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

  他的話說出去很久都沒有得到冷肖的回應,而一邊的聞尚手裡的筷子叭的一聲掉在了地上,他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面前的女孩,頭上竟然出了一把冷汗。


  現場的氣氛突然變得死一般的僵硬,冷肖不說話,沒有人敢出半點聲響。


  李宗知的手還擎在半空中,此時是收也不是放也不是,尷尬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而那個叫李響的女孩看到眾人的眼光齊齊都落在冷肖的身上,她立刻就分辨出了今天誰是這裡的主角。


  帥哥嘛,不是沒見過,但是這麼有氣質,又帥得通透的帥哥,她還是第一次見,更何況,他身上似乎還隱隱透著絲王者般的霸氣,隨意悠然的一坐,就有力壓群雄的氣魄。


  二十幾歲的女生最是花痴的年月,更何況李響平時就做風大膽,性格張揚,所以,在眾人倒吸一片的冷氣中,她走過去向冷肖伸出手,大方的說:「你好,我叫李響,你呢?」


  李宗義狠狠的瞪了弟弟李宗知一眼,怎麼在來的時候他沒有告訴過李響不能唐突嗎?這冷少的脾氣陰晴不定,真要惹得他拂袖而去,那可要吃不了兜著走。


  李宗知心虛的低下頭,他也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這麼大方的走上前去跟人家握手,一點淑女的矜持都沒有。


  李宗義硬著頭皮,想要走上去緩解一下這尷尬的氣氛,可是腳還沒挪地方,忽然驚愕的看到冷肖將骨節分明,修長而有力的一隻手遞過去,輕輕握了一下李響的:「你好,冷肖。」


  這出忽意料的舉動不但讓李宗義大跌眼鏡,就連其餘坐陪的幾人也十分不解。


  因為這李響並不算是大美女,只不過是五官端正,看著很順眼,他們都在心下暗暗嘀咕,這冷少倒底是看上了她哪一點,或者是他喜歡潑辣大方的女人?


  而在座的只有聞尚心裡最清楚,從李響一進門,他就知道,冷肖一定不會像對待之前那些女人那樣對待她,因為這個女孩子長得跟他們那個死去的少奶奶有七分的相像,除了眼睛沒有他們的少奶奶漂亮,其餘的地方搭配起來都很舒服。


  「冷肖,我可以坐在這裡嗎?」李響指著他身邊的座位開口問。


  「不像話,叫冷少。」李宗義嚇得心裡一抖,敢這麼明目張胆的叫冷肖的大名,她是不是不想活了,他舉手做勢要打,卻被冷肖制止。


  「隨意。」


  李響歡快的坐了下來,一雙明媚的大眼睛盯著他說:「我見過你。」


  冷肖揚眉表示不解。


  「在電視上。」她嘿嘿的笑起來,然後從身後的背包里拿出紙和筆:「你給我簽個名吧,明天我好去同學的面前顯擺一下。」


  「響響,你太放肆了。」李宗義怒視著她:「怎麼跟冷少講話的,大人談話的時候,小孩子就老實的把嘴閉上。」


  「我都二十三了,哪裡是小孩子。」她朝李宗義哼了一聲,轉頭朝冷肖笑道:「聽說你在美國讀過書,你可不可以跟我講講美國那邊的趣事,我畢業后也想去那裡。」


  「你想聽什麼方面的?」冷肖竟然異常的有耐性,面色始終平和,甚至還帶了點淡淡的柔色。


  這樣的表情跟李宗義之前第一眼見到的那個冰山男簡直判若兩人。


  他一面害怕又一面禁不住欣喜,難道是冷少看上了他的侄女。


  他被腦中這個突然而至的念頭嚇了一跳,狂熱的有些坐立不安,如果真是那樣,他的公司。。他們一家。。。那就是攀上高枝了。


  就像宮裡頭被皇上寵愛的妃子,一榮俱榮,雞犬升天。


  李響還在嘰嘰喳喳的跟冷肖說個不停,冷肖像是一個很好的聽眾,長身倚在椅子上,微微側著身,手在桌子上有一下無一下的輕叩。


  吃過飯,不知道是誰的提議。


  「我們去酒吧再喝一頓怎麼樣?」


  李宗義趕緊看向冷肖,他沒有表示,聞尚剛要替他拒絕,李響忽然在一邊說:「好啊,平時那種地方老爸都不讓我去,這次你一定要帶我長長見識。」


  她說著,兩隻小手自然的挽著他的手臂。


  本來不喜熱鬧的冷肖,在面對這張臉時竟然無法說出拒絕的話,他害怕她突然垮下來的表情,她害怕她漠漠離開的轉身。。


  是的,他無法否認,從第一眼看到這個女孩,他完全驚呆了,他甚至在想,是不是上帝聽見他的懺悔,所以又把她送到自己面前,他曾那樣幸運的擁有過,又那樣後悔的失去過,他知道錯了,他願意用他所能做的所有事來補償她。


  他清清楚楚的明白,她不是秋沫,她沒有秋沫淡如菊,純如蓮的氣質,也沒有那雙似水剪瞳,可是她的相貌跟她有七八分的相似,如果眯起眼睛,甚至會覺得她們就是一個人。


  當他答應下來的時候,就連聞尚都吃了一驚,他在心中暗暗思忖,冷少真是把她當成秋沫了吧。


  「去哪個酒吧?」上車前李宗義問。


  「聽說那個新開的『假面』不錯,我們要不要去試試。」有人提議。


  這個提議很快得到了認同,於是幾人分別坐上來時的車輛向酒吧行去。


  李響跟冷肖坐在趙子坤的車裡,她是個很喜歡說話的女生,一路上像小鳥一樣歡快的叫著。


  冷肖想:她不是她,她從來不會跟自己這樣說話,她多數的時候安靜的像一隻貓,那般的愜意與慵懶。


  可是看到她轉過來嘻笑的臉,他又一次震動了,她從不曾這樣跟他笑過,她一直在他的面前活得小心而卑微。


  這是他欠她的,可是她卻狠心的連贖罪的方法都不肯給他,讓他在痛苦與自責中度日如年。


  『假面』的燈牌明亮閃爍,很多種面具鑲嵌在霓虹的燈管中間,生旦凈末丑,笑哭悲痛甜,每一張都代表著不同的含義,象徵著這世間難以揣測的人心,就像是每個人都戴了一張面具,戴久了,連自己都覺得這就是自己的臉了。


  進入李宗義早就訂好的包廂,他點了這裡最貴的酒。


  礙於冷肖在,幾人也不好意思叫小姐陪著,倒是聞尚大方的說:「李總要是寂寞了,不如叫幾個美女過來。」


  李宗義這才喜滋滋的讓服務生找了幾個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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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響只是引子,不會出現你們想像的那些情節,放心,冷肖不是個盲目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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