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 你當初，為什麼不帶走我？

  是真是假，看字跡便一看便知。


  女人有些無奈，拿起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


  「孟曉、孟杳杳。」


  的確，和她的字跡一模一樣。


  「還有什麼，是你想要驗證的？」


  「小時候，你教我寫的第一個字是什麼。」


  「人。」


  「小時候，你最喜歡帶我去哪？」


  「帶你上街，買糖葫蘆。」


  孟杳杳深吸了一口氣，「你死之前，跟我說過什麼？」


  「聽舅舅的話，跟著舅舅。」


  一字不差，證明眼前這個，就是當年那個假裝自己死了，把自己扔給舅舅的人。


  「那你呢？在那之後，你去了哪裡？」


  「當年我被人從棺材里挖出來的時候，由於藥性過強，失去了記憶，整整三年都渾渾噩噩。後來，當我想起了這一切的時候，去了鄉下找你。後來才知道，小寒並沒有把你送去鄉下，而是帶在身邊。」


  「看到他把你照顧得很好，我就放下了心來。這些年來，我其實一直都有來看你，看著你慢慢長大。」


  「若是把你帶在我身邊，顛沛流離，暗無天日，一定不會有，在他身邊這般舒適愜意的生活，也不會得到這麼好的成長。以我的能力，根本照顧不了你。」


  「這就是你拋棄我，對我不管不顧的理由嗎？我不接受……」孟杳杳道。


  「杳杳。」孟曉道，「若是我當初執意帶走了你，你今天，或許就不會跟小寒在一起了。他會娶陸曼婷為妻，早就忘記當年那個小小的你……」


  「即便如此。」孟杳杳說，「我也願意跟媽媽在一起，而不是這麼多年來寄人籬下。」


  站在門口，正要敲門的男子猛然一頓。


  女人猛地一怔：「杳杳，你這樣說，小寒會傷心的。」


  「我知道。」孟杳杳聲音清冷，「這些年來，他待我很好，並沒有讓我感覺到寄人籬下。但這不代表，我就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著他的照顧。這些年來，在他面前，我看似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外人。但是，我知道，我吃的每粒米，喝的每口湯，都是欠他的，他並沒有撫養我的義務。我叛逆，驕縱，不過是掩飾我的自卑，我一直在小心翼翼的尋找著與他最融洽的相處方式，真實的那個我，在他面前已經卑微到了塵埃里，無時無刻，不擔心著，會不會有一天被他一腳踢開，趕出家門，隨著他的年紀慢慢增長，這份恐慌也在慢慢增加。因為，說實話，他若娶妻了，我不知道，我的處境會如何。」


  「這些年，我所受的煎熬，你知道嗎？你當初，為什麼不帶走我？」


  女人看著她，滿臉驚詫，「杳杳，你……」


  「那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小寒？」


  女孩沉默了，門外的男人呼吸一窒。


  須臾，女孩才開口。


  「我不知道。」


  女孩說，「我對舅舅的感情很複雜，我現在已經不知道是感激多一分，還是喜歡多一分了。他對我，的確是很重要的一個人。」


  女人神色複雜的望著她：「馬上，你們就要結婚了，這件事，你一定要想清楚。」


  站在門外的男人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