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0.第一百三十章 惡毒之人
第一百三十章惡毒之人
這一突發事件,讓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反應做快的是記者,無數的閃光燈對準了跪在副省長李宗文面前的兩位老人和李宗文,咔嚓咔嚓的閃個不停。
李宗文的內心頓時怒火中燒,他想不到自己來湖西市會碰到這種攔轎喊冤的突發事情。這種事情有可能讓自己陷入輿論的中心。湖西市的公安局是幹什麼吃得?都是飯桶?怎麼會讓這種人進來的?王盛舉你個王八蛋不想幹了?
雖然李宗文的內心暴跳如雷,但他的臉上一絲怒火都沒有,相反,他連忙伸手去扶兩位老人,柔聲道:「老人家,快起來,您有什麼冤屈,給我說。」
兩位神情憔悴、頭髮『花』白的老人,跪在地上,根本不起來,男『性』老人大聲道:「李省長,我兒子被槍斃的冤枉呀!他死的好冤枉好慘呀。」
市委書記宋光明和市長關占平一看到有人攔住了李宗文,跪在地上喊冤,兩人的臉『色』剎那間變得鐵青一片,都『露』出了極其惱怒的神情。
有人在副省長面前攔路喊冤,這個影響極壞呀,『弄』不好,兩人都會成為犧牲品的。
市長關占平的兩眼剎那間『露』出了凌厲的寒芒,他狠狠的盯了一眼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王盛舉。
王盛舉,你***怎樣做的警戒?等擺平了這件事,老子再收拾你。
市長關占平如同刀子一般的目光讓王盛舉全身起了『雞』皮疙瘩,更讓他『毛』骨悚然,心裡發悸。不好呀,事後,關占平能饒了自己嗎?
媽個『逼』的副局長薛兆國,你等著,市長關占平拿老子開刀,我也不會放過你,老子受處分,我讓你滾蛋。
主管信訪民政的副市長賈政汪嚇得臉『色』都綠了,他雙『腿』一哆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歐陽志遠看到了這對蒼老的夫『婦』,跪在了大路正中,兩人手裡舉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我兒子被槍斃的冤枉!冤!冤!冤!冤!」
老人的臉上,溝壑,淚水渾濁,蒼老的看不出來兩人的真實年齡。
歐陽志遠很想出去問個究竟,但公安和信訪,都不屬於自己管轄,自己找機會再問問吧。
公安局副局長薛兆國臉上『露』出了猙獰的殺意,他看著鄭偉道:「立刻讓人把這兩個老雜種拉走,關起來。」
鄭偉立刻帶領七八個警察衝過來。
副省長李宗文剛想過問,七八個警察早就沖了過來,如同老鷹抓小『雞』一般,把兩位老人拎了起來,狠狠的塞進了警車,開走了。
宣傳部長陶宗鋼『陰』沉著臉,看著那些記者道:「今天,大家只能報道湖西市煤化工訂單的事,不能報道這件事,否則,引起什麼後果,自負。」
陶宗鋼的口氣極其的嚴厲,帶這讓人心悸的威嚇,雙眼『陰』森森的從每位記者的臉上掃過。
副省長李宗文狠狠的盯了一眼市長關占平,轉身上了車,低聲道:「回南州。」
司機一加油『門』,副省長李宗文的轎車開上了國道,揚長而去。工作人員的車和化工廳廳長方年也跟在了後面。
整個歡迎場面,不歡而散。
所有的領導都上了車,關占平在車裡拿出了電話,撥通了主管信訪民政的副市長賈政汪的電話。電話一通,市長關占平咆哮著道:「賈政汪,你是幹什麼吃的?竟然有人跑到李省長面前喊冤。你的副市長不想幹了?你立刻給我寫出檢查,在大會上給我念!」
市長關占平咆哮著。如果副市長賈政汪在他面前,他會毫不猶豫的『抽』賈政汪一記耳光。
轎車裡的副市長賈政汪的冷汗噼里啪啦的向下掉,後背早就濕透。
他連忙道:「對不起,關市長,是我的工作沒做好,我作檢討。( 好看的小說)」
關占平咆哮著道:「賈政汪,這麼多的記者面前,你讓湖西市的臉面何在?攔路喊冤,這是什麼年代的事情?省長李宗文的臉都青了,他要是把這件事反映到省委省政fu,湖西市的工作將更加被動。我限你今天上午就和公安局的王盛舉,一起辦好這件事,要是我再看到這兩個惹禍『精』上訪,你就捲鋪蓋滾蛋。」
關占平說完,狠狠地按死了自己的手機。
市長關占平的臉『色』極其『陰』沉,他點上了一顆煙,使勁的吸了一口,讓濃濃的煙霧在肺里循環了一圈,然後慢慢地吐出。
今天的事,影響極壞,湖西市真是多事之秋呀。這麼多的記者,肯定有人不聽話,『亂』寫報道的。
這將對湖西市的影響不好呀。
關占平拿出來電話,撥通了宣傳部長陶宗鋼的電話。
宣傳部長陶宗鋼現在很是鬱悶,他知道,在自己的高壓下,湖西市的記者不敢『亂』寫,但省里的記者不屬於自己管轄,他們『亂』寫怎麼辦?
他看了一眼省里的記者,他滿臉堆笑道:「省里的記者同志,請大家不要報道上訪這件事,裡面畢竟有李宗文省長的影像,要是有誰『亂』寫,讓李省長知道了,李省長會生氣的,我想大家都知道,李省長是主管工業的副市長,他的位置僅次於常務副省長秦省長,要是誰『亂』寫,引起李宗文省長的不滿,嘿嘿,飯碗就保不住了。」
陶宗剛很會威脅人。他剛講完,他的電話就響了,他一看號碼,是市長關占平打過來的,他連忙接過來。
「關市長,您好。」
「陶宗鋼,你聽好了,湖西市的記者誰要是『亂』寫今天的事,直接開除,你要做好記者的工作。」
關占平的聲音充滿著冷森森的殺意,讓陶宗鋼的后脊樑等發冷。
陶宗鋼連忙道:「好的,關市長,我不會讓他們『亂』說的。」
關占平冷哼了一聲,掛上了電話。
上訪的人,是一對老夫『婦』,男的叫李『玉』冰,『女』的叫張『春』『花』。這兩人是老上訪戶,已經上訪了十年了。十年前,是一九八六年,正是八十年代最厲害的那次嚴打時期,他的兒子犯了強和『奸』殺人罪,被執行了槍決。但自從兒子被槍斃后,這對夫『婦』就開始上訪,堅決否認兒子是強和『奸』殺人犯。
十年了,十年前,賈政汪當年正好在信訪局工作,他接待過李『玉』冰和人張『春』『花』夫『婦』,他知道,信訪局是最沒有權力的單位,他只能把信息反饋給湖西市公安局和法院,檢察院,但公安局和法院、檢察院堅持認為,李『玉』冰的兒子李虎強和『奸』殺人證據確鑿,事實清楚。
從此後,李『玉』冰和張『春』『花』歷經了十年的上訪苦難。
現在,賈政汪已經是副市長了,但李『玉』冰和張『春』『花』夫『婦』仍舊在上訪。
當年破獲這件案子的警察早就升職調走,當年宣判這件案子的法官,早就不在這裡了。
副市長賈政汪的車慢慢的停下來,他看到了政法委書記王盛舉的車在後面趕了上來,他走下車,向著王盛舉一擺手,王盛舉的車停了下來。
王盛舉知道,副市長賈政汪肯定有事情和自己商量,他打開車『門』,賈政汪坐了進去。
賈政汪看著王盛舉道:「王書記,剛才的事,關市長很生氣。」
王盛舉冷笑道:「不光關市長生氣,李副省長氣的直接回了南州,嘿嘿,這次咱們倒霉了。」
賈政汪看了一眼王盛舉道:「王書記,你準備怎樣處理李『玉』冰和張『春』『花』?」
王盛舉嘿嘿獰笑道:「對這種刁民,先拘留,『弄』到拘留所,我要讓他嘗一嘗『亂』上訪的滋味。」
賈政汪『陰』森森的道:「你就是把他們打個半死,他們好了以後,還要上訪,還要擾『亂』公共秩序,擾『亂』領導工作,嘿嘿,不如把他們送到『精』神病醫院,天天給他們電療打針吃『葯』,鎖在醫院裡,不讓他們出來,等過了幾年,他們的腦子就會短路,就會忘記過去很多事情的。」
副市長賈政汪的話讓王盛舉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小白臉的心,比自己還要惡毒,怪不得古代戲曲里的『奸』人都是小白臉。雖然副市長賈政汪的方法惡毒,但這個方法,卻讓王盛舉的眼睛一亮。
真是個好辦法呀,用『葯』物摧殘人的大腦,那人就不會上訪了。
王盛舉拿起了電話,撥通了鄭偉的電話。
鄭偉正押著李『玉』冰和張『春』『花』夫『婦』奔向拘留所,他的電話響了。鄭偉拿起電話一看,是政法委書記王盛舉的電話,他連忙接了過來。
「王書記,您好。」鄭偉畢恭畢敬的道。
王盛舉沉聲道:「鄭偉,你聽好了,把那兩個人按照『精』神病患者的標準,送到湖西市『精』神病醫院,好好的治療,不要讓他們出來了,明白嗎?」
鄭偉一聽,心裡一驚,王盛舉要滅口?李『玉』冰、張『春』『花』的兒子李虎這個強和『奸』殺人的案子,由於兩人不停地上訪,自己曾經聽說過,但是,十年了,十年之前的案子要想翻案,比登天還難。
況且,公檢法司鐵定的案子,公檢法司能翻案嗎?所有被槍斃的案子,都內部定為鐵案,絕對不允許翻案的?如果翻案,當年審案子的領導和法院的領導,十年之內,都升遷了,每個人的位置都很高,嘿嘿,哪個廟宇沒有屈死的鬼呀?誰被冤屈,誰倒霉。被槍斃,只能怨自己的命不好。
八六年的那場大抓捕,大嚴打,可是槍斃了很多人呀。當時為了湊人數,很多不夠槍斃的罪犯,都槍斃了。冤枉的肯定不少,嘿嘿,老百姓的命值錢嗎?一點都不值錢,就像地皮上的草一樣。
鄭偉看著司機道:「到市『精』神病醫院。」
攔路喊冤的事件,暫時告一段落,湖西市煤化工產品訂單突破七百億的表彰大會,在下午舉行。
地點就在市政fu大禮堂。
市政fu大禮堂被布置的喜氣洋洋,熱烈慶祝湖西市煤化工產品訂單突破七百億表彰大會的大標語,貼在了主席台的後面。
主席台前面,繁『花』似錦、萬紫千紅,正中間是火紅的杜鵑和鮮『艷』的一品紅,兩邊是青翠『欲』滴的鳳尾竹,整那個會場極其的喜慶。主席台上,擺著寫滿領導名字的小牌子。
市政fu辦公室主任宋藝林忙的不可開『交』。
歐陽志遠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他的腦海里出現了兩位攔車喊冤老人那渾濁的淚水和滄桑的面孔,還有那絕望憤恨的眼神。
歐陽志遠喝了一口水,秘書葉青林走里進來,輕聲道:「歐陽市長,我打聽出來了,兩位攔路喊冤的老人,是一對老夫『婦』,都在市鐵合金廠工作,男的叫李『玉』冰,『女』的叫張『春』『花』。這兩人是老上訪戶,已經上訪了十年了。十年前,是一九八六年,正是八十年代最厲害的那次嚴打時期,他的兒子李虎犯了強和『奸』殺人罪,被執行了槍決。但自從兒子被槍斃后,這對夫『婦』就開始上訪,堅決否認兒子是強和『奸』殺人犯,但他們上訪了十年,沒有人重視,更好沒有人給他兒子翻案。」
歐陽志遠皺著眉頭道:「所有槍決罪犯的案子,都會被定為鐵案,根本翻不過來。」
歐陽志遠拿起了電話,撥通了市公安局副局長耿劍鋒的電話。
耿劍鋒正在辦公室,他一看是歐陽志遠的電話,連忙接過來道:「歐陽市長,您好。」
歐陽志遠道:「耿局,我要看李『玉』冰和張『春』『花』的兒子李虎的卷宗,你想法給我『弄』一份複印件來。」
耿劍鋒道:「好的,歐陽市長,」
歐陽志遠覺得,兩位老人太可憐了,可能這件案子裡面有冤情,自己要看看李虎的卷宗。
秘書葉青林小聲道:「歐陽市長,開會的時間到了。」
歐陽志遠站起來道:「走吧。」
說話間,歐陽志遠走出了辦公室,他猛然看到了常務副市長方明海從他的辦公室里走出來,歐陽志遠立刻想起來,泉水市城建局長夏傳福給自己說的,福隆港下面三十米之處是流沙層的事情。歐陽志遠連忙和方明海打招呼道:「方市長,您好。」
常務副市長方明海本來對歐陽志遠的印象不錯,而且還想和他『交』朋友,但是,自從他從歐陽志遠手裡接過海陽不凍港的總指揮權力之後,他的心裡就發生了變化,他變得對歐陽志遠忌憚起來,他忌憚歐陽志遠的強大背景,更害怕歐陽志遠再次奪回海陽不凍港建設的承建權。
他一看歐陽志遠和自己打招呼,雖然心裡很不待見歐陽志遠,但他仍舊微笑道:「歐陽市長,你好,祝賀你在香港國際煤化工產品『交』易會上取得了這麼大的成績。」
歐陽志遠並不知道方明海的內心世界,他笑道:「呵呵,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成績,是同志們一起努力的結果。」
兩人一邊走向政fu禮堂,一邊說著話。
方明海笑道:「歐陽市長謙虛了,七百個億美元的訂單,這會讓我們湖西市的經濟,飛速發展的。」
歐陽志遠看著方明海道:「方市長,您看了福隆港建設的紀要報告了嗎?」
方明海一聽歐陽志遠提起福隆港的建設過程紀要,他頓時警覺起來,怎麼?歐陽志遠對海陽不凍港的建設總指揮這個位置還不死心嗎?還想奪回來?歐陽志遠,你也太欺負人了吧?老子還指望海陽不凍港抓政績來,你還想再次『插』一『腿』嗎?真是豈有此理。
方明海冷笑道:「歐陽市長,我太忙,沒顧得上看福隆港的建設過程紀要,怎麼,你有什麼事嗎?沒有的話,開會的時間到了,咱們走快點,要是遲到了,沒有人敢對你怎麼樣,我可不行。」
方明海的妒忌心不經意的流『露』出來。
歐陽志遠看到方明海瞬間對自己冷淡起來,不由得疑『惑』起來,方明海這是怎麼了?臉『色』怎麼和六月的天一樣?說變就變?而且還諷刺自己?
歐陽志遠忙道:「您不要誤會我,方市長,我是相對您說,福隆港口地下三十米是流沙層,泉水市委書記羅榮國在建設福隆港的時候,曾經出現過大面積的塌方,那次死了兩個人,海陽不凍港和福隆港口距離不遠,屬於一樣的地層,我懷疑,海陽不凍港下面三十米處,同樣是流沙層?我建議您暫停海洋不凍港口的建設,請省里的地質局再勘探一下,防止塌方傷人?」
方明海一聽歐陽志遠說,讓海陽不凍港口的建設停下來,讓省地質局的再勘探一下,他不由的冷笑道:「歐陽市長,你的職責是湖西市的工業,你還是管好自己的範圍之內的事吧,別再『插』手別人的職責範圍,我的海陽不凍港口在趕工期,你讓我停下來再次勘探?嘿嘿,有可能嗎?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明海說完,加快了腳步,和歐陽志遠拉開了距離。
歐陽志遠頓時苦笑不得,自己好心提醒方明海,方明海不但不領情,反而嫌自己多管閑事,真是不知好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