變化，抬頭。
“怎麽啦？”感覺到幸運朝自己看過來，李若子笑了，“是發現我今天更漂亮了？”
“汪！”
“哈哈，幸運你一定是在表示讚同！”李若子點點頭，“為了表示對你的謝意，我準備今天晚上把自己那份牛排分給你吃，不要太感激我啊。”
晚飯的時候，李若子果然沒有吃，而是把牛排讓給了晗臨，自己隻吃了一點水果。
大概是要減肥？晗臨想起人類社會好像很多女孩子都在減肥——雖然成功的人寥寥可數。
吃到一半，李若子接了電話。
晗臨抬頭。
又是那種表情，仿佛對所有事情都不在意，就那麽敞開了心扉任人傷害的感覺。
晗臨止住了吃飯的動作。
李若子一直聽著電話，直到最後才開口說了一句：“好，我一定來，您放心。”
見幸運一直盯著自己，李若子想了想，說：“幸運，告訴你一件好事，我們很快有大餐可以吃了，到時候應該可以帶你去，那可是五星級的哦，我還從來沒進去過呢。”
真的是好事嗎？
晗臨不知為何，看著李若子臉上的表情，突然有點微微心疼。
隔天，李若子帶著晗臨去了銀行。
用一張現金支票換了錢，然後打給了另外一個賬戶。晗臨不小心看見支票上的名字，林藝——他不記得李若子有這麽有錢的朋友啊，而且最近她很缺錢嗎？
要是很缺，自己好像還有存款……
不過要怎麽給呢？？？
走出銀行的那一刻，晗臨明顯覺得李若子整個人都輕鬆了，好像突然放下了什麽：“雖然我們很快就要吃大餐，不夠今天我們也奢侈一下好不好？幸運？”
晗臨當然沒有意見。
對於李若子，他從來都是有求必應的——雖然最好李若子是聽得懂一隻狗的拒絕啦。
但是……為什麽沒有人告訴他，所謂的奢侈就是將整錢換成零錢，一路走一路給那些乞丐啊！、
說好的大餐呢？？
晗臨跟在李若子身邊，看著她再次掏出錢包將零錢放進某個瞎眼乞丐的碗裏，簡直不敢置信啊。
走累了，一人一狗隨意找了個公園涼椅坐下，李若子買了兩個冰淇淋，自己吃一個，給晗臨吃一個。
路過的一位大爺看見這場景，有點責怪：“小姑娘怎麽給狗狗吃這種東西？對狗狗身體不好知道嗎？”
晗臨正舔得起勁，冷不防聽見有人這麽說，立馬露出牙齒恐嚇人家。
居然不讓我吃冰淇淋，壞人！！
“幸運你幹什麽呢？”李若子拍拍晗臨的頭，不好意思地看著大爺，“不好意思啊老人家，我第一次養狗不知道呢，以前在老家沒這麽多講究。”說著，將手裏兩支剛吃到一半的冰淇淋丟進了身邊的垃圾桶。
老人家搖搖頭，走了，邊走邊感歎：“現在的小姑娘，啥都不會還養狗狗，真以為畜生不會說話就想當然的對人家，唉~~~”
李若子之前確實沒想到這個問題，因為之前幸運對自己的飼養方法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適，所以李若子也就忽視了畢竟是涼性的東西，人吃多了都不好，何況是狗狗。
“走，幸運，我們去寵物醫院。”
醫院？絕對不要去！
晗臨死死蹲在原地不肯移步，任由李若子怎麽勸怎麽誘惑都沒用。
最後李若子實在沒辦法了隻好妥協：“好啦我們不去了啦，你看這都中午了不餓嗎？回家吃飯好不好？”
晗臨這才有點不情願的起身，跟著李若子的腳步慢慢走了。
“說起來，這還是幸運你第一次耍小脾氣呢，怎麽這麽強啊。”李若子捂住嘴笑著。
晗臨的步子頓了頓，隨即若無其事朝回家的方向走。他才沒有很強，都是李若子啦，明明他身體健康得很，偏要帶他去醫院，那個老爺爺一看就是嫉妒李若子有這麽威武雄壯漂亮的大狗狗啦！
李若子看著自己狗狗大步前進的樣子，忍不住好氣又好笑。
晚上為了表示對幸運的安撫，李若子特地做了一大鍋蛋炒飯。
晗臨很愉快的接受了。
沒過幾天就到了吃大餐的時候。
晗臨醒得早，但是李若子更早。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李若子化妝。
洗澡之後的皮膚很水嫩，李若子坐在梳妝台前，細細在臉上塗抹著。
肌底液精華水乳液妝前乳……李若子數著自己臉上到底被塗抹了多少層，都戴了這麽多層麵具了，到時候應該不會情緒太外露吧。
勾勒好最後一筆眼線，微微上揚的眼線拉長了李若子眼裏的嫵媚。
有人可清淡如蓮，也有人濃鬱如牡丹。
李若子大概是真的不適合紮樣的妝容，因為晗臨隻覺得自己都要不認識她了，感覺太陌生了。
化妝可以連一個人的氣質都改變？
此時不過是早春，可是李若子穿著露肩長裙，肩上隻一條薄薄的紗巾。
晗臨突然好想分點自己的毛毛給她……
“幸運，我們差不多要出門嘍。”在拿了一袋牛奶拆開，放在微波爐加熱，然後放到晗臨麵前，“喝吧。”
她蹲著身子，雙手抱膝的樣子看起來有種異常的脆弱，可是那張臉上卻是很溫柔的笑容，很有些妖媚的妝容著實有點不搭。
真的很不適合這個妝容，不過自己現在要是開口讓她卸妝會嚇壞她的吧？
晗臨想了想，還是默默喝牛奶。
今天是個好日子，罕見的很溫暖。晗臨在到達之後才發現，這是一場盛大的婚禮。
綠色的草坪，滿滿都是各色氣球，鮮豔的玫瑰充斥著每一個角落，李若子臉上掛著笑容，和一個中年婦女打招呼。
晗臨看著她胸口胸花上的名字，林藝，母親。
這是新郎官的母親？晗臨偏頭，想起那張支票。
“很高興你能來。”很公式化的笑容。
“伯母的邀請，我自然是要來的。”李若子開口。
“希望你的承諾你能做到。”
李若子微微垂下眼瞼：“那是自然的，畢竟……”後麵的話掩在了風中，連晗臨都聽不到。
也許她隻是動了動嘴巴，並沒有出聲。
婚禮是西式的，那個主婚人還很有名，晗臨記得在電視上看到過，是哪個大學的教授。
隻是那個新郎，臉上的笑容比主婚人還要淺。晗臨清晰的看見，那個新郎在看見李若子的時候明顯身子楞了一下，眼裏是微微悲痛的情緒。
突然覺得好像明白了什麽……
晗臨抬頭，看著自始至終都微笑著的李若子。
新娘挽著父親的手，緩緩從走廊那頭走過來，長長的婚紗後麵，跟了四對花童，臉上是羞澀的笑意。
李若子和眾人一起，抬手鼓掌。
親愛的，祝你幸福。
李若子眨眼，用力將眼裏的淚狠狠逼回去，笑著看著新郎緩緩說出那句“我願意”。
那些美好的回憶已是多餘。
是我先放開了你的手，是我為了錢離開你。也請你，不要恨我。
總有比我好一百倍一千倍的人出現，喜歡你，照顧你。
再見，親愛的。
晗臨沒有注意到周圍的人臉上祝福的笑容，他隻是專注看著李若子。
此刻才發現，原來真的有一種笑容，比哭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