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悶葫蘆陳諾
珍饈美味,食同嚼蠟……
郝敏吃著飯,看著駱辰的神色,不由戲謔,“小辰,你怎麽了?不是剛剛還在給你家那位打電話嗎?怎麽一臉便秘的表情?”不就是沒有一起吃個午飯嗎,至於別扭成這樣?
駱辰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開始大口大口地吃起東西,她在泄憤……
明明餓極的人卻吃什麽都不香,難以下咽。
沈心宜的話在耳邊響徹,“你是誰,找阿諾有事嗎?他還在睡覺”。
在睡覺,睡覺,覺……像是電影裏的特效做出來的效果,沈心宜的聲音一直在駱辰腦海裏來回旋轉,她想那句話必定是染了霜的箭,刺到了她的心,否則怎麽會這麽疼,她知道今日是她不守信用在先,但是他怎麽可以……?
他在睡覺?沈心宜還在他身邊?
輔導員何老師笑著揶揄道,“哎喲,駱辰談戀愛了?”
郝敏驚呼,“何老師,這麽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駱辰家那位可是個呼風喚雨的主呢,當初報紙上鬧得沸沸揚揚,您竟然不知道?”
何老師博士研究生畢業也才兩年,比駱辰她們大不了幾歲,性子開朗,思想也很前衛,隻是她還有一個職業便是律師,整天忙於學校工作和各種案子,對於八卦的事自是不太上心的,但是身邊人的八卦就另當別論了,特別是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學生,看郝敏這語氣,當初動靜挺大的呀,難道駱辰找了個電影明星?
緊張了一天,悲痛了一天,何老師知道二人失去了室友,心中難受,就故作豪氣的樣子,兩眼放光道,“駱辰,你男朋友是誰?很有名嗎?演員?歌手?還是導演?”
“何老師,你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呀,對方是陳氏企業的陳三少,可比那些娛樂明星牛叉多了”,郝敏很好心地滿足她的好奇心,電影明星算什麽,他可是電影明星的老板。
何老師縱使不關注八卦,陳三少的大名尤是如雷貫耳啊,更何況她老公還是陳氏企業的一份子,她微微詫異一下,隨即便揚起一抹驚喜道,“駱辰,你男朋友真是陳三少?”
駱辰苦澀地笑了笑,“算是吧”,也許很快就不是了,人家郎有情,妾有意,她若再苦苦糾纏豈不是太不要臉了?
“什麽叫算是吧,是就是,不是便不是!哎呀,真是想不到你男朋友居然是陳三少,哎呀,想來其實辦公室戀情也還不錯,可以朝夕相處!”
辦公室戀情都出來了,郝敏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駱辰尷尬的笑笑,解釋道,“我們不是辦公室戀情。”
“上司和下屬還不是辦公室戀情啊?”,隨即,何老師突然想到不對勁,尷尬地拍了拍額頭,“不對,不對,駱辰似乎是在林氏上班?哎喲,真是忙糊塗了。”
駱辰點點頭,心想難為你還知道我在林氏。
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幾句就又聊到了實驗室爆炸的事情上,原因已經查明,是實驗室的明火引發的,藥學實驗本就有一定的危險性,一般做實驗的時候,大家都比較謹慎,隻是昨晚留下觀察實驗現象的同學體力不支睡著了,才會釀成此種慘案。
幾人剛剛才有些釋然的情緒又結上了厚厚的霜,飯後,駱辰拉著郝敏的手說,“小敏子,我明天必須得回去上班了,你就在學校就照應著點,若是蘇荷爸爸媽媽來了,記得通知我!”
郝敏點點頭,提起蘇荷,她心中亦是難過不已,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四年的人,那麽勤奮,那麽努力想要改變命運的人,年紀輕輕,便突然逝去,受折磨的卻是這活生生的人。
駱辰道別郝敏和何老師後,鬆了一口氣,終於可以不用故作堅強了,她實在是有些厭惡了戴著麵具生活的日子。又給別墅打了電話,這次接電話的是管家奶奶,“少爺還沒回來,他沒跟你在一起嗎?”
“許是加班也不一定,你要找他有事的話就直接去公司,或者找他的秘書也可以啊,李秘書的電話二十四小時開機的。”
駱辰掛了電話,心中有些戚戚然,近情情怯,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蘇荷的父母是在出事後的第三天才趕到A市的,坐了將近四十個小時的火車,兩人看起來都有些憔悴,黑黝黝的臉上布滿了皺紋,郝敏打電話給駱辰的時候,她正在收拾林木的辦公桌,準備下班呢。
駱辰一出公司大廳就看到陳諾的車,停在公司正對麵的臨時停車道上,他今天開了一輛白色的寶馬,不常開,但駱辰知道,那是陳諾的車,駱辰對著那輛豪車猶豫了一下,終是打了輛出租車去的A大。
駱辰從出租車的後視鏡裏看到陳諾的車就在後麵跟著,但她並沒有讓出租車停車,這兩天她心裏很亂,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她知道自己在逃避,可是她真的不敢麵對,她不是劉和珍,——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
她是縮頭烏龜,在一個比她漂亮優秀的情敵麵前,她不戰自敗。
陳諾沒有超車把出租車攔下,倒是讓駱辰有些吃驚,畢竟那樣才像陳三少腹黑霸道的性子。
到了A大,駱辰看到郝敏就站在校門口,趕緊跑了過去,喘著粗氣問道,“蘇爸爸和蘇媽媽呢?”
“在付教授(蘇荷的導師)辦公室呢,聽何老師說已經去過醫院了,現在好像是在商量賠償方案”。
“那我們去辦公室外麵等他們”。
郝敏點點頭,餘光掃見陳諾下了車,往她們這邊走來,郝敏拉了拉駱辰的襯衫,向陳諾的方向揚了揚頭,說道,“你家那位怎麽也來了?”
駱辰歎了口氣,把散在臉邊的長發別再耳後,“算了,一時半會兒也跟你說不清,走吧,別理他就是了”。
郝敏努努嘴,同情地看了陳三少一眼,跟上駱辰。
陳三少亦步亦趨地跟著。
駱辰心裏慪死了,那家夥是個悶葫蘆,每次吵架都不吭聲,有什麽事情都憋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