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吃吧——”盧平遞給他一塊蛙形巧克力,“在我們再試以前把它吃了。我沒指望你第一次就行。說實在的,要是你成功了,我倒會感到驚訝的。”“更糟了,”哈利咕噥道,把青蛙的頭咬了下來,“這次我聽到她的聲音更響了——還有他的——伏地魔——”盧平比平時更加蒼白。“哈利,要是你不想繼續,我會很理解的——”“我要繼續!”哈利狂怒地說,把剩下的蛙形巧克力全都塞到嘴裏,“我必須這樣做!要是在我們和拉文克勞隊比賽的時候,攝魂怪又出現了怎麽辦我不能再掉下來了。如果我們比賽失敗,我們就失去魁地奇獎杯了!”“那麽好吧”盧平說,“你也許要選擇另外一種回憶,快樂的回憶,我的意思是說,換一種,再一心一意地想著你剛才的回憶似乎不夠強烈”哈利苦苦思索,然後決定格蘭芬多院去年贏得學院杯冠軍這件事肯定夠得上是快樂的回憶。他又緊握魔杖,站到教室中央。“準備好了嗎”盧平問,抓緊了箱子蓋。“準備好了。”哈利說,一麵拚命讓自己腦子裏充滿格蘭芬多獲勝的快樂回憶,而不去想箱子蓋打開以後會發生什麽倒黴事。“開始!”盧平說,拉開那蓋子。這間教室頓時又一次變得冰冷黑暗。攝魂怪向前滑行,格格作響吸著氣,一隻腐臭的手向哈利仲了過來——“呼神護衛!”哈利大叫道,“呼神護衛!呼神護衛——”白色的霧氣使他理智迷失了他周圍有模模糊糊的大身影在移動然後來了新


  的聲音,是男人大叫的聲音,驚慌失措——“莉莉,帶上哈利快逃!是他!逃!快跑!我來抵擋他——”有人跌跌撞撞地衝出房間——一扇門爆裂開來——一陣尖聲大笑——“哈利!哈利醒來”盧平用力拍哈利的臉。這次哈利在一分鍾以後才明白了自己為什麽躺在滿是灰塵的教室地板上。“我聽見我爸的聲音了,”哈利低聲咕噥道,“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他設法自己對抗伏地魔,讓我媽有時間逃-’’哈利突然明白自己臉上淚水和汗水混在了一起。他盡量低頭,在袍子上擦幹淚水和汗水,假裝是在係鞋帶,不讓盧平看見。“你聽到詹姆了”盧平問,聲音很怪。“是的”臉擦幹了,哈利抬起頭來。“啊——你不認識我爸,對不對”“我——說實話,我認識,”盧平說,“在霍格沃茨我們是朋友。聽著,哈利——也許我們今天應該到此為止。這種魔咒太高深了我不應該建議你經曆這些事情”“不!”哈利說。他又站了起來。“我要再試一次!我想的事情不夠快樂,所-143-以才會這樣子堅持下去”他又搜索枯腸。真正快樂的回憶他能夠使之化為一個好的、強大的守護神的回憶他第一次發現自己是巫師,而且要離開德思禮一家到霍格沃茨來上學!如果這還不是快樂的回憶的話,他就不知道什麽才是快樂的回憶了他努力回憶他知道自己要離開德思禮家時的感覺,哈利站起來,再次麵對那個包裝箱。“準備好了嗎”盧平說,看上去好像這樣做是違背了他的正確判斷似的。“努力集中想了嗎好——開始!”他第三次揭開了包裝箱的蓋子,攝魂怪從箱子裏升起,寒冷和黑暗充滿了教室——“呼神護衛!”哈利大吼道,“呼神護衛!呼神護衛!”


  哈利腦子裏的尖叫又開始了——但是這次聽起來好像是來自一台聲音沒調好的收音機。聲音弱了些、響了些、又弱了些他仍舊能看到攝魂怪它停住了然後一個巨大的銀色影子從哈和的魔杖末端射了出去,盤旋在哈利和攝魂怪之間,盡管哈利覺得兩條腿軟得不行,可是他畢竟還自己站著雖然他不知道還能站多久“滑稽滑稽!”盧平吼著,往前跳去。一聲響亮的劈啪聲,哈利那霧蒙蒙的守護神和攝魂怪一起消失了;他一下子坐進椅子裏,累得好像剛跑了一英裏似的,兩條腿直抖。他從眼角看見盧平教授用魔杖把那博格特逼回了包裝箱,那博格特又變成一個銀色的球體。“棒極了!”盧平說,大步走到哈利坐的地方。“棒極了,哈利!這肯定是好的開始!”“我們能再試一次嗎就一次好嗎”

  “現在不行,”盧平堅決地說,“今晚已經夠你受的了。喏——”他遞給哈利一大塊蜂蜜公爵店裏最好的巧克力。“把它全吃了,要不然龐弗雷夫人要找我算賬了。下星期這時候怎麽樣,,“好。”哈利說。他咬了一口巧克力,看著盧平熄滅那些隨著攝魂怪的消失而複明的燈。他忽然有個想法。“盧平教授”他說,“如果您認識我爸爸,那您也一定認識小天狼星布萊克了。”盧平迅速回過身來。“你怎麽會想起這個”他尖銳地問。


  “沒什麽——我的意思是說,我剛剛知道他們在霍格沃茨也是朋友”盧平的臉色不緊張了。“是的,我認識他,”他簡短地說,“要不然就是我認為我認識。你不如快走-144-吧,哈利,時間不早了。”


  哈利離開那教室,沿著走廊走去,轉過拐角,然後在一套盔甲後麵繞了一個彎,坐在它的底座上吃完他的巧克力,心想他剛才沒有提到布萊克就好了,因為盧平顯然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然後哈利的思緒又回到了他父母身上他覺得很累,還有一種奇異的空虛感,盡管他剛剛吃飽了巧克力。在腦子裏聽到了父母臨終時的聲音雖然可怕,但哈利這還是他惟一一次聽到他爸爸的聲音。不過,要是他分一半心思想再昕聽父母的聲音,他就永遠不能產生一個合適的守護神“他們已經死了,”他嚴厲地告訴自己,“他們死了,聽他們的回聲並不能讓他們回來。要是你想要魁地奇杯,那你不如把自己控製好。”他站起來,把最後一小塊巧克力塞到嘴裏,回到格蘭芬多塔摟去了。


  學期開始一星期以後,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賽了一場。斯萊特林贏了,但比分很接近。照伍德的說法,對格蘭芬多隊來說這是好消息,因為,如果格蘭芬多勝了拉文克勞,那它還能占居第二。因此他把訓練時間增加到了每周五次。這意味著加上盧平的防禦攝魂怪課,哈利每周隻有一個晚上能用來做作業了,何況盧平的加課本身就比六次魁地奇訓練還要累人。即使如此,哈利也沒有顯得像赫敏那樣累;赫敏選課太多,課程的重負終於在她身上顯露出來了。每天晚上,赫敏總是必然出現在公共休息室的一角,麵前的幾張桌子上攤著各種課本:算術圖表、各種魔法詞典、麻瓜舉起重物的圖解!,還有各種範圍廣泛的筆記;她很少和別人說話,若是有人打擾她,她說起話來就惡聲惡氣的。


  “她是怎麽對付的呀”一天晚上羅恩對哈利咕噥道,此時哈利快要寫完一篇斯內普布置的關於種種不可檢測的毒藥的論文。哈利抬頭看去,赫敏坐在一大堆搖搖欲墜的書後麵,人都快看不見了。


  “對付什麽”


  “她要上那麽多課呀!”羅恩說,“今天早上,我聽到她和維克多教授談話,維克多就是那個教算術占卜的女巫。她們在說昨天的功課,但是赫敏昨天是不可能去上算術占卜課的,因為她和我們一起上了保護神奇生物課!而且厄尼麥克米蘭告訴我說,赫敏從來沒有錯過一堂麻瓜研究課,但這門課有一半時間是和占卜課衝突的,而她也從來沒有耽誤過一堂占卜課!”


  哈利這會兒沒有時間去探討赫敏那張行不通的時間表,他必須把斯內普的論文寫好。然而,兩秒鍾以後,又有人來打擾他了,這人是伍德。


  “壞消息,哈利。我剛才去看了麥格教授,談那火弩箭的事。她——哦——有一點對我生氣的意思,告訴我說分清事情的輕重。好像認為我把贏得獎杯看得比讓你活下去還要重。就是因為我告訴她,哪怕那飛天掃帚把你摔下地我-145-也不在乎,隻要你能夠騎眷它首先抓到金色飛賊就行。”伍德搖搖頭。簡直不能相信的樣子。“說實在的,她對我大喊大叫的那副樣子你還以為我說了什麽可怕的東西呢。然後我問她,這東西還要在她手裏多久”他把臉皺起來,學著麥格教授的嚴厲聲調,“‘隻要有必要,伍德’我想你是不是該訂購一把新掃帚,哈利。《分類飛天掃帚後麵就有一張訂購表你不妨訂一把光輪2001,就像馬爾福的那把。”

  “我不買馬爾福認為好的東西。”哈利幹脆地說。


  一月份不知不覺地變成了二月份,寒冷的天氣卻沒有變。和拉文克勞隊的比賽越來越近了,但是哈利仍舊沒有訂購新的掃帚。他現在每次變形課後都向麥格教授詢問有關火弩箭的消息,羅恩總是滿懷希望地站在哈利背後,赫敏則把臉扭向一邊飛快地跑過他們身邊。


  “不行,波特,你現在還不能拿回去。”還沒有等哈利開口,麥格教授就這樣第十二次告訴他。“我們已經撿查了多數通常使用的咒語,但弗立維教授認為這把掃帚可能帶有一種拋擲符咒。我們一檢查完,我就會告訴你的。現在,請別糾纏我了。”


  更加糟糕的是,哈利的防禦攝魂怪的課程進行得不像他希望的那樣順利。那博格特攝魂怪接近他的時候。他有好幾次能夠產生一種模糊的銀色影子,但他的守護神太弱,不能趕走攝魂怪。那團影子隻能盤旋,就像一朵半透明的雲彩。哈利努力讓它待在那裏,因此而筋疲力盡。哈利對自己生氣,由於心裏想再聽到父母的聲音而有一種負罪感。


  “你對自己期望過高了,”盧平教授嚴厲地說,這時他們已經上了四周的課。“對一個十三歲的巫師來說,即使是一團模糊的守護神也是巨大的成就。你現在不會昏過去了,是不是”


  “我認為守護神會——打敗攝魂怪或是——”哈利沒精打采地說,“讓它們消失——”


  “真正的守護神能做到這一點,”盧平說,“但你已經在很短時間裏有了很大成就了。如果你們下一次比賽的時候,攝魂怪又出現在你麵前,你就能夠不讓它們靠近,能夠贏得時間讓你回到地麵來。”


  “您說過要是它們數目多就更難對付。”哈利說。“我對你完全有信心。”盧平微笑著說,“喏——獎你一杯飲料。從三把掃帚那裏買來的,你以前怕是沒喝過——”他從公文包裏拿出兩個**子。“黃油啤酒!”哈利脫口就說,“對,我喜歡這種東西!”盧平揚起一條眉毛。“哦——羅恩和赫敏給我從霍格莫德村帶回來過。”哈利馬上撒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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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6-“我明白了,”盧平說,但他仍舊有點懷疑的樣子,“唔——讓我們祝願格蘭芬多打敗拉文克勞!作為老師,我倒是不該偏袒哪一方的”他匆忙加上一句。。


  他們默默地喝黃油啤酒,直到哈利問出好些時候他心裏一直想問的問題。“攝魂怪頭巾下麵是什麽”盧平教授沉思著放下酒**。


  “哼唔,真正知道的人是無法告訴我們的。你知道,攝魂怪隻有在使用它們最後最壞的武器的時候才放下頭巾的。”“那是什麽”


  “人們叫它攝魂怪的吻。”盧平說,略帶一點嘲諷的笑容。“這是攝魂怪對那些它們想徹底毀滅的人做的事。我想頭巾下麵總會有類似嘴那樣的東西,因為它們把下巴壓在犧牲品的嘴上,然後——吸出犧牲品的靈魂。”哈利不覺吐出一點黃油啤酒來。“什麽——它們殺——”’“哦,不是的,”盧平說,“比殺死還要糟。你知道,隻要你的腦子和心髒還在’工作,你就能沒有靈魂而活下去。但你不再有自我感覺了,你也沒有了記憶,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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