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痛悔往事憐惜女兒
葉天啟氣得臉色鐵青，他自詡為雅人，是清貴，卻生出如此粗俗的女兒！用雨前龍井來泡腳？虧她想得出！這葉欣還適時的補刀，「三姐姐那多的用不完，二姐姐那卻沒有，我就想給二姐姐送一點去。」
這是什麼概念？葉青多的泡腳，葉瑜卻要靠著庶女的接濟！
「你！」葉天啟怒指著方氏，「毒婦！毒婦！」
葉瑜見鬧得差不多了，悠悠地開口，「父親，家醜不可外揚，我們回去再說！」
她不曾辯解，也不曾說過方氏的一點不是，但是一句家醜不可外揚，已經默認了葉欣說的事實！
葉天啟強忍住心頭的怒火，也知道在這裡鬧將開來實在是不好，於是怒氣沖沖的進門去了。
方氏更是羞愧的無地自容，她甚至感覺到了下人輕視的眼光！是的，是輕視！
屋頂上，一個黑影飄然遠去。沒有人發現他的蹤跡。
葉天啟憤怒的到了清心閣，立馬翻臉，「方氏，你做的好事！我原本以為你會善待孩子們，想不到你就是這般做繼母的？葉青這副德行，都是是你的功勞！簡直丟盡了我們葉家的臉面！」
「老爺！」方氏委屈了起來，「我自問未曾刻薄葉瑜，那茶葉，是她自己喝不慣，不要的啊！葉青雖然荒唐了一些，但是那雨前龍井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物件，還不是聽說能清毒養顏？青兒倒是和我說了一聲，實在不是什麼大事，值得老爺發這麼大的脾氣嗎？」
方氏也憋著火，這一天夠熱鬧了，她還委屈呢！葉天啟當著那麼多人給她沒有臉，她何嘗受過這樣的氣？
葉天啟閉眼，這方氏這樣粗俗的人永遠也不明白，這用雨前龍井泡腳代表什麼！「雨前龍井「是「穀雨「這個節氣以前所采造的。通常穀雨之前，正是茶樹「一葉一芽「的時候，俗稱「一旗一槍「，用來制龍井茶最為香醇。正如胡嶠詩云：「玉髓晨烹穀雨前，春茶此品最新鮮。「
不過，穀雨后就變差了。龍井的茶農有句俗諺語：「早采三天是個寶，遲采三天變成草。「便是因為與茶葉的幼嫩有關。
正因為這樣，雨前龍井向來是文人雅士的最愛，愛的不止是茶香，而是它的底蘊，以茶會友，詩書合璧，才是這些才子們最熱衷的事情，而他堂堂的學士府的千金小姐，居然以茶泡腳……
葉天啟自己都覺得是莫大的羞辱！
看著絲毫不知道悔意，甚至不知道是錯在哪裡的母女，葉天啟不禁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都怪自己一時為美色所惑，沒有細想，就將這方氏抬了進來，現在這樣，也是自己咎由自取啊！
葉瑜默默地站在一邊，卻迎來了方氏怨毒的目光，饒是有所準備，還是心頭微微的一顫，女人的恨意真是可怖！
「父親！罷了，三妹妹的年紀還小，哪裡懂這些？況且母親說的不錯，女兒本就不喜茶葉，所以……父親，一家和睦最是要緊，一點點的委屈實在是不算什麼！」葉瑜含淚求道。
方氏不禁絞著帕子，這小蹄子口口聲聲一副為她好的樣子，卻更是突出了她的委屈！
是的，葉瑜的本意就是如此，她要讓父親知道，為了一家和睦，她到底是受了多少的委屈，現在他看見的已經這麼多了，還有那麼多他未曾見到的？
葉天啟微微的紅了眼眶，他並不是沒有感情的人，實在是有些心力交瘁了。蕭氏走後，葉毅就去了書院讀書，葉盈就去了外祖家住著，唯有這葉瑜因為實在是太小，一直養在葉家，後來方氏進門之後，葉天啟以為她出身小門小戶，應該沒有那麼多的花花腸子，就將葉瑜交給她養。
誰知道這孩子自小話不多，也不喜和人相處，他也不曾認認真真的了解過，若不是葉毅的病，和葉盈的修行，他才對這個女兒上心起來。
現在這樣看來，他是大錯特錯了，方氏根本就是虐待她啊！
『父親，你不要責怪母親了！父親！」葉輝只比葉欣大半歲，卻因為給方氏保護的太好，根本就一副不諳世事的樣子，看見父親震怒，很是害怕。
方氏淚如雨下，「老爺！是，我是沒有照顧好葉瑜，我改還不行嗎？看在輝兒的面子上啊！我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為老爺誕下了一對兒女……老爺！」
「是啊！父親，輝弟弟還是一張白紙，好好教導還不遲啊！」葉瑜意有所指，葉天啟果然頓悟的樣子，「輝兒已經八歲了，也該去外宅讀書了，省得再被你給養歪了！」
方氏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了解了葉天啟的意思，「老爺！你怎麼能這麼的狠心？輝兒還小……」
「什麼小？慈母多敗兒，你看看青兒就知道了！輝兒的事情我自有主張，你們母女兩個，給我好好的思過！」葉天啟冷冷地道，就想走出清心閣。葉欣急急地跪下，「父親！是欣兒說錯話了，害得父親和母親爭吵！是欣兒該死，求父親和母親要罰就罰欣兒，千萬不要遷怒姨娘！」
葉天啟微微的心疼，這孩子，是怕連累自己那恭順的姨娘啊！輕輕的扶起她，「你放心，欣兒是最乖的孩子，父親不會怪你的，母親……她也不敢！有父親護著你和姨娘，什麼都不用怕！」
葉欣這才歡天喜地的勾著父親的手，笑的很是燦爛。葉天啟經過葉瑜的身邊，愧疚的道：「瑜兒！這麼多年你委屈了！」葉瑜落落大方，「父親這是哪裡話？瑜兒還不是長大了，還出落的亭亭玉立？父親沒有對不起女兒啊！」
這俏皮的話叫葉天啟心頭的陰霾散去了一些，是的啊，她還不是亭亭玉立，似乎比起葉青還更加的出眾！相比較這葉青的粗俗，葉瑜展現的非凡的鑒賞能力，叫葉天啟很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