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熱打鐵
南初月眯了眯眼睛,認真的思索著齊溪說的話。 關於齊煜這樣心思縝密的人,她接觸過不多。
??旁人且不說,君北齊的心思就相當的縝密,有什麽事情想要對君北齊進行隱瞞,是一件很有難度的事情。
??所以,這也使得君北齊這個人極為自負。
??隻是即使是君北齊這般自負的人,也從來不會因為哪件事與他的想法違背而產生不快的心思。
??越是聰明的人,越是應該明白這世上有極多的變數,怎麽會因為些許細節的變化,就讓自己陷入情緒波動的狀態?
??畢竟人所共知,情緒變化的越是強烈,就越會對事態產生極大的影響。
??像齊煜這樣的聰明人,也會犯這樣的錯誤?
??不過當她看到齊溪信誓旦旦的眼神之後,又覺得這一點,或許真的是值得一試。
??微微抿唇,斟酌了一下言語之後,南初月出聲詢問:“那現在,他最在意的事情是什麽?”
??既然要對齊煜進行刺激,自然不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越是能引起他的注意,發生變動越是能對他的情緒造成波及。
??在這樣的情況下,對付他也會簡單了不少吧?
??但是對於齊溪的話,南初月並沒有那麽信任。
??不知道齊溪是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還是根本不在意,她還是一臉認真的說了下去:“現在對他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要東城出兵對他幫助。這樣的情況下,他與皇上的信任是他最看重的。”
??南初月的心下陡然一動,難不成齊溪已經在懷疑,君莫離於齊煜之間的合作,不過是君莫離和君北齊聯手出言的一出戲?
??按捺住內心的變化,她微微垂下眼眸遮掩了其中的情緒變化,語調裏也沒有透露出任何的變化:“話是這麽說,但是龍心難測,想從這一點下手,怕是難了。”
??“對你來說卻是難,對我而言就不一樣了。”
??“嗯?”
??對上南初月疑惑不解的眼神,齊溪展現出了今天第一個笑容:“他想娶我,你不會不知道吧?”
??關於這件事,東城的明眼人,自然都看出來了,南初月自然是不會否認。
??她沒有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麽,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齊溪也跟著微微頷首:“那就對了,既然他對我有感情,我自然有辦法讓他順著我的心意做事情。何況之前我一直拒絕嫁給他,如果我現在答應了,很多事情都會發生變化。”
??南初月的眉頭皺了起來,眼神裏的錯愕都很是明顯。
??她張了張嘴巴,想說什麽,隻是一時間沒有說出來。
??靜默了幾秒鍾之後,她才好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身為一國公主,心裏應該很明白,帝王的感情,遠遠是沒有那麽牢固的。”
??縱然君莫離的種種表現已經讓南初月明白,他的心裏始終沒有忘卻宮傾雪。
??可是那又如何?
??現實就是宮傾雪已經亡故,有了一個皇後的名號,卻是到死的那一刻,都頂著太子妃的身份。
??即使現在有人說起來,說的也是宮傾雪被君莫離當成了棋子。
??在這樣的情況下,誰能說帝王深情呢?
??何況南初月的心裏很明白,古往今來,哪一個帝王不是如此?
??不僅是東城的皇帝如此,其他國家的也是如此。
??一個女人,比起千裏江山而言,實在是太過微不足道的存在。
??不自覺的情況下,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隻是她沒有想到,就是她這樣很是不快的情緒,卻引發了齊溪的笑意。
??當坐在對麵一直愁眉不展的女子開始笑的時候,南初月很是驚訝。
??好半晌之後,她才說出一句:“你……笑什麽?”
??“笑你癡。”
??“我癡?”
??“是啊,帝王薄情這樣的事情,又不是今時今日才發生的,你何必這麽感慨?何況他之所以會和齊煜達成合意,很重要的一點是需要得到寧永的幫助。而這個條件,我也可以許諾。”
??說到最後,齊溪的麵上不再是方才驚恐不安的神色,反而恢複了前些時日的自信,一雙眼睛都明亮了起來。
??是覺得通過君莫離能扳回一城嗎?
??關於這一點,南初月確實是不知道齊溪的自信來源與哪裏,但是與君莫離談合作,南初月倒是沒有拒絕。
??現在的情況下,與君莫離接觸的越多,反而讓事情能更好的按照他們的期待發展。
??畢竟是非常時期,南初月頻繁與君莫離見麵不合適,但是是齊溪提出的,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想通整件事之後,南初月微微頷首:“公主說的是,現下要送公主去見陛下嗎?”
??“送?”齊溪愣了一下,麵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不見,緊接著又苦笑了一聲,“我倒是忘記了,現在的我隻是一個廢人。不論去哪裏,都不是自己能說的算的。”
??悲哀的言語,讓人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內心的痛苦。
??隻是南初月經曆了太多的事情,也見識過各種人心險惡,她太清楚這世上的人可以有多副麵孔。
??即使表現的太過真切,也很難確定真假,人心隔肚皮這件事,讓很多事情都都沒有辦法去探究。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以一種很是場麵的言語說道:“公主,既然有希望,就不要如此的悲哀。要知道,你的腿傷,十之八九是會好起來的。”
??“希望吧。”齊溪低頭看著傷腿,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南初月沒有給她繼續傷春悲秋的機會,趁熱打鐵的開了口:“公主現在要去探望皇上嗎?”
??“現在……”
??“齊煜隨時都會再來,有些事情還是早做決斷的好。否則而被他鑽了空子,就真的是糟糕了。夜長了,夢就會多。”
??很是淡然的言語,卻帶上了幾分警告的意味。
??關於齊煜的手段,齊溪就很是懼怕,現在被南初月這麽一說,自然也沒有再耽擱的意思。
??“好,現在就去。”
??說來也是巧,當南初月推著齊溪走到鳳儀宮門口的時候,就看到走過來的齊煜。
??他的眉梢輕挑,先是看了眼輪椅上的齊溪,又看向了南初月:“不知道王妃,這是要帶溪兒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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