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痛苦的張五六
給朱標檢查身體的結果讓馬度有點意外,似乎又在情理之中。他體重超標,血壓也有問題,雖然在正常範圍內,但是相對他這個年齡的小孩子確實高了。
想想他每天都是大魚大肉,吃完飯就趴在桌子上讀書又不運動,自然會出問題。
老朱和馬大腳雖然不懂什麽是血壓,但是看馬度如此的重視的提出來,便知道不是小問題。
見兩人神情有點緊張,馬度就寬慰道:“姐夫、阿姐不要緊張,這是一種慢性病,他現在年紀還小顯現不出來,隻要好生的調理就不會又是的。”
馬大腳問“那該如何調理?”
“調整飲食加強鍛煉。如果您放心的話,就讓小標跟我回鄉下,住上一段時間,幾個月就還給您一個健壯的兒子,隻是要吃點苦頭。”
“這……要吃多大苦頭?”馬大腳有點猶豫。
老朱卻很道:“真是慈母多敗兒啊,男子漢大丈夫吃點苦頭算什麽,我就是苦水壇子裏泡大的,這不也好好的。等標兒身體好些,就帶上五百護衛跟他舅舅回去住上些日子。”
馬大腳不是敗兒慈母,雖然生活起居上對幾個小孩子細致入微,但是在學業和品質上要求甚嚴,就是朱標這麽懂事的,也沒少挨戒尺。反倒是老朱像是敗兒的慈父,對兒子都頗多縱容,一個個的沒少為非作歹惹是生非。
“阿姐放心,小弟怎麽會讓標兒吃太多苦頭,隻是不如王府裏過得那麽舒坦。”馬度又對老朱道:“小標在我家吃用那是應該的,您派去的護衛是不是應該給些夥食銀子,五百個人的嚼用可不少哩”
老朱鄙夷的撇撇嘴,“小氣!”
這個時代人體質,幾乎沒有任何的耐藥性,抗生素對付區區的上呼吸道感染,沒有半點的問題。隻一天朱標就恢複如常,兩天活蹦亂跳,三天已然大好,可惜馬度又少了三顆可以救命的抗生素。
隨後馬度就帶著朱標回了鄉下,老朱沒有派五百人,隻派了一百親兵,都是沙場百戰精兵,人人配馬,就是對上一千精銳步卒也能輕易的衝殺出去,更何況在應天附近根本不可能出現這麽多的敵軍,保護朱標綽綽有餘。
對於朱標的到來,老泥鰍是既驚喜又惶恐,立刻改了家裏的不少規矩。尤其是吃飯,雖然菜色增加了不少,但是三個小丫頭已經不準上桌了,老泥鰍另外給她們安排在其他的地方吃飯。
偌大的飯桌上擺滿了菜,但是隻坐著老泥鰍、馬度、小鱉和朱標四人。這麽多的菜,即使馬度平常在家也沒有這個待遇,而且是一天三頓都是這個標準,要知道在王府都不會這麽搞,誰他娘的一大清早吃肘子啊!
馬度對老泥鰍說,沒有這個必要,而且朱標來這邊是為了調養身體的,飲食上本來就要有節製。
老泥鰍卻說世子可以不吃,他不能不做,就算是窮死了,也不能在世子麵前失了體麵。
好吧,馬度決定不再勸了,反正他也不會聽了賬房的匯報後,夜裏輾轉反側的睡不著覺,等家裏的銀子花光了,這標準自然的就會降下來了。
最可惡的人則是戚祥,他被老朱派過來當朱標的侍衛頭子,菜剛剛的端到桌子上,別人還沒有吃,他就挨個的嚐過來,說是要給朱標試菜,免得被人下毒。
馬度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我說老戚,你給小標試菜我不反對,可是他今天吃的隻有這條魚,你憑什麽把所有的菜都嚐過來。”
老戚卻義正辭嚴的道:“咱們知道世子今天隻吃這道魚,可是那些刺客卻不知道呀,要是給其他的菜裏下了毒,連累了您一家老小,俺可沒有辦法給王爺交代呀!”
他吐出一塊雞骨頭,“要死就死俺一個,幸福您全家!”戚祥如此高尚的情操和心意,馬度竟無從拒絕。
可是在這個家裏又有誰會給朱標下毒呢?最有可能的當然乃是廚子。可憐家裏胖廚子一天三頓的都要按照上好的酒席來忙活。每天都是二更睡五更起,忙的腳不沾地。
他想讓老太爺再請一個廚子來給他當下手,可老太爺卻說家裏沒錢了請不起廚子。真的沒錢了?那還一天三頓的大吃大喝。
最恐怖的是他做飯的時候,旁邊都有兩個按著刀的侍衛盯著他,一定要讓兩位煞神知道自己放的是鹽或者糖,而不是砒霜,不然下一秒刀子就會架在他的脖子上。
如此高的工作強度和工作壓力,讓胖廚子每天都在夢魘中尖叫著醒來,身體更是一天瘦一圈,馬度都差點沒有認出來他,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瘦一點對身體好!”
廚子難過,張五六也很傷心,以前老太爺心情好或者逢年過節的時候,他都能擠上桌,現在不可能了連三個小姐都不讓上桌,剩菜更是沒有他的份,都被老戚端走便宜了那些護衛。
拿不到剩菜,張五六都想不到還有什麽理由去劉初九家裏串門,從早上在攤子上喝了豆汁到現在,已經有五個時辰沒有見到春花了,真是想得慌呀。
扭頭看看被夕陽染得一片通紅的秦淮河,張五六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和春花一起在河邊漫步,最好還能再有一個小春花和小五六。
老劉突然拍拍了張五六,“你瞎想啥哩,老爺和世子都跑遠了,就咱倆落後麵了。”
張五六心虛的搖搖頭,“沒想啥,那咱們快跟上吧。”
老劉卻拉住張五六道:“別急,有那麽多人跟著不差咱倆,嘿嘿……五六我問一點事兒。”老劉對張五六難得的和氣。
“啥事兒?你說?”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張五六麵對老劉就有點緊張。
老劉道:“五六呀,俺家春花你也是見過的,你覺得俺家春花怎麽樣?”
“春春春花啊,她她很很好呀!”聽老劉提到春花,張五六就更加的緊張了,說起話來比小鱉還不利索,也不知道老劉這麽問是個什麽意思。
“嗯,那你覺得村裏老崔家的小兒子怎麽樣?”
“就是長的壯壯的很會種地又會蓋屋的那個人嗎?他咋啦?”
“俺家春花年齡也不小了,你覺得他跟我家春花登不登對?”老劉拿了兩根食指往一起湊了湊。
“春花,老崔的小兒子!”仿佛一道天雷直接劈在張五六的天靈蓋上,三魂七魄被哄的連渣渣都不剩,一顆心更是跌進無底的深淵,冰冷不再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