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奴隸市場

  「你也要去『星樞中洲』？」梁莫大吃一驚，接著興奮道：「這可太好了，咱們兄弟又可以同伐異族了。」


  「你也被徵辟了嗎？宣帝怎能徵調其他諸侯世子？」唐恆疑問。


  梁莫呵呵一笑，道：「不是徵調，而是邀請。而且邀請的也不是我們梁國，而僅僅是雍國。」


  「章澤？」


  「沒錯。」梁莫笑道：「雍國被邀請同征異域，可領一部之兵。章澤那小子果然夠意思，這等好事沒有獨享，而是將其中一曲人馬分給了各諸侯質子。小弟不才，可領軍兩百，加入隊伍。」


  原來如此。


  大宣皇朝兵制，一軍兩萬五千人，設將軍；下分五部，每部五千人，設校尉；每部分五曲，每曲千人，設軍侯；每曲十卒，每卒百人，設佰長。


  這一部之兵，便是五千人。


  征伐異域，既是九死一生，也是一本萬利。


  雍王世子此舉，有明顯收買人心的目的。


  「此行兇險，梁兄須多加小心。」唐恆曾從妖龍貪毒那裡聽聞，大宣上次征伐「星樞中洲」實是慘敗。雖大有可能是妖族的吹噓之詞，但也不能不防。


  梁莫連連道謝，但聽沒聽進去，就不是唐恆管得了的。


  「梁兄，其實這次來，唐某是有件事請教……」


  「請講，請講。」


  唐恆微微一笑，道：「陶公此次調我當了押糧官，但一切兵源裝備卻需自備，在下雖還有些銀兩，但這門道嘛……」


  唐恆可沒打算召喚百名天兵助戰，明面上的實力，還是來歷清楚，才能少惹麻煩。


  「這個好辦。」梁莫嘿嘿一笑，道：「今天正好有空，我就帶你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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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悠悠，車內陶逖閉目養神。


  這一次，那調令剛出太尉府，就被人送到了自己府上，看來，又欠了薛澤那老鬼一個人情了。


  他的人情，可不是好還的。


  陶逖無奈嘆了口氣，突兀道：「你來了？」


  一個低沉沙啞的嗓音回道：「今晚便走。」


  片刻沉默之後。「此子如何？」


  陶逖緩緩搖頭，卻說了一句令人意外的話。「看不透，不好說……」


  「以你老陶的本事，竟看不透此子為人？」那人明顯焦急。


  陶逖緩緩搖頭，接著從懷裡掏出兩張文書，看著不禁一笑：「山野獵戶，寒門子弟？還都是沒了父母親眷，孤身一人？哼哼，身邊突然冒出兩個這麼厲害的人物，怎會不引起他人的注意？這等疏漏，還是我們幫著完善一下吧。」


  「此事好辦。我們在大宣幾代經營，安排那兩個傢伙的身份，不在話下。不過……你們這麼久，聊了什麼？」


  陶逖眼睛緩緩睜開，道：「此子央我勸衛侯退位……」


  「他……他竟如此愚蠢？」那人驚呼出聲，「難道以為自己洗乾淨了脖子，那趙裕老兒就會心軟，不動刀子？你怎麼回他？」


  「我答應了。」


  「你瘋了？」


  陶逖微微一笑，道：「恆公子看似膽小，行事又莽撞愚蠢，但實際上，他不是個糊塗人，頗有自知自明。」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一盤棋……」


  「棋？」


  陶逖再次閉目，沉聲道：「人生如棋。一個人的心性如何，往往在他不經意間，便會顯露出來。」


  「你看出了什麼？」


  「他不想輸……」


  「嘁，不想輸又如何？本已是殘破的局面，卻又放棄僅有的機會……」


  「你錯了。我也錯了。」陶逖失笑搖頭，「原本以為，他是求一時安穩。所以他才會拖著不下。但最後關頭，他還是落子了。落在一個絕不該落下的地方，自己毀了一條大龍……」


  「這不是自尋死路？」


  「有趣的就在這裡。」陶逖倏然睜眼，閃現一縷精光，淡淡道：「那本已勝負分明的棋局，竟因取下那條已死的大龍，而生出一片新天地……唉，哈哈哈，這盤棋，還有的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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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京的奴隸市場，設在外城，佔地面積極為廣大，緊挨著洛水港口。


  想不到梁莫的門道竟是這裡，唐恆不由得暗嘆對方真是會折騰。


  唐恆身後跟著趙雲，梁莫身後跟著親衛戴宇，也就是當初被裴通打斷手臂的那位。


  有了回天丸，傷勢已經恢復如初。


  一行四人到了奴隸市場，那戴宇便被梁莫派出，去找什麼人。


  這裡是人性最為灰暗的地方。


  剛一進入市場，迎面就是一大群溫馴的狌怪，被人套著鎖鏈，緩緩走出市場，登上運輸奴隸的巨船。


  狌怪看上去就像是剃了毛的猩猩，是少有不會主動攻擊人類的怪族，智力相當於人類兒童，溫馴聽話，數量龐大，但也正因為如此，它們成了人類奴隸販子最佳的攻擊對象，每年都有上百萬的狌怪被丟進奴隸市場，而背後屠殺了多少狌怪，則完全沒有統計數字。


  梁莫抬頭看了一眼，笑道：「是東海朗家的船。聽聞朗家在異界發覺了一條巨型礦脈，故而買了大批奴隸，拉過去開礦。」


  朗家？


  十四皇子的母族，同時也是安平長公主的母族。


  唐恆深深看了一眼巨船上飄蕩的旗幟。


  這時戴宇帶了一位書生模樣的四旬中年快步迎來。


  人還未到，那中年書生便歡快地打著招呼：「哎呦喂，梁公世子，您可有日子沒來了。這次趕巧了，我知道最近新到兩個狐族的美女，那個腰身，那個嫵媚啊……走走走，我這就帶世子過去……」


  一句話說完，唐恆頓時知道梁莫平日到這裡都是幹嘛了。


  趙雲面色不虞，冷冷一哼。


  梁莫大為尷尬，臉色通紅，急道：「你小子快住嘴，這次不是買那個的……」


  那中年書生一愣，「不買女奴？那梁公子這是……」


  唐恆在一旁淡淡道：「戰奴。」


  「戰奴？」那中年書生看向唐恆，連忙追問：「當角鬥士，還是奴兵？」


  「有區別嗎？」唐恆問。


  「區別大了。」中年書生解釋道：「角鬥士必須夠兇悍，不用聽話；而奴兵首要聽話，其次才是兇悍……」


  想到自己擁有的「煉血丹」，唐恆心中一定，道：「越勇猛的越好，不必考慮忠誠度。」


  「那好辦。」中年書生一拍手，道：「我帶你去看看生奴。」


  旁邊梁莫一聽，頓時嚇了一跳，驚呼道：「生奴太危險了吧？畢竟上了戰場還要聽話才行，還是選些溫順的熟奴吧。」


  「沒事！」唐恆一擺手，嚷道：「我就喜歡危險的。越危險我越高興，慫貨我還不要呢。」


  「成嘞，幾位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