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9 養豬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秋香,今晚我們吃什麽呢?”李恪微笑道。


  “楊總管殘忍的殺了一隻狗,說今晚吃狗肉火鍋!”秋香皺著瓊鼻,煞是可愛。


  李恪忍不住上期刮了刮她的鼻子,笑到:“怎麽?對楊總管有意見啊!”


  秋香躲過李恪那搞怪的手,眉頭緊鎖道:“那敢呢!但王爺以後能不能不要吃狗肉火鍋,狗狗那麽可愛,殺掉太可惜了,也太殘忍了!”


  “哎!相比狗肉本王更願意吃豬肉!”李恪悵然道。


  “王爺,豬肉不好吃!”秋香瞪大眼睛望著李恪。


  古人愛吃羊肉,愛吃狗肉,譬如人們常說的屠狗之輩,其實就和後世的殺豬匠差不多,雖說豬肉的食用也不是沒有,不過曆來不為古人所喜歡。


  究其原因,是因為古代的豬肉,味道……很酸爽。


  而且在這時代,豬肉的肉產是不高的,因為在於豬發情期比較長,一旦進入了發情期,豬便容易暴躁,肉也少。


  這大抵和人沒有什麽分別,青春期的少年,除了容易長雀斑,還容易暴躁,動不動來一句‘你瞅啥,你瞅啥’,還特喜歡多愁善感,動輒就犯相思,為伊消得人憔悴。


  可若是下頭的玩意兒一割,世界就清淨了,人生也沒了啥盼頭,無非是吃了睡,睡了吃,任世事風起雲湧,我自波瀾不驚,淡定從容。


  因而,閹了豬,不但豬肉去除了騷氣,這豬肉容易得到人的喜愛,而不必像這個時代一樣,為了掩去騷臭,不得不放入大量的作料,掩蓋其味,製成東坡肉,才可食用。


  可即便如此,喜歡吃豬肉的人依舊不多,人們還是更喜歡羊肉多一些。可若是能去掉腥臭,則大大不同了,能接受豬肉的人,勢必大大增加。


  除此之外,就是可以大量的提高肉產量了,沒有閹割的豬,衝動易怒,而且極不安分,不安分就喜歡到處溜達,不容易長肉,可若是閹了,肉產則極高。


  閹豬,其實自東漢就出現了,可是並沒有大規模的普及,究其原因,是對豬的閹割,不能及時做到消毒處理,很容易導致豬的死亡!

  想想看,你閹十頭豬,死了七八頭,即便剩餘的豬長勢更好,出肉更高,且肉質鮮美,甚至這豬隻需放養,它也隻是慢悠悠的隻在附近溜達,不擔心它會像未閹割的豬一般,四處狂衝亂撞,還得花費許多人力,專門讓人去看著,你也未必肯願意對豬閹割的。


  那麽,要解決閹割的問題,首先要考慮到的,就是用低廉的成本做到消毒,保證閹豬的存活率。


  李恪還特意尋農戶們了解過。


  許多農戶寧願養羊,一方麵是羊肉賣價更好,另一方麵,則是這時代的豬和羊其實都是耗費人力的,必須得有專門的豬倌和羊倌看著,否則很容易走失;再就是這個時代的豬出肉率,其實並不比羊要多多少,李恪在這裏見過豬,確實並不肥,和羊一樣,都是皮包骨一般,完全沒有後世大肥豬的形象。


  豬倌這個職業消失,是在閹豬普及之後的事。


  總而言之,這時代,肉是奢侈品,想要將肉進入平民百姓家,就非要尋覓到一種高產的牲畜不可。


  豬……就成了李恪的首選目標,因為李恪知道豬渾身都是寶。


  豬頭可以做豬頭肉,豬耳朵和豬尾巴那是最佳的涼菜食材,豬心、豬肝、豬大腸、豬腰子、豬肚、豬肘子那一樣不是美味佳肴,豬肉就更不用說了,豬油可以用來炒菜,豬毛可以做牙刷,豬皮可以做皮鞋…


  連最無用的豬屎都可以用來肥沃土地,增加糧食產量,一戶人家隻要養兩頭豬,一年的莊稼肥料都解決了。


  更妙的是,豬還比較好養活,不挑食,吃了就睡,也不需要人照顧。


  豬有這麽多的優勢,李恪有什麽理由不推廣呢?

  翌日,一大早,李恪便騎著高頭大馬帶著一幫小嘍囉直往驪山別院趕去。


  今日無風,氣候已經回暖,李恪騎在馬上,遠觀那長安城,心中更多的感覺還是一種恢弘大氣的厚重與蒼茫,及至過了灞橋,這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灰黑城牆以它的闊大與雄渾給了李恪一種沉甸甸的感覺。


  比後世之西安舊城還要廣大十倍的雄城,正前方的明德門高約二十餘丈,五個各容四輛馬車並行的闊大門洞一排並立,各色人等自其中川流不息卻又各行其道,說不盡的繁華之意。


  其時旭日初升,萬道霞光披灑在那一望無際的城牆上,城門上那琉璃作頂的門樓反射出道道金輝,此時唐離眼中的長安,陡然幻化成為一座隻應在仙山妙境中出現的恢恢黃金之城。


  雖然已不止一次由此城門出入,但抬首片刻,依然受不得那金光的逼射以及多朝古都自然生成的滄桑與厚重,至此他已無語去形容心中的感覺。凝望許久之後,方才喃喃自語一句:“長安,果然是長安……”


  正是在這座城中,他的父王李世民一手創立了貞觀盛世,被天下萬族共尊為“天可汗”;若幹年後,這座城的主人換成一世風|流、將大唐帶入極盛之世的李家三郎李隆基。


  多少次王朝興替,長安見證了大漢的興起與衰落;見證了強隋的迅速騰起與同樣迅速的滅亡;如今,它正見證著李唐的崛起與步步極盛……


  天氣回暖,城裏車如流水馬如龍,人們紛紛走上街道。


  有許多士子之類的人物,邁著八字步,端顏緊肅的走過;也有那鮮衣怒馬的豪室子弟,帶著大群的仆從呼嘯而去,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人群中夾雜著身著輕皮裘,辮發,腳穿烏皮六合靴的突厥人;戴耳環,披肩布的五天竺人;以及身穿小袖袍、皮帽上繡著花紋鑲上絲網的中亞胡人昂然而過,而行人毫無驚奇之色。


  李恪饒有興致的欣賞著一副上輩子隻能在畫卷中看見的初唐氣韻,心神欲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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