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他是為了你好
想到這個原因，慕二長老的眸光閃了閃，但在下一瞬間便掩去眸中的疑惑，態度親切的招呼慕亦寒和桃夭一起去旁邊的偏廳坐下。
慕亦寒麵對這位二長老的時候，臉上滿是儒慕和溫和，他微笑著拉著桃夭的手，對二長老道：“二長老，寒兒這麽久沒來看您，是寒兒的不是，現在寒兒已經找到一生所愛，準備和她成婚，所以在婚前特意帶她來讓您瞧瞧。”
他說完之後，就朝桃夭道：“來，夭夭，這位是我慕家的族長慕二長老。”
桃夭聽著他的話，然後愣愣的看著他向二長老介紹自己，內心五味雜陳。
一生所愛……他就這麽在乎自己嗎？
之前答應的婚事，多少都有些因為慕修染以及殆的逼迫，而騎虎難下才答應的，但今天他這般鄭重非常的向宗祠長老介紹自己，若是她再推脫，怕是真的會傷他的心……
桃夭直直的看著慕亦寒的臉，捫心自問，自己是不是真的對他動了心？如果他們之間的身份對換，如果自己是他，而一直被自己心怡的人女子拒絕，也是……會痛的吧……
桃夭想到，如果自己拒絕了他，而他在傷心之下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自己的心會不會痛時，胸腔裏的那種澀悶感根本就無法忽視。
慕亦寒和二長老說了一會話，卻一直沒聽到桃夭出聲，於是疑惑的回過頭，發現桃夭的臉色有些蒼白，立即就擔心的道：“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地方不舒服？”
看到他眸中真切的關心，桃夭歎了一口氣，抿唇笑了，道：“沒事。隻是……突然有些緊張而已，你這麽在乎我，特意帶我來拜見族老，內心有些惶恐，生怕以後我讓你失望怎麽辦？”
慕亦寒一愣，然後才注意到桃夭眸底那終於堅定的光，內心驚喜的緊緊的握住桃夭的手，道：“不怕不怕，隻要你以後好好的，願意和我一起過日子，真心相待，那就必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聞言，桃夭就笑了起來。
好吧，這個看起來傻得不計較一切的家夥，她就勉為其難的收了，省得他再禍害其他的女子。
反正……她已經回不去花靈界了，反正以後，她都會和他一起為平定魔界的戰亂而戰，反正……無論發生什麽事，她都會陪在他的身邊，一起對抗慕修染的野心的。
一旁的二長老看著兩個小輩這般旁若無人的秀恩愛，輕咳了聲的道：“你們的感情真好。”
他活了這麽久，又豈能不知道眼前這女娃是在剛才才下定決心和這三小子在一起，但若是她真心的，他倒不會拆散他們。隻是……要成為皇室慕家的兒媳婦，可不是那麽容易哪。
慕亦寒滿心的激動，突然聽到二長老的聲音，也老臉一紅的回過頭來，道：“讓二長老見笑了。”
但他說是這麽說，握著桃夭的手卻是半點都沒有鬆開，絲毫都不顧這是在族老的麵前，倒是讓二長老失笑了。
慕亦寒和二長老又門閑話家長了幾句，然後話峰一轉，便把話題引到他真正想問的事情上。
“二長老，你也是知道的吧？”慕亦寒顯得憂心衷衷，道：“我父皇現在瘋瘋癲癲的，時常發病，一發病起來就難以收拾，所以我的婚事他沒辦法過問。
再加上我大哥向來不待見我，若是以長兄為父的意思，我想娶夭夭，就得向他提出，那他那裏必定難以過關。所以二長老，您可否幫幫我？夭夭跟著我受了那麽多苦，我說什麽都不能讓她不明不白，毫無名分的跟了我。”
聞言，桃夭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
這其實是慕亦寒迂回的詢問魔君瘋癲的真相。
如果桃夭在玄鐵球裏看到的內容是真的，如果慕家宗族真的每一個人都承受著逆轉大陣的反噬之力，那麽每一個娶或者嫁進慕家的男子或者女子，都將會因為婚書而順理成章的承受一定的反噬。
再加上與成親之人的身份不同，所承受的反噬之力的程度不同，會讓被承受之人有著所感受到的壓力而大有區別。
像是魔君的直係血脈，有著繼承皇位資格之人所將承受的壓力，會比一般的血脈承受更多。
如果說，魔君承受著百分之百的反噬壓力，他的直係血脈長子則要承受百分之八十，次子百分之七十，三子百分之六十，所以慕亦寒應該是要承受百分之六十的，而他們的正妃，則是要承受他們一半的壓力。
曾經因為這個原因，剛開始承受逆轉的反噬之力時，當代的魔君和兒子們根本承受不住這些恐怖的反噬之力，所以當時的保皇黨大能們便在天下搜尋了不少力量強大的家族的女子，選取了承受力高的那些嫁進皇家，好為他們分擔痛苦之餘，更是為了下一代著想。
若非反噬之力的確恐怖，令女子的受孕或者孩子的出生率降低，若非到後期有了其他的分散反噬之力的方法，怕是到了現在魔君這一代，整個後宮之中已經人滿為患了。
二長老原本正撫著胡須，想要稱讚一下慕亦寒的深情，但是突然想起之前慕修染所做之事，便驀然一僵，然後才苦笑著道：“這有什麽的？你直接娶她進門，讓她做你的正妃不就是了嗎？”
慕亦寒目光一亮光，道：“那二長老是答應我讓夭夭上玉碟嗎？這真是太好了，我之前還怕二長老不肯答應呢。我怕遲則生變，不如二長老現在就幫我在皇家玉碟上，把夭夭的名字加上去吧。”
“這……”二長老沒想到他竟然說得這麽快，連他想要想個托辭也沒辦法。
看到他這反應，慕亦寒的內心一沉，但臉上卻不顯，裝作愕然的道：“二長老你怎麽了？”
頓了頓，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苦笑道：“是寒兒為難二長老了。寒兒這麽久沒有回來，怕是早就已經被人厭惡，甚至是可能被我大哥踢出族譜了吧。大哥他……從來都是憎恨我的。”
二長老看著慕亦寒滿眼的苦澀和哀傷，內心滿是疼痛，他立即拉著慕亦寒緊攥著，像是忍耐著什麽難過的拳頭道：“寒兒……唉！有些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你誤會了染兒了。”
慕亦寒聞言內心一沉，然後唰的抬起頭來，兩眼泛紅的看著二長老道：“二長老你就別忽悠我了。從小到大，大哥他對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每一次他都恨不得要我死。他不僅僅憎恨我，也不喜歡二哥，否則二哥他也不會……”
“寒兒啊！唉……”看著他這模樣，二長老內心也很不好受。他們慕家雖然是皇族，手握大權，然而卻血脈稀薄，子嗣艱難。甚至為了天下，連親情有時候都不得不舍割。
有許多事情天知地知，魔君知他知，卻偏偏不能讓這些小輩知道，卻又讓這些小輩被迫的承受更多，他們這些當長輩的，又豈能不心痛？
他們諾大的皇室慕家，到了如今整個血脈宗族，除了他之外，就隻剩另外一個族老，以及魔君和他的三個兒子，除此之外，別說是其他的男性子嗣，連女性子嗣都沒有了，家中的女眷更是死的死，逃的逃。
而魔宮裏的眾多鴦鴦燕燕，看似都是大王子慕修染的女人，但實際上慕修染根本就沒有臨幸過幾個，那些曾被臨幸過，還保留著性命的，身體也每況愈下，連孩子也生不出來。
這種情況，他身為族老又豈能不知道。
這一代……要是再沒有改變，怕是慕家要被滅族了呀！
慕亦寒看著二長老久久不語，臉色複雜得讓他看不出來是在想些什麽，讓他心中更是一片冰寒。那件事……該不會是真的吧？如果是真的，那他以後……該用什麽樣的表情，什麽樣的心情去麵對慕修染，去麵對他一直恨之入骨的大哥？
不！肯定不是那樣的！慕修染從小這樣對他，不過就是為了不讓他有機會和他搶魔君之位而已！
想到這裏，慕亦寒咬牙道：“二長老，你就告訴我吧！到底是為什麽他要這樣對我？從小我所受的苦難，你都看到了，如今我好不容易回來了，滿心的憤怒和怨恨，是誓要找他報仇的！”
二長老嚇了一大跳，緊緊的拉著慕亦寒，生怕他真的衝動做傻事的大聲道：“染兒做這麽多，都是為了你好。”
“他為了我好？”慕亦寒冷笑咬牙切齒道：“他幾次三番的追殺我，讓我多次身受重傷，差點就沒命，你還說他是為了我好？逼得我為了逃命，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才逃到了人間。
好不容易養好了傷，想要回來拜祭一下母後，拜見一下父皇，順道收斂一下二哥的屍骨，卻一不小心被他發現了我的行蹤，直到現在，他都還派無數的魔兵去抓我，對我曾經的產業打壓和搶掠，恨不得要我再死幾回，你還說這些都是為了我好嗎？”
二長老看著慕亦寒說著眼眶通紅，卻硬是咬牙不讓淚水滑下，內心也是鈍疼的，縱然他身的宗祠裏，但也是知道外麵的事情，這三兒受過多少苦，他一清二楚。
當聽到慕亦寒曾經去了人間，二長老忍不住拍著他的肩膀道：“你不應該回來的！不該回來的！”
都已經去了人間，留在那個地方至少安全，至少不會受到逆轉魔界毀滅的陣法的反噬，縱然在人間被迫平庸的生活，但至少是安全的，又為什麽要回來呢！
聽到二長老這麽說，慕亦寒的內心更是沉了數分，他含淚的吼道：“二長老！到了現在你還要為慕修染說話嗎？是不是就因為他是父皇的長子，所以你們就什麽都依著他，什麽都為他說話？連他殺了二哥，還要殺我都可以偏心得不管不顧了？
那當初還生我下來幹什麽？為什麽不在生下來的時候就直接掐死我算了，也不用讓我受了這麽多年的誅心之苦！”
他說完之後，又猛然甩開二長老的手，吼道：“二長老，要是你再這樣替慕修染說話，那從今天起，我也不要再叫你二長老了，你們……就當從來都沒有我這個不孝子孫吧！反正……反正我無論如何都要報仇！都要那該死的慕修染死的！”
聽著慕亦寒磨著牙的怒吼，看著他憤怒得猙獰扭曲的表情，二長老被狠狠的嚇了一大跳，腦海中一片空白，再也顧不得想這是不是一個陷阱，一下子撲過去緊緊的抓住慕亦寒道：“寒兒！寒兒冷靜！這件事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怎麽不是？你別騙我了！”慕亦寒憤怒的咬牙：“我今天就去殺了他，即使兩敗俱傷，玉石俱焚，我也要他死！”
“你大哥他是被逼的！”二長老眼見著慕亦寒要掙脫他的壓製，就大聲的叫道。
慕亦寒頓了一下，二長老趁機便急急的道：“我們慕家所有子孫，都承受著整個魔界安危的責任，所以我們慕家的子嗣才會這麽單薄，想盡辦法都子艱難。你大哥是不想你受到牽連，所以才不得不這麽做。”
聞言，慕亦寒瞬間僵住了！
這個答案，是他最不想聽到，卻又不得不接受的答案。
他僵著頭一點點扭向二長老的方向，苦澀的問道：“二長老，你……在說些什麽？為什麽……我聽不懂。”
二長老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知道到了這時候，不說不行了，他扭頭看了一眼從剛才就一直沒吱聲的桃夭，閉了閉眼後才道：“這件事，有太多內情，為外人不得而知，本不想讓你們知道的，但因為你們要成親，還想加入到皇家族譜，所以現在，老夫便把一切都告訴你們，到時候要怎麽做，就由你們自己判斷吧。”
看著二長老像是瞬間老了十歲的疲憊，像是壓抑了許久般的疲憊，慕亦寒內心淒苦一片的扭頭和桃夭對視一眼，他有些不敢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