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山之巔
「休息。」
進入不遠處的石窩，唐恆下令休息。
僅存的七名天兵，在外抵擋風寒，讓唐恆和趙雲在裡面休息。
好在有「封神榜」的存在，唐恆和趙雲吃喝不愁，更有蠻狼血肉提供，讓天兵也能補充能量。
兌換了幾塊火玉，唐恆和趙雲揣在身上取暖，這個神山的考驗，除了增加了三倍還多的體重，以及看似永無盡頭的石階，剩下的並不令二人難受。
「怪不得那些蠻狼爬不上頂峰，要是沒有『封神榜』，咱們倆也夠嗆。」唐恆搓著一塊火玉，忍不住笑道。
閉目養神的趙雲睜開雙眼，嘆道：「這裡的靈氣很濃郁，可惜無法修鍊。」
拍了拍趙雲肩膀，唐恆道：「妖族與人族的修鍊方式不同，它們極重肉身的強化，不像人類更看重玄氣。典籍中記載的那些大妖，個個都是力舉山巒的怪物。只是這登山之法，就足以強化我們的肉身很多遍了。」
趙雲不停點頭。「確實如主公所言。相對於人族的玄氣體系，這妖族的煉體之法，倒是更對末將的胃口。」
唐恆大笑認同。
趙雲生前，領兵機會不多，更像是披堅執銳的猛將，強悍的體力乃是廝殺根本，自然更為看重。
人族那些大能，即便練成玄體，威力能夠開山辟海，但在肉身的強悍程度上，卻是與妖族不可同日而語。
一旦限制了玄氣的使用，妖族虐殺人族，便如碾死螞蟻一般容易。
要是有朝一日，趙雲也能夠如妖族大聖一般，揮舞上萬斤的兵器，就算不用玄氣，也能將人族高手輕鬆砸死。
頗有些期待那樣的場面，唐恆極為鄭重地鼓勵了趙雲一番，一行人休息了一個時辰，便再次上路。
如此又是五天過去。
唐恆等人一路向上攀登，而雲層厚得讓人絕望，似乎永遠都到不了盡頭。
在這樣的環境下，即使是唐恆和趙雲實力過人，也覺得苦不堪言。
不過現實中的生存危機，早已超過了身體上的壓力。
唐恆背負十倍體重，身體疲憊，但精神上卻是處之泰然。只是以亘古不變的節奏，不停向上攀爬，他的動作不快不慢，恰好是最節省體力的頻率。
這是幾日來唐恆的感悟，不論山風如何猛烈，唐恆的動作頻率始終如一，根本不曾變過。
相比於唐恆，趙雲面對的挑戰更加巨大。
似乎身體上增加的重量，不僅僅是根據高度決定的，也參考了本身的實力。
趙雲背負的重量，此時已經達到了身體重量的五十倍。
每一步的行動，骨節間都咔咔作響，山風如此劇烈，唐恆都能清晰可聞。但如同唐恆一般，趙雲的步伐堅毅而穩定，不曾有一絲一毫的退縮，甚至連每一次的休息，都是唐恆堅持不住時方下的命令，放佛唐恆不下令，他就能如此一步不停地走上山頂一般。
趙雲心智之堅，便是唐恆都極為欽佩。
只有這樣的人物，才能成為真正的強者。
但唐恆不知道的是，此時在趙雲的心裡，對唐恆的欽佩，更是數以百倍計。
前世的趙雲，畢竟是經歷過無數生死血戰，方才存活的驍將，而唐恆呢，雖然心智成熟，但不時孩童般的舉動，依然顯出其年少的事實。
可無論如何吃力，無論環境如何變化，他的動作都始終如一，根本不曾變過分毫，這已經不再是實力，而取決於意志和毅力了，能夠如此長時間專註於這樣枯燥的一件事，在唐恆年少的身體內，又有著怎樣一顆耐得寂寞的心，又是在怎樣的環境下，他才能把意志磨礪到如此程度。
唐恆無悲無喜，心中一片平靜。
這一刻，他的身心已經如禪定般的平衡。只要他的意志堅持得住，他就可以永無休止地向上爬去。
看著前方的唐恆，趙雲信心十足。
不知不覺，在這單調得可怕的旅程中，唐恆已成了他的精神支柱，不愧是被「封神榜」選中的再興聖主。
神山似乎永遠都到不了盡頭，但也只是「似乎」。
再唐恆等人超卓的毅力面前，到了進入「蠻荒狼原」的第二十一天時，唐恆終於一頭鑽出了雲層。
再向上爬了百十幾米，唐恆就站上了一個殘破的神殿之前。
當他腳一落地，身軀一震，重新獲得了玄氣的控制權。不但如此，這一刻，唐恆更感到自己身輕如燕，速度極快，力量更比之以前大了五倍有餘，雙臂之間怕有千斤之力。
這一趟的神山之旅，讓他的肉身得到了極大地強化。
這時趙雲緊隨其後，躍上了殿前廣場。
同一時刻，趙雲眼中也是亮起驚人的光芒。
「如何？」唐恆期待追問。
趙雲展顏一笑，手中一橫，「龍骨尖舌槍」握在手中，隨意地一抖，槍尖震顫，盪出千朵梨花。
「稟主公，末將原有三千斤的力氣，如今，力氣已破萬斤。」
「好，好極了。」唐恆聞言大喜。
只是這個進步，這一次的危險之旅，便算是值得。
拋開了自身的喜人變化之後，二人更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撼。
面前是一座宏偉但卻殘破的神殿，二人和僅余的五名天兵，就站在神殿前的廣場上。
說是神殿，其實只有這一個完整的廣場，以及殘破的神殿正門，而在正門之後，就是無盡的星空。
這座神山，只有一層薄薄的虹膜保護，外間竟是如宇宙一般的無盡虛空。
深黑色的虛空，根本看不到盡頭，他們站在的廣場，儘管面積宏大，可是在這無盡虛空中，卻渺小得象一粒塵埃。
這是一個奇異的空間，時間依舊在流動，但空間卻遵循著一套完全不同的法則，徹底顛覆了唐恆的常識，他站在廣場的邊緣，一時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誰也沒想到神山之頂居然是這樣一幅景象。
唐恆在地上拾起一塊石塊，拋向天空，石塊向上飛了數米就已力盡，可是它卻沒有落回地面，而象是失去重力一般，飄飄蕩蕩地飛向虛空……
就在眾人面前，石塊越飛越遠，逐漸消失在虛空深處。
唐恆與趙雲相顧駭然。
誰也不知道這虛空究竟有多遠，盡頭又在哪裡，一旦躍離廣場，就有可能永遠迷失在虛空里。
唐恆重重地吐了口氣，說：「不要離開地面，我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