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那些年,那些殤
劉心羽自嘲一笑,“是不是覺得我很蠢?竟然連自己執行什麽任務都告訴你?顧影帝,你演的可真好,我曾經在部隊的偵查部呆了三個多月竟然都沒有發現你還有另外一重身份?”
顧城心如刀絞,他沒有告訴她,隻是因為怕失去她,就像她說的,她是兵,他是賊,他太了解劉心羽了,若是說出真相,她會直接pass掉他的,他不想失去她。
劉心羽的語氣冷漠,帶著些咄咄逼人的質問,“為什麽明知是我也能開槍?還是你根本沒把我的命當一回事?”
顧城沉默,平時的能言善辯在此時完全排不上用場,該怎麽告訴她他懊悔的心情,錯手傷了她,害死自己的孩子,那種苦悶一直壓在心裏,一年了,他從來沒有一刻是輕鬆的。
劉心羽笑的滿臉苦澀,“哈哈哈……你唯一算露的是你沒有要了我的命,偏偏要了你孩子的?”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顧城搖頭解釋,她的指責太過深刻,他接受不了,“心羽,我不知道你懷孕了,你也知道我當時不是想要向你開槍的,我隻是想要拖延時間,去救人的,我沒想到你會……”
“你沒想到的事情很多”,劉心羽厲聲打斷他,滿眼通紅,“顧先生,你一直都太過自負了,你以為你可以掌控所有的一切,但事實上,你的力量很渺小,孩子沒了就是沒了,就算你再想他回來,也是枉然。”
顧城再次沉默,他不知道該怎麽為自己辯解,他知道她說的都是事實,自己種的因,自己受的果,他無處可逃。
“其實孩子沒了也是好事,我們之間是真的清了,再沒有什麽牽扯,你繼續做你的賊,我繼續當我的兵,我們不當陌生人,當敵人多好!”
劉心羽的語氣歸於平靜,仔細辨認似乎還有些調侃,顧城卻更沒法接受,他噗通一聲跪地,“心羽,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怎麽懲罰我都可以,別把我敵人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若是知道那次會傷害到你,我寧願死。”
“死?”,劉心羽一怔。
“心羽,你說過,下次見麵你會殺了我,你動手吧,我絕不還手。”
他說完閉上眼睛,似乎真的準備受死了,劉心羽唇角一勾,想都沒想,一拳就揮過去,她的手勁兒很大,顧城精致的臉上立馬就出現一片青跡,果然如他所言,他真的臉眼睛都眨一下,打吧,讓她打,隻要她不離開他,怎麽樣都無所謂。
劉心羽問道,“疼嗎?”
似乎並不指望顧城會回答她,劉心羽唇角一勾,“這連你還我的十分之一都不夠。”
顧城耷拉著腦袋,顯的一點精神都沒有,“我知道……”
“你不知道……”劉心羽嘶吼著,帶著些歇斯底裏的瘋狂,“我以後再也不能當媽媽了,你知道嗎?”
心羽?
駱辰驚訝的捂住了嘴巴,眼淚掉的更凶了,身子抖的幾乎控製不住,陳諾也沒想到會是這樣,這麽大的裂痕,他們該如何去修補?
子彈傷到子宮,醫生告訴劉心羽,她已經沒有生育的能力了,這也是為什麽時隔一年之後,她都不能原諒顧城的原因之一。
很久以前,她是不婚主義者,也不覺得那種軟體動物有什麽好,可是在失去孩子後,她才真正喜歡上孩子,每次看到那些嫩嫩的小孩子,她都覺得心都在顫抖。
顧城更是被這句話抽去了所有的力氣,鐵錚錚的漢子淚流滿麵,“心羽,對不起,對不起……”他真的恨不得殺了自己,若是殺了他,她能不那麽痛苦,他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劉心羽心底的傷被勾起來,對著顧城猛打,拳打腳踢的,她身上隨身帶槍,但是卻放棄了那麽直接的方式,就像是在打她抓住的那些十惡不赦的壞蛋,極盡折磨,一點都不留情,哪裏脆弱,往哪兒打,她自小訓練,力大無比,顧城吐了好幾口血。
陳諾在臥室聽不下去了,趕緊出來,阻止劉心羽,看到顧城都被打的吐血了,氣的嘶吼出聲,“你會把他打死的!”
駱辰也趕緊拉著劉心羽,“心羽,你別這樣!”
暴力又是雖然果斷直接,但是解決起感情問題來,最是無力,她心疼劉心羽,但是聽了陳諾的話,對顧城已沒那麽恨了,且她了解劉心羽,現在隻是一時失控,打死顧城絕對不是她的本意。
劉心羽停下來,掃了一眼顧城,一偏頭,回了臥室。
陳諾把顧城扶起來,讓他坐沙發上,“你感覺怎麽樣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那女人怎麽那麽狠?就算是再生氣,也不能下這麽重的手?劉心羽把臥室的門反鎖上,駱辰也進不去,看著顧城,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他現在傷成那樣,她也不忍心再指責他。
沒一會兒,劉心羽從臥室出來,換了身深色的紅色的運動服,麵無表情,短發依然幹練如初。
顧城氣若遊絲,“心羽!”
劉心羽背著自己的包,“小辰,我先回家了,改天再來看你!”
駱辰蹙眉,“心羽!”
顧城看到劉心羽要走,徹底慌了,就算是死也無所謂,他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從此和她形同陌路,他掙紮著想要站起來,身體卻被劉心羽打的太過虛弱,噗通又跪倒在地,“心羽,別走!”
陳諾心裏一急,想要把顧城扶起來,顧城卻執著著不肯起身,似乎,隻要他不起來,劉心羽就不會走,他就那樣癡癡地看著劉心羽冷硬的背影,縱使駱辰都不得不為他動容。
劉心羽卻隻是頓了頓腳步,之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顧城著急大吼一聲,“心羽!”
然後就昏迷不醒。
陳諾咬牙,這女人怎麽那麽絕情?下手能這麽重?
他趕緊抱著顧城往樓下跑,劉心羽卻早已不見了身影。
顧城被劉心羽打斷了三根肋骨,胃出血也很嚴重,一根肋骨紮到肺裏,差點要了他的命,縱使傑森親自出馬醫治,都在床上躺了好幾天。
駱辰跟陳諾一起送他去的醫院,後來也見過他,他隻是空洞的睜著眼睛,什麽話都不說,靜靜地坐著,似乎失去了講話的能力,曾經那麽風度翩翩的男子,變得胡子拉碴的,誰全都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