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和他的保鏢
白陵川和盛之卿輪流休息並開車,按照之前的計劃一路往南,不知不覺見東方既白,黎明已經到來了。 兩人心裏都很清楚,各星球之間均有聯係,不曉得誰和誰就是盟友,大頭星球的監獄出了事,通緝令沒兩天就要掛出來,到時候甭說全世界,也甭說全中國,反正在臨近幾座城市中,他倆就算是聞名了。 “倆大老爺們兒這樣亡命天涯,是不是還挺浪漫的?”房車上裝有冰櫃,裏麵能吃的東西還挺多,所以此時盛之卿正一麵靠在副駕駛啃著蘋果,一麵跟白陵川閑聊,“人生能有如此經曆,可以說很傳奇了。” 白陵川百無聊賴地打著哈欠:“還好吧,畢竟一想到今後還不知要看多少次你脫得隻剩底褲,我感覺這人生真的很懸疑。” 盛之卿把剩下的半拉蘋果塞進他嘴裏,眯起眼睛笑吟吟的:“即將把臉扇成豬頭的人,沒資格這麽說我。” “……好吧我惹不起你,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兩人正有一句沒一句研究著,要把哪裏設為第一目的地,幹糧吃完了怎麽補充,以及如何把這輛車過分顯眼的外皮圖案改一改之類的問題,卻冷不防聽得前方一陣刺耳轟鳴傳來,並夾雜著各種粗魯的外星叫罵,以及……慘絕人寰的中文歌聲。 仔細辨認,那人唱的應該是“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嫋嫋升起,隔江千萬裏……”,歌詞咬得很清晰,但曲調卻唱出了恐怖片音效的感覺,如砂紙磨鍋底、粉筆劃黑板、指甲刮玻璃一般,聽得人抓心撓肝,恨不得一腳踩在對方脖子上才舒服。 不曉得年逾古稀的周傑倫現在身在何方,如果他還活著,如果他能聽到這首歌,也許會感動得舉著拐杖來拚命吧。 白陵川渾身一震,不禁對唱歌的人肅然起敬,他神色嚴峻道:“咱們是不是應該繞著走?可再怎麽說也是友軍,不伸出援手不合適吧?” “那就去看看唄。”盛之卿掏了掏被歌聲摧殘的耳朵,非常淡定,“聽那幾句罵聲,應該是海怪星球的成員,不是戰鬥力特別高級的星球,咱們大概能應付。” “你太厲害了吧?光聽罵髒話都能判斷出星球?!” 盛之卿笑了笑:“原先大頭星球那個首領跟我八卦過,他說不是所有異星人都像他們星球一樣,會講地球的語言,但待得久了,多多少少都會受到影響——他特意拿海怪星球舉過例子,說這個蠢貨星球曾經在東北一帶活動,所以一開口就是大碴子味。” “……長見識了。”白陵川突然用力一踩油門,朝著事發地點疾馳而去,“走,去拯救我們受苦受難的同胞!” 三分鍾後。 房車一個十分不熟練的漂移,橫衝直撞闖進了一條狹窄街道,大約是發生了惡性衝突的原因吧,街道兩旁的店鋪皆門戶緊閉,不曉得此刻有多少雙眼睛,正緊張地透過門縫和玻璃,悄悄向外看好戲。 白陵川沒來得及躲避,頓時就從一黏糊糊的海星人上麵碾過去了,從後視鏡中瞧見地麵一大灘綠色黏液,有點反胃。 “意、意外啊兄弟!” 要說海怪星人不愧是海怪星人,人如其名,有直立行走的烏龜、生了張人臉的章魚、長了一對犄角的水母,甚至還有體型一米八的皮皮蝦…… 一看自己星球的弱勢成員被碾死了,其餘海怪星人瞬間發出了東北腔調的瘋狂謾罵,雖說白陵川一句也聽不懂,但對方準備攻擊房車了,這他還是看得出來的。 “之之你先等會兒再剝那個橘子!先幫我找找同胞在哪裏!” 盛之卿順手把他腦袋撥拉到了左邊,笑模笑樣道:“沒猜錯的話,那倆就是。” 話音未落,方才那足以震懾九霄的歌聲再度響起,這次唱的是曆史更久遠的歌曲,當年俄羅斯歌手維塔斯的《Opera2》。 “嗚~~~啊~~~~~~~啊~~~~~~~~嗚~~~啊~~~~~~~~啊~~~~~~~~~”白陵川猜測,對方可能是覺得記歌詞很麻煩,幹脆找了首不需要歌詞的來唱,很機智了。與此同時他也終於看清,對方的確不是一個人,而是跟自己和盛之卿一樣,屬於兩人結伴。 唱歌的年輕男人目測得有一米九,濃眉大眼,很符合英俊的定義——盡管他的歌聲與長相並不相符,飆高音的表情也太扭曲了些。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最離奇的是在他唱歌……算了,在他嚎歌的瞬間,那些正朝房車狂奔而來的海怪星人們,忽然就不受控製地被拋向了半空中,而且隨著音調的不斷上升,他們飛得也更高了,仿佛坐了無形的跳樓機般詭異莫名。 然後他的歌聲戛然而止,像是被按了暫停開關,白陵川看著那群海怪紛紛自空中墜落,有隻金槍魚“吧唧”一聲被摔扁了,也不知還爬不爬得起來。 “……那邊的兩位朋友快上車!錯過這班車就沒下一班了!” 英俊型男果斷轉身,單手扛起身後自己的同伴,大步流星向這邊走來。他的同伴一看就是那種養尊處優的公子哥,衣著精致氣質優雅,用溫潤如玉四字形容絕不為過,隻是…… 情況都這麽緊急了,甚至都被人扛在肩上了,拜托,能不能別忙著畫畫了?! 型男把公子哥直接扔上了車,而後自己縱身一躍跳上來,大約是力道過強,偌大的房車貌似都顫了一顫。 白陵川連忙把車門重新關上,在此期間有隻章魚怪妄圖攔截,結果一根觸手剛好被夾住了。 盛之卿不緊不慢走過去,微笑示意那位公子哥躲遠一點,隨即掏出在車上找著的激光小刀,淡定把那根觸手切掉了。 “誒大白,車上好像還有電子燒烤板,今晚上烤章魚啊?” 白陵川:“……新朋友還在呢,麻煩你收斂點好嗎?” 公子哥趴在玻璃上,目睹洶洶追來的海怪星人們想要敲碎玻璃,但無奈房車的玻璃是特製的,輕易破壞不了,他抬手,溫文爾雅地對他們說了句再見。 英俊型男在旁很小小聲地接口:“還是不要再見了吧。” “這
或許是人生必經的一步,磨難教會我們成長。”公子哥給自己的同伴灑了雞湯之後,便轉過身來,很彬彬有禮地朝盛之卿一點頭,“多謝二位仗義相救,我叫梁逸,這位是我的朋友江淮,敢問二位如何稱呼?” “我叫盛之卿,這位是白陵川先生,他喜歡別人叫自己大白——誒大白,車頂上好像有條帶魚怪,你按那個綠色按鈕。” 白陵川依言照做,於是下一秒,就見那條以為自己潛伏得很隱蔽的人臉帶魚,悲催地被車頂機關彈飛了。 他猛踩油門加速,一路絕塵而去,離開了這一是非之地。 而盛之卿則繼續笑盈盈和梁逸搭訕:“看梁先生的衣著品味,應該是出身富貴人家吧?” 梁逸很客氣地回答:“以前是經常被人叫作富二代的,但也沒有幸福到哪裏去,反而是現在沒錢了,倒自由多了。” “唔……所以你如今是以畫畫為生麽?” 梁逸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畫板,他想了想,又從口袋裏掏出了一筒彩色鉛筆來:“準確來講,這是一項我也不知道怎麽得來的特殊能力。” 此言一出,連白陵川也驚訝地回過頭來:“特殊能力?請問你收沒收到過一張紫色卡片?” “對啊,是有紫色卡片來著,我和江淮一人一張。” 白陵川道:“你這樣說我就明白了,怪不得剛才江淮單靠唱歌,就能把那群異星人扔到半空去——那你的特殊能力是什麽?畫畫?” 梁逸斟酌半晌,覺得單靠敘述是解釋不清的,於是慢條斯理抽出一支紅色的彩鉛,在畫板上描了一件歪歪扭扭的領結。 然後神奇的事情就發生了,他直接把畫好的領結從畫板上取走,戴在了自己領間,片刻又畫了一副粗糙的黑色眼鏡框,照樣取下來戴在臉上。 “簡單說呢……就是我用這筒彩鉛畫出的東西,都能變成真實的,盡管我畫技不太好,仍在鑽研中。” 白陵川呆愣許久,禁不住和盛之卿對視一眼,由衷感慨:“這情節我隻在幾十年前的哆啦A夢動畫片裏看過,未免也太BUG了——你能畫燒雞和羊腿麽?” 梁逸略帶歉意地搖頭:“食物不可以,我偶爾畫一下簡單的蘋果或者雞蛋,都是硬邦邦的,隻能用來當暗器防身。” “……厲害了,我的梁·落難富二代·現代山寨達芬奇·逸小哥。” “已經不是富二代了,就不要再這麽稱呼我了吧,我現在隻是一個想修煉畫技的流浪畫家而已。” 這話太勵誌了,白陵川沒法接。 盛之卿托著腮笑得倒是挺開心,他將視線轉向半天沒接茬的江淮,饒有興致問道:“那江先生呢?你和梁先生也是萍水相逢,結伴前行的嗎?” 江淮正盯著梁逸的領結發呆,聞言猛一抬頭,低聲答道:“不是,我們倆都認識十多年了。” “嗯?” “我是梁逸的私人保鏢,從十二歲開始就跟著他了。”【喜歡周傑倫的歌很多年啦,我相信自己真到了2050年,也還是會喜歡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