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生不如死
深夜，歐氏老宅！
一直都是燈火通明的老宅今晚卻是黑燈一片，四周瀰漫著淡淡的血腥之氣！
而在客廳里，寬敞的空間內，每個傭人都以最慘烈的姿勢倒在地上，鮮血在地上匯流成河，只是在此刻，黑夜遮住了一切！
而在在二樓，走廊內，兩個人影已經對峙了很久。
一個淡漠疏離，好像不管發生什麼事，也都與他無關，彷彿他永遠都是清雅高貴的公子，永遠都是一塵不染，然而他的手上，卻沾滿了血漬！
他喜歡鮮血，喜歡這種腥甜的味道，自從六歲那年，他眼睜睜地看著家裡所有人死在眼前這個人的手裡的時候，他就喜歡上了這種味道！
但，歐雷霆卻厭惡極了這種血腥味！
當年，當他聽說自己的妻子被溫亭玷污的時候，他憤怒到了極點，甚至大腦已經一片空白，而後來，當他清醒的時候，發現他已經殺死了二十幾個無辜的人。
當時，他記得不太清楚，只有凌亂的一些片段，刀鋒劃過肌膚的感覺，他至今記憶猶新，他殺了溫家所有的人，包括傭人，每個人身上都猙獰著傷口，每個人都死不瞑目！
而且，他還記得，他親手將這個六歲的孩子扔下了懸崖。
那一夜，是他拚命也要忘記的夜晚，他失去了理智，甚至是發了瘋，著了魔，行動完全身不由己。
那夜的慘狀，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會變成噩夢，緊緊地纏繞著他，他用盡了各種辦法，始終無法磨滅，現在，隨著歲月的流逝，那段記憶，他已經漸漸淡忘，但是現在，這個曾經被他殺死的人，就這麼突然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歐雷霆知道他是溫柯，他這張臉，不是他忘不掉，而是因為歐慕瑄的兒子的面容，幾乎跟他一模一樣。
他也很想承認這個孫子，但是他那張臉，總是在提醒著那段殘忍的往事，所以，他選擇了逃避，選擇了避而不見！
歐雷霆勉強讓自己保持冷靜，盡量淡然地看著這個人，可是他的雙手，卻在不自覺地發抖！
而溫柯的臉上，始終保持著淡淡的笑容，「怎麼，害怕了？」
「你……」向來威嚴的聲音如今卻帶著顫抖，「你究竟是人是鬼？」
「人也好，鬼也罷，最重要的是，我都不會放過你！」他的聲音，依舊雲淡風輕，像是在說一個玩笑，然而他臉上的笑容，卻像是從地獄里刻意來到人間報仇的惡靈！
「你……」歐雷霆往後退了一步，他不怕死，但是，卻害怕面對過往的一切！
「害怕什麼？」溫柯輕笑著，「事情你都做了，還會害怕？」
「……」歐雷霆勉強維持著基本的自尊，根本無法開口說話。
「看到樓下這些人了么？」溫柯淡笑著，絕美的笑容，似乎無辜無害，「像不像二十幾年前的樣子？當年，你也是這麼殺他們的。」
見歐雷霆不說話，溫柯的笑容更加迷人，「不過，當年，你將我扔進懸崖的時候，可是很威武的，怎麼，現在膽小了？」
「你沒死？」歐雷霆顫抖地問著。
「下面是海，我當然還活著！」
下面是海？！歐雷霆猛然想起一件事，而這件事，已經遠遠超越了此刻的恐怖，「既然下面是海，那麼小雅呢？」
當年，慕筱雅以為溫柯死了，從那個懸崖跳了下去，既然下面是海，既然溫柯都可以活著，那麼小雅呢？她還活著嗎？
「抱歉，她是溫夫人，稱呼人家妻子的時候，歐先生，請你客氣一點！」溫柯冷冷地說著。
「我不管她是誰，告訴我，她現在在哪裡？」歐雷霆緊緊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是，她是沒死，她還活著，一直到現在還活著！」溫柯彷彿是故意要刺激他，「但，我卻不告訴你她在哪裡。」
「她現在怎麼樣？生活得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溫柯一臉無畏，「生不如死！」
生……生不如死？歐雷霆的身體像是突然被抽走了力氣，就這麼靠在牆壁上，他寧可聽到她死的消息，也不願意知道他過得不幸福。
「內疚了？」溫柯走過去，臉上帶著一抹濃濃的嘲弄，「當初如果不是你一心想要佔有她，他會離開溫家么？是你把他害成這個樣子的，你有什麼資格內疚？」
是，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他在最應該去愛她的時候，沒有去愛，卻在最應該放手的時候，選擇了緊緊抓牢。
「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歐雷霆笑容恍惚，「如果不是我當年的自私，小雅也許會很幸福，茜茜也就不會死！」
那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兒，那個一心想要嫁給她的女孩兒，即便她知道了他與她結婚只是因為利益，只是為了利用她，可是她卻還是不在意，她說，總有一天，她會讓他愛上的，她說一輩子的時間很長，沒有誰是不可取代的。
就在他打算回心轉意的時候，她卻……
「茜茜？呵，叫得真親熱啊！」溫柯冷笑著，「你知道當年為什麼我父親會玷污了你妻子么？」
「是你做了手腳？」可是那時候，他卻是一個孩子！
「沒錯！」溫柯笑容得意，「是我以我母親的名義約的許茜，也是我以你的名義約的我父親，是我將他們約到了酒店，是我在他們的茶里下了葯，是我，在柜子里，聽著你的妻子反抗，甚至是哀求，更聽著她後來是怎樣的享受！」
「你閉嘴！」歐雷霆怒不可遏！
「當年你佔有我母親的時候，可曾想過她有家庭，有兒子，有一個愛她至深的丈夫？」溫柯冷冷地說著，「歐雷霆，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是，這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太自私，太自以為是，害了小雅，更害了茜茜！
「過去，我的確罪孽深重，如果你想要報仇，那就動手吧！」歐雷霆閉上眼睛，此刻，生與死，他早就已經不在意了。
「想死？」溫柯冷笑，「你未免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在沒有將你們所有人都折磨得生不如死之前，我怎麼可能會讓你死？」
「你想做什麼？」
「你不是還有一個寶貝兒子么？」溫柯笑容邪惡。
「不許傷害他！」歐雷霆猛然大聲地吼著。
「哈哈哈……」溫柯仰頭大笑，然後，湊近歐雷霆，臉上帶著一抹如惡靈一般的陰狠，「我要傷害的就是他。」
「你……」
「不過，在傷害他的時候，我會讓你看著的，讓你，讓慕筱雅，都眼睜睜地看著，我是怎麼折磨你們之間的孽種的，哈哈哈……」
說完，溫柯帶著狂妄的笑，大步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