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在兜率宮煉丹?
北鬥星君和子衿,被宮裏的侍藥童子帶領,去了太上老君的煉丹室。
看到這大如處於宇宙空間一般的,廣闊得能一抬頭就看到頭頂上的星海的煉丹室,靜謐,神秘,廣博又奧妙萬分。子衿便覺得,即使是心浮氣躁的人,在一進入這間屋子時,仿佛都能放一切,靜下心來一般。
而此刻,太上老君就坐在一個大如小山一般的煉丹爐旁邊,所坐的地麵上,以及丹爐上,均繪畫著無數繁複又神秘的符紋,這些符紋有如靈性一般,在地麵上和丹爐上極速跳運,像是配合著正在煉丹的人的心意一般幻化出無數詭異又瑰麗的線條,讓看的人心裏激蕩不已。
而太上老君的身周,則圍了一圈身穿陰陽遊魚圖袍子的弟子,他們均手持著一個煉丹爐,口中念念有詞,聽他們所念的內容,像是他們所煉的丹藥均是同一種,並且配合著他們所念的內容,雙手所結的手印也是同一種,隻是按照他們的熟練度,和煉丹的速度,有著不同的先後而已。
見此,北鬥星君忍不住輕聲的詢問帶他們來的童子:“現在這是?”
那童子也沒有隱瞞,道:“三天後其實是每三個月給仙界供應補靈丹的日子,因為需求量大,所以老君就召集了所有弟子一起集中精神煉丹,這種基礎的丹藥要煉成比較簡單,這裏更有保護煉丹師的守護大陣,所以不存在一起煉的時候被打擾的情況,故而老君才允許在煉丹時候邀請客人進入。”
童子的一番話,便令北鬥星君和子衿均解了惑。
本來煉丹的時候,講究的是集中精神,物品是越高等級的丹藥所要求的條件就越高,要是煉丹中途有人打擾,輕則煉丹失敗,毀了煉丹的材料,重則炸鼎,甚至丹毀人亡。
所以很多有名的煉丹師,在煉丹的時候嚴令禁止旁人打擾,一是因為身為煉丹師的傲氣,二是因為其中的凶險,讓他們各自小心。
為了爭名奪利,煉丹師被人推崇之餘,也容易被同行所嫉妒,使一點小手段,便足以令其橫死。
故而有點實力的煉丹師,別說是煉丹的時候,甚至是連自己的煉丹房,也嚴禁外人進入。
不過,以太上老君在仙界的威名和聲望,敢傷害他的人還真是不要命了。
原本他的法力就深不可測,想要對付他就已經不是一般的難,再加上他的煉丹術可是整個仙界中人都需求的,傷害他就等於是傷害了整個仙界的仙人,一旦發現,都會被群起而攻之,所以還沒有誰有那種天大的膽子,來仙界傷害太上老君的。
正因如此,太上老君才如此藝高人膽大,可以大大方方的在人前做這種類似公開教學的煉丹。
聽到童子的所說的話,子衿的眸光微微一閃。
補靈丹,其實要真的說起來,是屬於天界的初級丹藥,比她早前送給封玄奕的補元丹還要低上一級,煉製起來其實也不麻煩,隻是因為仙界中人員太多,需求量太大,據她聽聞,除了太上老君這裏之外,其他的各宮的煉丹師也有自行煉製,然後作為任務物品上交來賺取功勞點也是有的。
但是,雖然是有這麽多人煉製,但依然供不應求,達到仙君級別的,尚且每月隻能領到十枚,那些新晉的小仙,也隻有一枚,但這種丹藥別說對仙君,即使是星君,或者是將軍等級別都是屬於日常需要的,所以這種簡單的丹藥,連太上老君都不得不親自煉製。
即使,太上老君親自煉丹時,所出產的丹藥比之一般的弟子多了十倍或者數十倍,即使,太上老君親自煉的丹,供應的也僅僅至少天篷元帥,或者天王等神仙,卻因為需要的量太大,他也需要三天的時間,才能煉夠需要的量。
想到這裏,子衿忍不住對那童子道:“那個……我可以幫忙一起煉丹嗎?”
童子一愣,詫異的看向她,道:“仙子會煉丹?”
沒人注意到,在童子這般問的時候,正在專心煉丹的太上老君耳朵動了動。
北鬥星君也為子衿竟然在此時如此逾矩而驚訝,不過想到自己把她帶來這宮殿的目的,也抿唇不語了。既然子衿自認自己有本事在此時良好,那他也不必故意阻止,各人的機緣雖然是有天注定,但是卻不能說沒有人為製造的機會,就看子衿自己能不能把握這次機會了。
“略懂皮毛。”子衿對那童子淡然一笑道。
童子還是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因為他跟著太上老君的時間不短了,也曾遇到過一些剛到仙界來的新晉小仙,想要巴結上太上老君,所以就妄想著以人間所看到的所謂的煉丹術,在太上老君麵前煉丹。
然而,這些人大多不學無術,又沒有實際經驗,所以煉丹的時候,不是失敗的浪費了不少藥材,就是造成了一次次的意外,差點連旁邊一起煉丹的人都一起影響了的炸鼎。
所以麵對這位新麵孔,完全沒見過的仙子,這小仙童卻是不敢隨意的答應。
子衿看得出這仙童並不相信她,於是再次淡淡的提醒道:“還請小仙友給在下提供一份藥材。小仙雖然剛入仙界,但是本著仙界任務,人人有責,小仙也是想盡一份力的。”
聽她這麽說,小仙童不是不心動的。因為他看得出,眼前的這女子不像是那些沽名釣譽,隻想刷麵攀高枝的人,眼中完全是實在而平和的神色,讓他覺得眼前的女子其實是真的有實力。
然而讓他糾結的是,老君這裏的藥材配比都是定量的,若是他自作主張的給了她一份的話,不僅僅她煉壞了,他得去將材料找回來,若是被老君發現了,他還少不得一頓被責罰。
要知道,被老君責罰的後果,可是比讓他自己去尋少了的藥材料嚴重得多。
“給她準備吧。”
正在小仙童糾結的時候,一直在煉丹,結手印不停的太上老君卻一心二用的開口道。
聽到他的話,小仙童,北鬥星君和子衿都微微一驚,然後向他行了個禮,太上老君還是剛才的坐姿,背對著他們並沒有回頭,卻是知道他們的動作,他毫無情緒的聲音響起:“小丫頭,若是你沒有實力,卻硬是要在這時候表現,本尊絕對不會饒你。”
這一番話,可謂是嚴厲了,敲打的意味撲麵而來,擺明了如果子衿不能一次煉丹成功,估計不會僅僅隻是被丟出兜率宮那麽簡單。故而聽到太上老君這句話後,領路的小仙童都嚇得臉色都白了。
他拚命的向子衿打眼色,讓她趕緊的為自己的輕率道歉,然後他才好的順利的將她帶回外麵的待客的客廳,等候太上老君煉完丹出來再見客。
但子衿像是沒看到他的眼色似的,對著太上老君的背影恭敬的施了一禮,並道:“子衿謝老君給予的機會,子衿不勝感激。”
此言一出,小仙童便知道再無回轉的的餘地,暗暗的瞪了子衿一眼之後,便迅速的去櫃台處取了一份補靈丹的藥材過來。他可不敢多取幾份,也隻取了僅僅足夠一份的量而已,為的就是怕這個新來的仙子會煉壞藥材,到時候他給多了,在老君和其他人麵子,他無法說得過去。
子衿自然也知道他送過來的藥材的分量如何,在被小仙童怪責又嫌棄加瞪視的目光之下,她淡然平和的接過之後又向他微笑道謝,惹得這小仙童意外的多看了她幾眼。
因為在小仙童遇到早前來老君這裏刷臉的仙人中,還真沒幾個能有她這般對他有禮貌的,所以在這一瞬間,他覺得即使這仙子沒有真才實學,他也會暗中為她在老君麵子說幾句好話。
子衿在接過藥材之後,也沒有多說話,隻尋了一個有煉藥丹火冒出的位置,就隨意的坐了下來,然後她就祭出在人間煉丹時用習慣了的鼎,將之架在丹火之上,開始熱鼎。
她的鼎一出,令那小仙童的眼睛意外的瞪大了,意外於她的鼎,竟然真的是像經過千百次煉製丹藥後,透出特殊藥氣的鼎,但更意外的是,她竟然拿出一個丹鼎,來煉製仙界的丹藥?這妥妥的是要炸鼎的節奏哇。
想到這裏,小仙童的額上就冒出冷汗來,然而,子衿所身處的區域是煉丹師專用,他還沒達到那個級別,是無法走到那裏去的,但他又不能大聲喧嘩,生怕打擾了其他正在煉丹的人。
可是,若是他不提醒,那要是這仙子在煉丹區炸鼎,那後果卻是更不堪設想的。
北鬥星君在旁邊看著,也不是沒有發現這小仙童的異樣,看到他六神無主的樣子,便疑惑的詢問,在得知小仙童的擔憂的時候也嚇了一大跳,他抬頭看過去,想要想辦法阻止子衿的時候,卻發現她已經熱鼎完畢,直接就將所有藥材都投入進了鼎中。
這一幕更是驚得那小仙童倒抽了一口涼氣,臉色蒼白一片。
要知道他在這裏呆了那麽久,除了老君之外,就隻剩下老君那三五個入門並且實力最高的弟子,敢在煉丹之初,就把所有藥材都投到丹鼎之中。這種技藝,需要對所有藥材的藥力都了然於心,並且精神力極之強大,可以獨立控製鼎中的每一種藥材所受的熱力,否則一不小心,炸鼎是必然的。
果然不出所料,子衿在將藥材都投進鼎中的時候,那凡間的藥鼎便已經無法承受天階藥材的藥力,直接就出現裂紋,令半閉著眼睛的子衿微微皺起了眉頭,臉色也微微一白。
外圍的小仙童緊張的抓住了北鬥星君的衣袖,北鬥星君也知道此刻若是再不阻止子衿,極有可能就在下一刻出現炸鼎的情況。
然而,正當他邁步走向子衿方向的時候,卻見閉著眼睛的子衿的神色突然一厲,雙手分開各結出不同的印。
緊接著,她麵前的鼎蓋一開,鼎內的藥材從鼎身內衝出並懸浮在半空,意外的讓人沒有聞到一絲藥氣之餘,卻見鼎下的丹火猛然高漲,夾裹著懸浮著的藥材灸燒不斷,緊接著,在小仙童和北鬥星君的驚愕的目光之中,便看到那丹火的中間,竟然出現了一無形卻能被看到的虛鼎,牢牢的包裹著懸浮著的藥料。
這一幕,別說是小仙童,連北鬥星君都驚得頓在原地。他是知道子衿煉丹的天賦極高,卻不知道竟然高成這樣。他在仙界這麽多年,還真沒聽說過誰能達到這種程度,不是他孤陋寡聞,而是能形成這種虛鼎的煉丹師還真沒出來張揚過的。
“精化虛鼎,此女的精神力,不錯!”
已經煉完一爐丹的太上老君,在收回數以千計的補靈丹後,就轉了一個身,看向子衿的方向。
剛才他煉丹的時候,便已經一心二用看看此女是不是真有實力,所以從一開始子衿的一舉一動便已經在落在他的眼中,故而當子衿舍棄一個即將炸開的凡鼎,轉而用精神化成一個虛鼎的過程,他是完全看得一清二楚的。
北鬥星君聽到他這麽說,心裏也定了下來,至少得太上老君這一句稱讚,子衿以後在仙界的日子不會太難,出了什麽事也至少有一個能避難的地方。
子衿並不知道自己在他們的圍觀之中,隻專心煉丹,而她的速度也不慢,虛鼎的效果也讓北鬥星君和小仙童能直觀的看到鼎中的藥材是如何被她煉化的,那種迅速的燒化,成液,互相結合,然後凝結,成丹。
在子衿成丹之時,同時旁邊也有三名弟子同時打開了丹爐,藥香從他們的鼎中透出,令身在此房中的北鬥星君一陣舒爽。藥香中也有一種精純的藥力,所以長時間煉丹的人,也能靠著這種藥氣提升精氣神。
然而,子衿所出的丹藥沒有透出這磅礴的藥香,在北鬥星君眼中,除了比那些弟子產出的丹藥多了一倍之外,就沒有其他特別之處,令他又不禁擔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