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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月兒群星亦可佐酒

  月黑風輕月如勾,朗朗書聲伴螢舞。

  看著廳中正在忙著抄錄和背誦加減乘除口決的諸人,李承乾笑笑負起雙手便朝張德所住的小院方向走去,心裡卻是恨死了李世民那便宜父親。

  你說你放張德他出宮就出宮吧,可為什麼卻偏偏要讓他到自己這兒來養老。

  不是說張德他有救駕之功嗎?

  那麼李世民放他出宮之時怎麼的也應該給他按排好了後路,也應該給他一大筆的賞賜才是。

  畢竟對於那些隨自己一起打天下的功勛們,李承乾可是知道李世民他一直都很是大方和大度的。

  但現在李世民他卻把張德他放自己這來了。

  難道他是想讓張德他來自己這監控自己的?

  可是自己這裡明面上統屬百騎的人就已經有了二十個,再加上暗地裡埋在奴僕婢女之中的那兩名,總共就是二十二人。

  他李世民不至於這麼傻吧,讓這麼多人來守著自己。

  揉揉鼻尖,李承乾實在是有些想不通了。

  望著推開院門走了進來的李承乾,正躺在院中躺椅上乘涼的張德一愣,連忙站起來躬身行禮道:「見過愍王殿下,殿下……」

  頓住話頭,張德突然想起了李承乾常說的那一句話:能活千年的除了烏龜王八蛋外,人是活不了那久的。

  「張公公不必多禮。」隨手回了一禮,李承乾很是乾脆地說道:「在下雖不知道父皇他為什麼要讓你到我這裡來,可既然你老來了,那麼有些話我們就得先說清楚。」

  「殿下請說。」眉頭微微一皺,張德真的沒有想到李承乾會這麼直接。

  「坐吧!」李承乾擺擺手,隨意地坐在另一張椅上開口說道:「第一,入了終南別院,進了愍王府,那麼在下希望我們能成為自己人,成為一家人。」

  「老奴懂。」

  「第二,在我這沒有那麼多規矩,只要不超過某些底線,那麼你們愛怎麼折騰隨你們自己,我不會管也不會問。」

  說著,李承乾瞥了張德一眼,笑笑繼續說道:「第三也是最後一點,這裡以後一定會有很多的新鮮的東西出現,在下也會惹上好多人,但我卻不喜歡自家的事情除了父皇他之外還會進其他人之耳。」

  聽完李承乾的三個要求,張德臉上很是平靜地說道:「殿下所言,老奴明白。」

  「張公公理解最好。」點點頭,李承乾知道想讓張德認同自己還得需要時間。

  至於收服他,李承乾是想都懶得去想。

  因為對於一個替李世民擋過箭,又在他身邊侍候了大半輩子,又身有殘疾的老僕來說,想收為已用那根本就是沒有可能的事。

  所以,李承乾在心裡對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他不會出賣自己。

  看著仰頭望著夜空中月牙兒沉默下來的李承乾,張德知道他是在等自己開口說出陛下讓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殿下,其實陛下他讓老奴來你這裡真的就是只想讓老奴有個好的去處。」在心裡幽幽地嘆息了句,張德清楚要是自己不給這位殿下解釋下他絕對會在自己這賴著不走。

  李承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反問道:「張公公族中可否還有兄弟子侄在?」

  「沒了,老奴家人在隋未群雄戰亂之時就全都沒了。」回憶起曾經的往事,張德平靜的面容之上有一絲凄涼顯漏。

  聽到張德的回答,瞧著這位在自己面前一直以來都是面無表情的老人,李承乾站起身拱手說道:「勾起張公公傷心之事,還請恕罪。」

  「老奴失態,讓殿下笑話了。」張德一如既往地很是小心地連忙起身還禮道。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但這也便是我們人與畜牲的區別。」重新坐回椅子上,李承乾緩緩地說道:「而回憶往事雖說確實是件痛苦的事,可是記憶中的那些卻也是組成一個人人生中不可缺少的一部份。」

  「殿下言之有理,老奴受教了。」

  「其實在下也就是瞎說。」從地上拎起自己帶過來的酒放到石桌上,李承乾問道:「張公公能飲否?」

  「殿下既有如此雅興,老奴當陪。」說完,張德便往自己的屋中去拿酒杯。

  瞧著張德的身影,李承乾嘴角不由的浮起一絲笑容。

  都說酒後吐真言,那麼自己把他灌醉了看看他到底會不會說出李世民派他來自己這裡的目的。

  是的,對於張德剛才說的話,李承乾是打死都不會相信的。

  因為跟李世民打了這麼久的交道,別的不說,李承乾最少已經基本上掌握了他的性格。

  李世民他心胸是有的,可是骨子裡卻也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

  沒目的的事他又那裡會捨得把張德這個忠心耿耿的貼身太監給放出宮來。

  「踏。」

  「踏。」

  「踏。」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李承乾收回思緒,臉上又恢復了剛才的風輕雲淡。

  「殿下可要老奴去拿些佐酒之菜來?」放下酒杯,張德如是問道。

  「天為穹,地為席,月兒群星亦可佐酒。」拍開酒罈上的封泥,李承乾一邊倒酒一邊洒脫地說道。

  「殿下豪邁,倒是老奴入相了。」在石桌邊上坐下,張德贊道。

  「張公公請。」端起酒杯,李承乾作了個請勢。

  「殿下請。」一口乾掉杯中之酒,感受著從嗓子到胸口那如火流過一般的感覺,張德放下酒杯拿過酒罈,感慨地嘆道:「殿下此酒一出,天下其餘所謂佳釀再飲之便是無味之水了。」

  「張公公既然喜歡,那明日便去府中管事那裡讓他多送些到你這來。」用手擦擦嘴角的酒漬,李承乾哈哈一笑說道:「這樣以後張公公一人之時對月也可以獨酌。」

  「如此,老奴便先謝過殿下了。」

  「行了,剛才我都說了既入我府咱們便是一家人。」擺擺手,李承乾說道:「所以張公公你以後在府中不必再這麼多禮了。」

  「那老奴放肆了。」端起酒杯,張德相信李承乾說的應該是真話。

  因為作為一個在宮中生活了很久的老人,察言觀色這種生存的技巧,張德自認自己已經不輸於誰。

  「殿下請。」

  「張公公請。」

  「……」

  瞧著一杯接著一杯往肚子里灌酒的張德,李承乾臉色有些發白,感覺自己好像又忘了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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