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調虎離山
空蕩的走廊內，歐慕瑄冷冷地對面著自己的父親。
有記憶這六年，歐慕瑄可以感覺到歐雷霆對他的關心，但，他是人，不是一顆棋子，他的人生，只能自己操控！
「跟我回去！」話，很直接，帶著隱忍的憤怒！
而歐慕瑄卻輕蔑一笑，「去哪裡？回你所謂的家，還是回歐氏？」
「只要你答應你娶歆兒，歐氏就是你的！」
「聽起來很划算，」歐慕瑄的笑容裡帶著一點嘲諷，「雖然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答應與莫含歆訂婚，但現在，我很清楚的知道我需要什麼。」
「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你確定她能與你走完一生一世？」話雖然是在勸告，但語氣，卻滿滿都是命令，「與其將來痛苦，不如早點放手！」
「我不管他的來歷，要我離開她，除非我死！」
「你……」
「爸，」歐慕瑄語氣淡然，「我不再是小孩子了，我懂自己要什麼，但你懂我么？如果你覺得對我好就是要掌控我的一生，事事都替我做安排，那麼，我不需要這樣的關心！」
「你是我歐雷霆的兒子，只要我還在一天，就由不得你胡來！」歐雷霆大聲地呵斥著！
「我沒有胡來，」歐慕瑄冷笑著，一字一句地告訴他，「選擇葉芊沫，是我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我不是要跟你商量，而是告知，不管接不接受她，今生，她都是我唯一的新娘！」
「即便不要歐氏，即使一無所有，甚至跟我脫離父子關係，你也要娶她？！」歐雷霆怒不可遏！
「不在歐氏，憑我的能力，就算白手起家，我也一樣可以風生水起，錢財我也可以自己去賺，至於我們之間的父子關係……」歐慕瑄冷冷一笑，琥珀色的眸子裡帶著嗜血的狠絕，「你若不在乎，我也不會有半分留戀！」
啪！清脆的耳光聲，在歐慕瑄話落音的瞬間響起。
歐慕瑄微微側臉，一絲血漬沿著嘴角緩緩滑下，而身子卻依舊一動不動，彷彿一位主宰一切的天神，唇角的笑，卻冰冷得像是北極的寒冰。
「老爺爺，吵不過兒子就動手打人，是很沒風度的行為。」一旁，一個清甜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只是明明是這麼童真稚嫩的聲音，卻帶著憤怒，帶著一絲冰冷，而這樣的聲音，與十一年前，歐雷霆第一次見到歐慕瑄時的聲音是一樣的！
明明幼小得需要別人的保護，卻偏偏自傲得像是能保護一切。
心，突然被擊中，歐雷霆緩緩轉過視線，當看到一旁小奶娃那張臉時，一雙眸子寫滿驚愕！
這張臉……
「小澤？」歐慕瑄微微皺眉，立刻掩飾掉身上的狼狽，「你怎麼在這裡？」
「我只是路過啊，」葉逸澤走過來，精緻如玉的臉不再是甜美的笑臉，而是一種在極力壓抑的憤怒，「爹地，你被人欺負了么？」
爹地，是小奶娃故意喊的，他就是要歐雷霆知道，歐慕瑄有兒子！
這個孩子是歐慕瑄兒子的事情，歐雷霆並不懷疑，不需要任何的證據，不需要任何解釋，只要看到那孩子的臉，他就足夠的相信，他是歐慕瑄的兒子！
一聲「爹地」，讓歐慕瑄的心突然變得溫暖起來，只是一個偽裝的稱呼而已，然而卻讓他的心柔軟而酸澀。
不顧驚愕的歐雷霆，彎腰將小奶娃抱在懷裡，「爹地沒有沒被欺負。」
「我才不信！」小奶娃伸出粉嘟嘟的手擦掉歐慕瑄嘴角的血漬，然後轉頭看向歐雷霆，「老爺爺，我的爹地是世界上最好的父親，你是么？」
「……」這個孩子……這是在質問他？！
「你連兒子的幸福都要剝奪，你確定爹地是你的兒子而不是仇人？」小奶娃冷笑著繼續說，「你有了解過我媽咪么？你知道她多麼優秀么？你知道爹地和媽咪是多麼相愛么？即便將他們紛紛打入地獄你也在所不惜，這就是你作為父親的責任？」
「你……」這個孩子……小小年紀便如此毒辣，長大了還得了？
「爹地，我們走吧，媽咪在等我們。」小奶娃抱著歐慕瑄脖頸。
「好。」歐慕瑄輕笑著，抱著小澤轉身。
「站住！」歐雷霆呵住他們。
「還有事？」歐慕瑄冷冷的問。
「你就那麼在乎葉芊沫？」歐雷霆突然問。
這個問題並不奇怪，但是這個時候問就顯得詭異多了，「為什麼這麼問？」
「如果她死了呢？」
「……」歐慕瑄猛然轉身，「你什麼意思？！」
「你以為我來醫院做什麼？」陰冷的笑，帶著嗜血的肅殺。
他是在……故意支開他？！
這個認知讓歐慕瑄的心突然提到胸口，他設想了各種歐雷霆會使用的手段，但惟獨忽略了他居然會自己親自出面？
他離開了這麼久，那麼葉芊沫……
歐慕瑄立刻抱著小奶娃衝進葉芊沫的病房，而小奶娃拿出手機，利落地撥通一個電話號碼。
「凌越，去我媽咪病房保護……」
嘭！嘭！嘭！嘭！
四聲槍響，將小奶娃的話制止在了喉嚨里……
心臟，彷彿停止了跳動，在寂靜的醫院裡，這樣明目張胆，毫不掩飾的槍聲格外的刺耳，於是在一秒，所有人亂成一團！
而這樣的騷動無疑加重了歐慕瑄趕過去的難度，然而人流中，歐慕瑄抱著小奶娃不顧什麼風度，不顧什麼禮貌，用最快的速度往前沖。
小奶娃撥通葉芊沫的電話，然而手機響著，久久沒有回應，難道媽咪真的……
不可能！
歐慕瑄不敢設想，心臟在聽到槍聲的那一刻彷彿已經停止了跳動，大腦一片空白，突如其來的慌亂已經讓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此刻，他只有一個念頭，回到葉芊沫身邊！
他的丫頭……不會有事的，他絕對不允許他的丫頭有任何的意外！
然而病房的門口，凌越和傑斯手中握著槍站在外面，驚愕地看著裡面的情景。
難道真的……
歐慕瑄的雙腿突然失去了力氣，及時扶著牆壁，才保持了身體的平衡。
「丫頭？！」
「媽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