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欺負吱吱
這樣的機會 ，算不算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際遇？
幸福來得太快，讓他措手不及啊，突然懵逼了反應不過來，也不能怪他好嗎！
“可以，李大爺可以回去好好想想，但我隻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若是你不回複我，我便當李大爺你不願意了。”子衿淡淡一笑道：“如此，你便先回去和你兒媳婦好好商量商量吧，我還有事，需要和齊三兄商量。”
李大爺聽了當下也應了聲，心急如焚的回家去了。雖然他覺得素雲是一個婦道人家，不可能做得了什麽主，但是他心中的激動，總得找一個信得過的人來排解，所以便心急火燎的回去了。
坐在子衿的對麵，看著她慢條斯理的喝茶，齊三的眼神至今都非常複雜。
他不明白，她一名女子，和城北貧民區數百的貧民都非親非故，卻為他們想了那麽多的方式為他們辦好事，辦實事，也因為她的打點，他知道了一直原本在暗中欺負城北的婦人的無賴們，都不敢再來了，他們去城西找工作的時候，也沒有人故意刁難，即使真的人滿了請不城北的人做工，也不會說一些過份難聽的話，令大家的心中都好過了一點。
而這一切，都有李尚德在背後操作著。
他知道，若不是有她的話在前，李尚德又如何會對城北人的事如此上心。
要知道，李尚德的來頭可不小。他本是這百望鎮中最大的富戶李家的幺子，因為上頭有好幾個大哥大姐都非常出色，把生意做得極大，甚至祖上還有在京城做官的親戚，所以李尚德原本就是這百望鎮裏的紈絝子弟，平日裏無惡不作，欺男霸女，流裏流氣的，不知道被多少鎮民私下裏怒罵。
隻可惜大家都懼於李家的勢力，這李小公子犯了事，連鎮老爺都得賣他幾分麵子，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令他在鎮裏行事越來越無法無天。
不知道這位子衿姑娘是怎麽收拾他的，竟然在狠犯打了他一頓，令李家對她大怒，要收拾她的時候，這李尚德卻一反常態，對她言聽計從的。李家估計是看到李尚德的行為越來越好，其兄姐看到他不再闖禍，跟著這子衿姑娘後也不會擔心他行事過份，為家族帶來禍害，這一來二去之後，便默認了此事。
自此，李家看到李尚德在跟著子衿之後，真的學了不少本事，於是也對李尚德認她為師父一事允許了，更暗中對她推崇備至。
想到這裏，齊三的心中歎了一口氣，覺得這樣的一個人，應該不是他曾經所見過的偽善之人吧，他應該相信她的。
“怎麽？齊三兄似乎有滿腹心事。”子衿看到坐在對麵的齊三麵色變化了一輪之後，才放下了茶杯，淡然的道：“不過想來，以齊三兄為城北眾人的生計，也是傷透了腦筋。”
“那是自然的。”齊三才真的歎了一口氣，道：“城外湧來的難民越來越多，鎮主對那些交不上人頭稅的人，拒絕讓他們進城，外麵全部都是一片枯黃，不讓他們進來，豈不是都要餓死在外麵了嗎。”
“人頭稅這件事，我也曾了解過了，是朝廷上傳下來的命令，鎮主也是聽命行事，他交不上去，自然烏紗不保，他自己也非常難做，隻可恨是朝廷中趁機剝削百姓的貪官，不讓百姓活著。”子衿垂眸道。
百望鎮和式微所住的芙蓉城不同，不是同一個國家，隻是兩個城鎮在兩國比較相鄰的地方，故而各自的稅收和收成都大為不同，造成芙蓉城裏百姓生活還算和樂，但百望鎮裏的平民百姓，卻望天祈禱，希望有個好收成，讓農戶們可以過活。
她非常不喜歡這種稅收情況，可是，僅僅隻是憑她一個人，根本無力改變什麽，即使她肯膽大包大的殺上京城，恐怕也無法動一國的根本，甚至一個不好，還會惹來殺身之禍，所以她才不會冒這個險。
“好一個人頭稅。”齊三氣得攥緊了拳頭，每一個人五文錢，僅僅隻是城北數百的人口，便已經是一個龐大的數字，要是他們交得上去，就已經是一筆極大的資金，要是交不上去，估計他們也別想繼續留在百望鎮上計生計了。
“正因為如此，我才需要齊三兄把城北的人中，哪些有一技之長的人分類出來，然後我才好想辦法讓他們都能有一個生計。”子衿淡淡的道：“否則，即使我有能力發動整個百望的富戶們接濟，也接濟不了他們多久，還是自力更生，才不至於讓人嫌棄驅趕。”
“姑娘說得有理。在下代城北眾人謝過姑娘。”齊三至此，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朝子衿拱手道。
有一技之長，然後借此為帶領，讓城北的眾人有一種活著的方法，才是齊三心中最大的結。若是有人能替他解開，他絕對願意鞍前馬後的跟隨。
“好了，你也別想太多，先來說說城民們的狀況吧。”子衿淡淡的武器道。
齊三也不矯情，便細細的把情況都說了出來，這一說，便已經說到日暮西山，子衿和他粗略的敲定一些細節之後，便留下他用了飯，還給他找包了不少煎餅之類的東西帶回去分給城民們。
而子衿把齊三送走的時候，卻剛好遇到了素春園裏一眾人，圍著老鼠精吱吱逗弄的情形。
“吱吱吱！吱吱吱吱……”啊啊啊！你們這幫混蛋這麽欺負我，要不是我的修為被那臭女人給封了，我吱吱必定不會放過你們！吱吱含著兩個淚泡眼，抱著自己被夾得通紅的尾巴，憤憤的瞪視著麵前一圈可惡的男子道。
“哎，李師兄，這老鼠精在叫些什麽呢？”那些聽不懂老鼠語的二流子嘻笑著問道。
“哼，還能說什麽，不是罵師父，就是說些不會放過我們的屁話。”李尚德撇了撇嘴，道：“兄弟們，讓這小老鼠知道，對師父出言不遜的下場。”
“好呐！”圍著的人摩拳擦掌的，又再拿出不少做成機關的竹子，就要朝著那老鼠紮去。
“吱……吱吱吱吱吱……”你……你要幹什麽？吱吱滿臉驚恐的退後，卻發現自己根本退無可退，隻能恨恨的蹲在原地，惡狠狠的瞪著他們。
“你們在幹什麽？”
此時，子衿的聲音傳來，令所有人的動作都僵住了，吱吱更是第一次發現，這可惡的女人的聲音竟然是這麽好聽，熱淚盈眶的望向子衿走來的方向。
“吱，吱吱吱吱吱！”嗚！他們欺負我！你們都是壞蛋！吱吱終於忍不住，委屈的落下淚來。
“你們欺負它了？”子衿的眼眸掃了一下老鼠身上被噴得沾滿了花花綠綠粉沫的毛皮，以及一段紅，一段黑的長尾巴，冷冷的環視眾人道。
感覺到她神色中的不悅，眾人都噤若寒蟬，而李尚德卻站了出來，道：“師父，若不是這小老鼠對師父出言不遜，徒弟也絕對不會這樣教訓它。況且，我們對它所做的事情，不過是開開玩笑，無傷大雅。”
切，不過就是一隻老鼠而已，竟敢對師父無禮，他們沒有把它玩殘了，已經是他們天大的仁慈了好嗎！
“玩笑？無傷大雅？”子衿點著頭的環視眾人，淡淡的問道：“你們都是這樣想的？”
眾人雖然不說話，但子衿看得出來，他們都是這樣想的，他們都不覺得對一隻老鼠，做出這樣的事有什麽問題，反正這裏都是他們的地盤，怕什麽？
見此，子衿危險的眯起了眼睛，道：“很好，你們都把傷害別人的事情，當作為無傷大雅的玩笑是吧？那麽，我是不是也應該對你們開開這些玩笑呢？”
她如此說著，地麵突然伸出無數藤枝，向圍著吱吱的這一圈人卷去，眾人大驚，立即四散而逃，這一幕可是當初他們被收拾服貼時最深的噩夢啊。
“師父，師父你先聽我說！”最先被枝條卷住的李尚德哇哇大叫，道：“是這小老鼠不尊重師父你在前，它罵你惡毒不安好心，弟子氣不過，才把它弄來這裏教訓的。”
“它罵我，你就要這樣欺負它了？”子衿把正在揮舞的枝條停了下來，然後讓一枝條把吱吱給卷了起來，送到自己的麵前，然後仔細的端詳它的傷勢，道：“你們這樣傷害它，不就是座實了它所說的話嗎？”
李尚德等人一僵，表麵上不說，但心裏卻還是有一點不服氣，難道被別人罵了，還不能報複回去嗎？他們何時活得這麽窩囊了？
“嘴長別人臉上，說一句又不會掉我的肉，就讓它說去吧。重要的是，自己如何去做。”子衿淡淡的道：“你們今天對它這樣做，是對它的傷害，若不是它的力量被我封住了，你們以為你們能如何欺負它？”
李尚德等人的目光不確定的落在老鼠精的身上。
“這個世界上可怕的妖怪多了去，你們能保證，它沒有一個厲害的同伴，到時候來找你們算帳？”子衿環視眾人，道。
“吱吱！吱吱吱吱！”就是！我還是有許多厲害的朋友的，到時候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老鼠精吱吱此刻也趁機威脅道。
聞言，子衿對這隻小老鼠也無語了，感覺它也是一點搞不清楚狀況的腦袋，還沒意識到它還在她手上呢。於是她道：“所以，當別人抹黑你的時候，你隻需要用相反的行為來反擊便可，沒必要理會那些不懂你的人。懂你的人，不必多說也明白，不懂你的人，說了也白說。
至於這隻小東西，它可是一隻女孩子，以後它再出言不遜，不給它吃東西便可以了。等我回來，自然會好好教訓它。”
聽到她這麽說，李尚德臉上一紅，然後道：“知道了。”
“至於你們，今天所有參與欺負它的人，在旁邊幸災樂禍的人，全部去領罰十鞭。”子衿冷冷的下令道。
她說完之後，拎著小老鼠便走了，地麵上伸出的藤枝便自動的縮回了地下，不見蹤影。那些被大大的吃了一驚的二流子們，看著子衿離開的背影，均聚到李尚德的身邊，他們沒有怪李尚德連累他們，倒是對子衿對這口出惡言的老鼠這麽好而大感意外。
“李師兄，你說師父對這老鼠這麽好，是為什麽啊？”被人罵惡毒也不出聲，他們還真是第一次聽到呢。
“我也正納悶呢。”李尚德摸著下巴的道。那老鼠看著來曆就有點奇怪，估計以後還是尋個機會問問那對母子好了。
“別說那麽多廢話，趕緊去刑堂領罰吧，否則要是師父親自過來，可不就隻是十鞭的事情了。”
不知道是誰叫了這麽一聲，這原本站在滿滿當當的空地，立即就往刑堂跑去了。大家都不想被子衿趕出素春園，雖然這裏的規矩嚴了點，但是，他們感覺在這裏生活非常充實，所以即使被管得死死的，也不在乎了。
子衿把老鼠精拎回了阿真的住處，阿真也隨之跟了回來。之前她雖然有跟著過去，但是那裏的男人太多，她又是一個膽小的，根本就不敢走上前去，更別說能阻止被圍了前三層，外三層的惡作劇了。
阿真看到子衿拎著變成五顏六色的吱吱回來，也大吃了一驚，但又懼於子衿的威壓而不敢作聲，隻是把擔憂的目光落在吱吱的身上。
小老鼠似乎也是被那些人欺負得沒了力氣，在子衿的手上一動不動的，直到子衿把它放置到桌麵，才對它手指一彈的彈出一個淨身術，將它身周的各種粉沫，才讓它驚醒過來。
“吱吱……吱吱吱吱……”你們……你們這些人類實在是太過分了，嗚……吱吱看到終於到了安全的地方，才終於爆發了出來，嗚咽著叫嚷道。
它的聲音中充滿了委屈和可憐兮兮，聽到阿真心都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