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宣之於口的隱秘
終究還是問出來了。 關於君耀寒和南初月的事情,當時在整個東城也算是傳的沸沸揚揚。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他們會喜結連理的時候,南初月卻請旨嫁給了君北齊了,讓所有人都很是驚疑。
??普通人都會懷疑的事情,君北齊怎麽會欣然接受?
??所以他們最初在一起的時候,不僅南初月全身帶刺的防備著,君北齊也是小心應對。
??可是他的小心應對與她的防備又全然不是一種概念。
??經曆了那如同大夢一場的悲慘生活之後,她醒來的所有目的就是報仇,倒是忘卻了在那段時光裏,君北齊為她的種種付出。
??說他是小心應對,但是他努力做了一個丈夫應該做的所有的事情。
??仔細回憶的話,那時候的他看上去是冷冰冰的,卻在各種小事上表示了對她的關心,讓她在寧王府中從來沒有受過任何的委屈。
??隻是那時候的她一直受到君耀寒的蠱惑,總認為君北齊是一個心理扭曲的人。
??隻有除掉他,才能讓君耀寒得償所願,所以對君北齊所做的一切都視而不見。
??現在想想,當時的她到底怎麽能眼瞎心盲到那樣的地步?
??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她的麵上浮現出些許無奈的神色。
??在她開口之際,她能感受到箍著她腰身的手臂又緊了幾分,同時他略顯緊繃的聲音在耳畔響了起來:“如果不想說就算了,反正……現在你在我懷裏。”
??最後一句話,帶著滿足,又有著說不清的小失落。
??如果不是他此時情緒的表露,南初月還真的想不出他也會有這樣的小心思。
??畢竟他是東城的大將軍王,在所有人眼裏都是神勇無比的,連帶著南初月也會有了這樣的想法。
??現在聽到他這麽說,她才突然反應了過來,其實他的內心也有很柔軟的地方,也有他的驚恐與不安。
??比如,他一直擔心她的內心深處還藏著君耀寒的影子。
??但是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之後,有些事情就不能再提了。
??現在他重新說出來,也是帶著無數的小心翼翼吧?或者是內心再也憋不出了,才想到開口詢問。
??縱然如此,他還是很是小心,生怕觸動了她某根神經,讓她覺得不快。
??她轉身摟住他,將臉埋在他懷裏:“沒有什麽不想說。其實我最開始和你說的理由,也不算是撒謊。”
??“不算撒謊?”他的聲音裏有著明顯的疑惑。
??“對,我最開始不是說,發現了君耀寒的真麵目嗎?”
??她重生回到嫁給君北齊的日子,那些血淋淋的事情,好似就成了大夢一場。
??讓她心弦繃緊的同時,也讓她明白了君耀寒的無情和可怕。
??為了不讓前世的悲劇重演,她的第一個目標就是保證君北齊活下來。
??隻有讓君耀寒最忌憚的人活著,君耀寒才不能那麽肆無忌憚的占領整個東城,也就沒有了血屠南家的事情。
??對於南初月而言,這所有的一切就足夠了。
??君北齊似懂非懂的皺緊了眉頭:“縱然你察覺到他有問題,也沒有理由一定要嫁給我啊。”
??南初月:“……”
??她還真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前世的她是為了幫助君耀寒而嫁給君北齊,這一世……她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到了大婚當日,就算想悔婚都沒有可能了。
??何況她當時滿腦子都是複仇的想法,這些事情於她而言,也不過是細枝末節的事情了。
??現在想來,如果她當時醒來的時間點,是君耀寒讓她嫁給君北齊的時候,那會是怎樣的情況?
??想想,她還真的不一定嫁給君北齊,事情就是另外一番走向了。
??看來,老頭是有意撮合這段姻緣了。
??不過這個想法也隻是在她腦海裏閃過,並沒有真的說出來。
??畢竟他現在都是一副小心翼翼求證的姿態,如果她將實情說出來。
??指不定他的心裏又有了多少想法,關鍵是不說出來,就讓人很是無奈了。
??下定了決心之後,她笑著抬起頭:“這有什麽奇怪的?縱觀整個東城,誰不知道赫赫有名的寧王?那時候我發現了他有問題,想要與之對抗,嫁給你就是最好的選擇。”
??“是嗎?”
??對上他一臉狐疑的模樣,她重重的點了頭:“自然是真的,你怎麽對自己這麽沒有自信?難道你之前的那些功績都是假的嗎?”
??“自然不是。”
??“那就對了!”她再度大力點點頭,“你英明神武,戰功赫赫。在那樣的情況下,要嫁給誰根本是一目了然的事情,有什麽值得深思嗎?”
??她說的理所應當,反而讓君北齊的懷疑顯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南初月沒有讓他對這件事繼續糾結懷疑,踮起腳在他唇上親了一記:“再說,現在想這些事情,有什麽意義?重要的是……”
??她說著抓住他的手,放在了胸口心髒的位置,麵上透出了些許緋色:“這裏隻有你,這不就夠了嗎?”
??她說的很是認真,雖說麵上有緋色飄過,但是眼神卻很是堅定。
??被她這樣的眼神看著,還有什麽讓他懷疑的?
??他掙脫開她的手,將她緊緊的抱入懷中,好似恨不得將她融入骨血。
??“月月……你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喜歡你。”他輕輕地說著,好似在自言自語,又好似是一種低沉的喟歎。
??他不是不知道她對他多好,也不是不知道她對他多在乎。
??在他受傷的時候,在他被圍困的時候,在他被千夫所指的時候……她都不顧一切的出現在他麵前,與他同生共死,一起麵對。
??所有的這一切都證明了她對他的感情,可是這這對他而言,還不夠,還遠遠不夠。
??他的內心深處,有一種不曾與任何人說過的恐懼和不安——
??他怕她的心裏一直有著那個人的存在。
??縱然那個人做了那麽多傷害過她的事情,但是她就是對他念念不忘,誰能有什麽辦法?
??每每想到這一點,他就覺得心髒好似被成千上萬的螞蟻在啃噬一般,疼得他呼吸都透出了血腥的味道,偏偏又沒有辦法宣之於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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