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

  「好,晚上我訂了一家餐館,那裡新來了一個法國菜的廚師,我猜你一定喜歡。」


  那句不想吃生生的被她咽了下去,最後只說了聲:「好。」


  掛掉電話后,她有些不敢看冷肖,像一個做賊心虛的小偷。


  「我記得你不喜歡吃法國菜。」他的聲音不悅的在她的頭上揚起。


  他的耳朵真好用,竟然全都聽見了。


  「我。。。」


  「一定要這麼為難自己嗎?」他扳過她的小臉對著自己,雙眸里亮如明星,三分探究,七分心疼。


  秋沫囁嚅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他喜歡。」


  好一句他喜歡,為了逢迎葉痕,她可以去吃自己不喜歡的法國菜,她還會做什麼去討他的歡心?

  沒有嫉妒,只有心痛。


  「沫沫。」這一聲沫沫叫得格外脆弱,他冷竣的眉眼鎖在她小巧的臉龐上,「你知道嗎?我一直都相信你,不管你做什麼,我都無法去恨你,所以,我會證明,我的這份堅持最後究竟是傻瓜還是智者。」


  她的眼淚盈上眼眶,嘴唇顫抖的無法出聲,她真想說,你怎麼這麼傻,為什麼要堅持,放手了不就可以嗎?不想再讓你受傷了,真的不想了。


  「等我把一切真相查清了,你再來告訴我,還會不會回到我身邊。」他一把將她摟在懷裡,「如果那個時候,你還依然要走的話,我冷肖願意放手成全,就當我們這輩子沒有相識過,就當冰島上的初遇只是一個童話,就當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秋沫的眼淚終於止不住的掉了下來,滑過臉頰大滴大滴的落在他的襯衫上,被純棉的布料吸走,只剩下一個淺淺的水痕。


  「我現在不會逼你,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去解決。」


  冷肖笑道:「我這個人情商不高,連聞尚都笑我是白痴,遇到跟你有關的事情,就會衝動暴躁,但這一次,我保證,我會不惜一切將你重新搶回來。」


  他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等著我。」


  痛意瞬間襲遍全身,就像有黑色的潮水匆匆離去,又急急卷回,秋沫茫然的不知道自己該上升,還是該下沉。


  眼前的男人,目光堅定,志在必得,讓她感動而欣慰,但是一想到這堅定的目光后必然隱藏著血雨腥風,她又是擔心害怕。


  她茅盾無措極了,只能緊緊的依附著他堅實的身軀,只有這樣才能給她力量。


  冷肖已經打馬往回走,山依舊鮮綠,水依舊清澈。


  她蜷在他懷裡的姿勢好像從來沒有變過。


  「沫沫,你聽過我唱歌嗎?」他突然歡快的問。


  秋沫帶了些期待的仰起頭,正碰上他溫柔的目光,她真的沒有聽過他唱歌,也很想聽一聽。


  他卻只是輕點了下她的鼻翼:「如果下一次我們還可以這樣騎馬,我就唱給你聽,你將會是我的第一個聽眾。」


  她驚訝的張大小嘴,聽他的意思,他好像從來沒有開口唱過歌,秋沫立刻就想到了四個字:五音不全。


  想著想著,她忍不住掩嘴笑起來,他也不怒不惱,只是雙腳一夾馬肚子,嘴裡一聲「駕」


  馬匹便放開速度向前狂奔。


  比起自己騎馬,在他的懷裡感受馳騁的速度似乎更加刺激而歡樂,秋沫雖然還是害怕的緊緊拽著他的衣服,但嘴角已不知不覺揚起一個弧度。


  但這笑容馬上就隨著前面遠遠站立的那條人影而變得落寞起來。


  慕容淺淺?


  她像是一直在注意著這邊,神態焦急。


  秋沫忽然想起自己來這裡騎馬的原因,正是因為慕容淺淺說了那番話。


  她說她是冷肖的未婚妻,他們已經訂婚了,那樣漂亮的女子會撒謊嗎?還是說冷肖在撒謊?

  她沒有問出口,也無法問出口,她願意相信冷肖,可是心中又茅盾至極,今天在馬場所發生的一切讓她本來堅硬的心又柔軟了起來,她像是忘了曾經的目的,只是貪戀的享受這一刻的歡愉。


  可是一想到葉痕,她又不得不逼迫著自己繼續冷硬下去。


  只是比起以前行屍走肉般的生活,她似乎又多了一點叫做希望的東西,因為冷肖的那番話。


  冷肖將馬停下,剛才教秋沫騎馬的那個馬術師飛快的跑來說:「小姐,你沒事吧?」


  秋沫沖他搖搖頭。


  「你可把我嚇死了,這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我可真就下崗了。」馬術師仍然是心有餘悸。


  「你以為只有下崗這麼簡單?」冷肖冷冷睨了他一眼,對上這個男人陰狠的目光,馬術師不由打了一個冷戰。


  「行了,你不要嚇人了。」秋沫伸出小手將他拉走。


  人家只是一個普通的小職員,他卻還要跟人家較真,再說下去說不定就會動手,還是趕緊離開的好。


  被她牽著手,冷肖不捨得鬆開了,故意賴在原地不肯動。


  她急得沒辦法,只好抱著他的胳膊費力的將他往外拖,他趁機低下頭在她的臉上偷了個香,然後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似的,自己在那裡笑。


  恍惚間,一切都是這麼美好,如果沒有那些橫亘在中間的障礙與是是非非,她多想與他永遠這樣開心快活下去。


  「冷肖。」慕容淺淺疾步走過來,關心的看著他問:「你去哪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


  沒有對慕容淺淺避而遠之,冷肖意外的笑著對她說:「沒什麼,陪個朋友騎馬。」


  他說得雲淡風清,而且稱秋沫為朋友。


  說完,他就偷偷的觀察秋沫的表情,果然見她的臉色一黯,像是受了什麼委屈。


  他在心裡笑開了,只是自己一個人吃醋多吃虧,他也要讓她知道吃醋的滋味,而且他也要警示她,她的老公有多麼的搶手,如果她再不抓住,真的會跟別人跑了,當然,這只是嚇嚇她而已。


  可她那麼單純,立刻就當了真,微垂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不自然的說:「那。。我先走了。」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然後便轉頭對慕容淺淺說:「我們繼續打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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