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決定
第378章 決定 庄昊然一步一步面無表情地往前走,才剛想吩咐蕭桐,給自己拿件西服,卻看到蔣天磊人已經有些落寞地走出電梯,身著黑色西服,趟開著衣領,甚至西服鈕扣也沒有扣,就這麼冷冷淡淡地往前走,他無奈地重喘了一口氣,別過頭……
蔣天磊也沒有看見過他,只是從他的身邊,冷漠地經過,不說話。
「站住!」庄昊然突然緩緩地叫住他!
蔣天磊站離他三步遠,停下來,卻沒有轉身。
庄昊然轉過頭,看向他的背景,想起唐可馨剛才離開時,雙眸閃爍的淚光,與無助的表情,傾刻間,有絲憤怒讓他緩步地走上前,看向蔣天磊那依然冷淡的表情,說:「蔣天磊!」
蔣天磊緩地抬起頭,冷冷地看向他。
庄昊然看向蔣天磊那冷硬的表情,強壓心底情緒,看向他說:「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男人經歷愛情,或許關起門,抖擻一場就沒事了,可是女人不同,她們可能要經歷很多很多比愛情更悲傷的事,才能忘記當下的愛情……」
蔣天磊看向他,冷靜地聽著。
庄昊然想起可馨為了這段愛情,受的苦,便再邁步上前,看向這個多年來亦敵亦友的人,沉重地說:「如果你自己,暫時還理不清方向,那……請你不要接觸那個已經千瘡百孔的女孩,給她一點時間,掌握未來,她不是一般人,你和我都知道……」
「你知道得更清楚!」蔣天磊回答他!!
庄昊然不作聲,看向他。
蔣天磊暗含怒火,仰頭看向庄昊然,鏘然有力地說:「當時你第一眼發現了唐可馨,我就知道你的心裡在想什麼,因為你總是關起門來打仗!!」
庄昊然的雙眸微閃爍。
蔣天磊突然一陣冷笑地看向他,說:「你真的能明白我嗎?你一直都是膽小鬼,對待愛情,習慣退讓的人,憑什麼說我?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你最大的瀟洒,就是放棄愛情,放棄追求!所以你至今魅力非凡!!」
庄昊然側臉,不作聲。
蔣天磊再看向庄昊然,想起可馨那滴淚珠,也心疼,卻依然緊繃著臉部表情,幽幽地說:「如果我可以選擇!我情願一個都不要愛!!她們都不要進到我的生命里!或許我能比你更瀟洒,因為我有一個全亞洲最漂亮的未婚妻!」
蔣天磊不想再說,只是苦笑了一下,沒有再理會任何人,繼續邁步地往前走,邊走邊說:「三年前那個晚上,如果她沒有闖進我的生命里,或許我只需要糾結一個人的生與死。」
庄昊然轉過身,看向他逐漸離去的背影,突然問:「真的……喜歡上了唐可馨嗎?」
「沒有!」蔣天磊不再說話,雙眸卻掠過一點心疼,緩步地走了出去。
庄昊然卻看著他的背影,雙眸掠過一絲思考。
酒店後花園。
唐可馨換上了白色的毛衣,黑色的短褲,配著黑色的短靴,外披著黑色的外套,戴起闊邊帽,背著包包,一臉失落,無力地走出員工大樓,呼了口白氣,抬起頭,看向天空繁星點點,她只得勉強給自己一點好苦的笑容,這個時候,手機響起來,她一愣,拿起手機來看了一下,是蘇瑞奇的來電顯示,她微微一笑,按通了電話,輕應:「喂……」
「在那裡?」蘇瑞奇的聲音傳來。
「在員工大樓……您呢?」唐可馨握著手機,輕叫。
「在酒店大堂。」蘇瑞奇穿著黑色的t恤,黑色休閑褲,外披著黑色的西服,一派優雅帥氣地走下車,握著手機微微地一笑。
唐可馨一聽,便立即說:「我馬上出來。」
掛了電話。
唐可馨微笑地經過後花園,衝進了酒店大堂,然後站在奢華的大堂中央,看到蘇瑞奇人倚在車門旁,左右張望,卻好時尚迷人,她看向他,溫柔地叫:「蘇瑞奇……」
蘇瑞奇轉過頭,看向唐可馨,突然一笑。
唐可馨沒有再說話,只是沉默地抓緊包包帶子,微笑地往他的方向小跑了過去,蘇瑞奇也看向她奔跑過來的小模樣,伸出手輕輕地接住了她的身子,低下頭,看向戴起帽子的她,漂亮的臉蛋,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子,粉紅的唇瓣,微揚笑起來,露出健康白晰的小貝齒,他突然一笑,輕捧著她的小臉,問:「冷嗎?」
唐可馨看向他,搖搖頭。
「那上車吧……」蘇瑞奇為可馨親自拉開車門,然後扶送她上車,然後自己也坐上了駕駛座,調檔啟動車子,讓車子往前直駛而去。
一個黑色的身影,站在大堂的另一側,看著這一幕……
冬英微步上前,來到蔣天磊的身後,輕聲地說:「總裁……慈善晚會的時間到了……」
蔣天磊依然站在一旁,看著大堂外那空蕩蕩的地方,不知道怎麼回想起與可馨在某個晚上,自己因為醉酒,她陪了自己那一夜,想起隔天清早,她耍弄自己時,說的一些張牙舞爪的傻話,然後再回憶起過去倆人相碰觸的一些時光,那買橘子時,她頑皮瞪大眼睛,看向別人時,頑皮的模樣……
原來自己也曾經擁有過她這般模樣。
冬英有點奇怪地抬起頭,看向他。
蔣天磊沒有再說話,而是沉默地轉身,一步一步地離開大堂,走向外面的座駕。
黑色的路虎,在夜空中竄行。
唐可馨依舊往常的習慣,搖下車窗,迎著有點森冷的空氣,享受著這點哀傷,雙眸內含著淚水,倒流入心臟里……
蘇瑞奇邊開著車,邊轉過頭看向唐可馨,微笑地說:「這麼冷還開窗?」
唐可馨靠在車窗邊,伸出纖纖玉手於窗外,感受著寒風刺激自己手心的溫度,想起今天與蔣天磊的在房間內的熱吻,一點酸竄上來,沒法抑制,雙眸重重地一眨,有點紅潤。
一點溫暖輕輕地蓋在她的身上。
唐可馨愣了地轉過身,看向蘇瑞奇,他已經脫下了西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只穿著單薄的毛衣,在開車,曾幾何時,他曾經在過去三年裡,與自己最接近,最親密的那個人,為何遺忘得如此快?看來愛情真的是一件很擾人的東西……她勉強地一笑,轉過身,再看向窗外,有點疼痛,壓抑在心底,呼吸不過來……
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她一愣,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迎著寒冷的風,迎著閃爍的陣陣閃爍的街燈,亮起手機屏幕,是蔣天磊傳來的彩信,她就這般凝視著這彩信的藍色封面,想了好久,並不清楚他到底會給自己發什麼?她的雙眸輕地流轉一點淚光,母指才輕輕地一按,然後一個信封打開來,赫然是自己笑得最甜的那張照片……
她一愣,看向圖片中自己的照片,正思索間時,再看到另一封彩信,亮了起來,竟然又是自己笑得好甜好甜的照片……
一陣氣息,急喘上來。
她彷彿招架不住地看著封封彩信,不停地閃亮在自己的手機上,全是自己的照片,甚至還有一張,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照片,她一愣,看向圖片中的自己,躺在沙發上,側臉沉沉睡去時,那迷濛睡姿,像只小豬……她的雙眸流轉間,搜索著記憶,間然才發現,這是來自蔣天磊辦公室的照片,那是自己陪伴他一個夜晚,撐不住睡過去的一張照片……
他什麼時候拍的?
唐可馨顫抖間,握緊手機,看著屏幕中的自己,那熟睡的模樣,想起那個男子,在拍自己時,一定流露習慣而隱藏的笑意,淚水終於缺堤,滑落下來……
她再繼續等待下一張照片,可是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了,路駛過了一條又一條,突然再也沒有了,她知道,清晰地知道,這個男子在和自己告別,心,鑽起一陣疼,她咬緊牙根,看著最後一張照片,淚水顆顆地滾落,卻只是閉上雙眸,臉靠在車窗邊上,淚水沿著透明的窗邊,滾落下來……
夜色好濃。
冷風狂呼。
某條江邊的撐起的大排擋,亮起了耀眼的光芒,處處小帳蓬內,也亮著黃色的燈光,火鍋的翻滾聲,陣陣傳來。
一隻酒杯,砸在桌子上!!
唐可馨醉薰薰地拿起白色的燒酒,再要倒酒,蘇瑞奇坐在一旁,即刻阻止她,緊張地說:「別喝了!!」
「蘇瑞奇!!」唐可馨醉得有點人事不省地抬起頭,看向蘇瑞奇那帥氣的臉孔,心裡猛地一陣疼,哽咽地說:「你知道嗎?當時,你姐姐和我說起你的愛情故事時,要我離開你……」
蘇瑞奇突然一愣,看向她。
「你不要誤會,我沒有怪她!」唐可馨的臉龐通紅,握著那酒瓶,再倒滿一杯酒,捧起來重重地喝了一口,辛辣入肚,讓她重喘一口氣,才砸下酒杯,哽咽地說:「如果我是姐姐,我也要勸我自己離開你!」
蘇瑞奇心疼而沉默地看向她。
唐可馨的雙眼泛動淚光,今夜放縱般地醉了,仰起頭,腦子間一陣昏眩地伸出手,重拍著自己的胸口,抽泣地說:「可是你知道嗎?那天,我和你告別,我的心到底有多疼啊?我好疼好疼!因為你是我毀容以來,給我第一米陽光的人!我的世界里,疼我的人沒有多少了,我留得一個,是一個,我是不是好貪心?」
她落淚看向他!!
蘇瑞奇看向她,緩緩地搖搖頭。
唐可馨卻好悲傷地笑了,淚水滾落下來,接著仰起頭,握著那酒瓶,突然想起那個夜色中的男子,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別喝了!」蘇瑞奇再要用手去擋。
「你放手!」唐可馨推開他,突然抬起頭看向他,哭起來說:「你知道,為什麼,我的臉會被毀容嗎?」
這一直是她的秘密。
蘇瑞奇搖搖頭。
唐可馨今夜彷彿瘋狂了般,握緊那瓶白酒,卻流淚地看向面前滾燒的火鍋,幽而苦地說:「因為三年前有一個晚上,我隔天就要參加亞洲酒店的侍酒師比賽,可是我那天晚上最後一次走進後巷的時候,我被一個男人強行拉住了我,把我拉進了陰暗的角落裡……」
蘇瑞奇聽著這話,突然緊張凝神地看向她。
唐可馨擦去淚水,回憶起三年前那個夜晚,她哭出來說:「他交給我一瓶酒,托我保護它,然後給了我一個吻,咬破我的唇,嘗過了我的血,他就消失了,最後倒在那些黑衣人的槍下,我那個時候,抱著那瓶紅酒,想著到底會是怎樣的一個秘密,才讓一個人為它付出了生命?我覺得它是我的厄運,可是我沒有辦法,因為我注重承諾,因為那個人已經死了,我只能好好地守護它,守護他那點靈魂,可是,還有一個秘密,是天不知道,地不知道,那個死去的人,不知道,只有我自己才明白,我為什麼要守護那瓶紅酒……」
蘇瑞奇停下來,看向她。
唐可馨也抬起頭,看向他,落淚地說:「因為,我要送紅酒的地方,正是我的父親為之而付出一生的地方……他想要一輩子忠誠的地方……所以,我抱著它,如同抱緊了父親的那點心意……」
蘇瑞奇的雙眸,微地紅潤。
唐可馨突然好痛苦地擦去臉上的淚水,才仰起頭哭說:「爸說,人生活著,一定要有信仰,我的信仰,就是我的紅酒……就因為那樣,我抱著那瓶紅酒,闖進了蔣天磊的房間……」
蘇瑞奇沉重地腑下頭,不作聲。
唐可馨再擦去淚水,可是身子卻痛苦地抽搐地哭說:「就因為這樣,我的人生,從此與眾不同,與他一起鬧進了警察局,最後被幾個男人在黑色的雨夜,往我的肩膀重插刀,往我的臉上潑灑硫酸,血和硫酸,在我的身體里一起燃燒,把我的未來,我的希望,我的青春,全都燒光了!!三年來,不止一次倆次想過死亡,每次躲在陰暗的倉庫里,抬起頭,看向唯一的一扇窗,渴望有陽光的日子……那個時候,我以為我的人生,就這樣完了,可是沒有想到,三年後,他又出現了,不僅給了我工作,還給了我希望,甚至將我一個人扔在空曠的草原,告訴我,作為一個員工應守的準則,我那個時候好恨他的殘忍,可是我莫名地感覺到了我正被人關注著,我其實是幸福的……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明白我這種幸福……」
她突然頭磕在台上,痛哭了起來。
蘇瑞奇坐在身邊,雙眸泛淚看向她,才想伸出手,輕撫她的頭間……
唐可馨卻抬起頭,看向蘇瑞奇再哭說:「你知道嗎?他是一個很可惡的人,他不停地抱著我,不停地看著我的傷疤,我那個時候,真的好恨他,他為什麼不和其它人一樣,怕這疤痕啊?他為什麼不怕?他還要捧著我的臉,親吻它……你知道我有多疼嗎?多恨他嗎?他為什麼要吻它啊?連我自己都痛恨的地方,他為什麼要吻啊?我能不恨嗎?我能不愛嗎?當他的吻,落在我的臉上時,我能不愛嗎?」
蘇瑞奇咬緊牙根,坐在位置上,不作聲。
唐可馨再哭看向蘇瑞奇,說:「我聽人說,愛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不愛一個人,才需要很多理由,可是我的世界里,恰恰相反,你問我為什麼愛他,我其實能說出很多理由,可是我不愛他,卻說不出一個理由!因為他對我的一切,我其實都能理解!我那天捧著玫瑰花等他去看電影,也不過是想陪陪他而已……我為了他,我真的什麼都可以付出,可以放棄,我什麼都可以不要……」
「可馨……」蘇瑞奇心疼地叫她。
「你不知道……」唐可馨再失聲痛哭地說:「他叫我名字的時候,有多好聽,不管是可馨,還是唐可馨……都好好聽……我情願我在他的世界里疼死,我都再不要自己過去那點寂寞和自由……因為比起他給我的疼,過去更苦……現在起碼有個人惦著……可是為什麼啊……他不去見我,他不去看電影,他也不要去見她啊,因為那根本就是一份沒有結果的愛情……我那個時候,心疼的,還是他……」
蘇瑞奇心疼地看向她。
唐可馨突然好痛苦地掩臉,失聲哭起來:「我聽到倆人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消息,我的心雖然疼,卻還是替他幸福……但是他為什麼要回頭呢?如果他不回頭,或許我能過著我自己想要的寂寞的生活,儘管一輩子孤單,我也心甘情願……他為什麼要回頭啊?苦苦地愛了那麼多年的人,終於開花結果,為什麼要回頭啊?我不明白這種感情,我也沒有信心了,我也累了,怕了……」
「你……還愛他嗎?」蘇瑞奇突然看向她,心疼地問。
唐可馨落淚看向蘇瑞奇,哭著說:「怎麼能不愛呢?為什麼不愛啊?我有什麼理由,不愛他嗎?」
蘇瑞奇愣了。
唐可馨想到這裡,傾刻間突然有點清醒,猛地拿起手機,顫顫抖抖地打開照片,揚給蘇瑞奇看……傻呼呼地說:「你看看這張照片,能看出什麼嗎?」
蘇瑞奇看向手機屏幕里的照片,是清晨,可馨站在廚房裡的看向鏡頭,甜甜的笑容,他卻不懂,抬起頭看向她。
唐可馨沉重地看向他,落淚地說:「你看不出來什麼,對吧?」
蘇瑞奇有些無奈地看向她。
「我愛他的理由,就在這裡面啊……你看不見嗎?」唐可馨看向他,再哭著問。
蘇瑞奇不解,再看向那照片,還是沒能明白地抬起頭看向她。
唐可馨的心一疼,淚水滴下來,看向他哽咽地說:「那裡面,有我人生中最幸福的笑容,這是留給他的……這也是他留給我的……」
蘇瑞奇突然心內一陣刺疼,無奈地看向她。
唐可馨拿起手機,突然再看向照片中那笑得好甜的自己,繼續落淚地說:「那個時候,我的心裡,有著滿滿的愛,突然間明白,愛不是擁有,愛是付出……愛不是得到,愛是給予……愛不是牽挂,愛是傳達……愛不是犧牲,愛是奉獻……」
她突然抱著手機,按緊在懷裡,再次失落痛哭。
「一場電影,看角色一個人生,也是看我自己一個人生……那場電影落寞,我的人生也落寞了……好苦好苦地走到現在,每天晚上,作惡夢驚醒,全是他的微笑,他的吻,他的一切一切……我不是不敢接愛他,我不是不想再給他機會,只是我真的很怕再愛,他再拋棄我,我會死……」唐可馨握著手機,腑下頭,哭著說:「可是他為什麼要給我這些照片啊?他不能多存一會兒嗎?那麼快還給我……我的堅強,又要被打破了,我可能又要隨著他的愛,墜入萬丈深淵……」
「可馨……」蘇瑞奇不想再聽了,越聽心越酸,突然伸出手,輕握著她的肩膀。
「那該死的庄昊然!!」唐可馨突然抬起頭,落淚憤恨地說:「他不知道我有多努力地想要活著嗎?他為什麼今天又要說拋棄我的話,讓我一層一層的難受!!該死的庄昊然!!」
她突然一陣醉意下,痛苦地撥打庄昊然的電話,猛地起身,走出帳蓬!!
「可馨!!」蘇瑞奇連忙丟下數張一百塊,跟著走了出去。
唐可馨一個人走向河邊,迎著凜烈的寒風,昏昏眩眩地站著,握著手機,聽著那陣陣鈴聲響著……她哭著大叫:「庄昊然!!你聽電話!!你給我聽電話!!」
亞洲酒店。
慈善晚會前一刻,有個小小的酒會,庄昊然身著黑色西服,手捧紅酒,剛與張委員碰杯,再與某官員說話,眸光卻不由主地看向站在一旁,身著黃色抹胸長裙,外披著雪白皮草的晴空,她正舉杯,與某公子聊天,因她是紫賢的相交,所以也是座上賓客,他微地一笑,和各人打過招呼,便想走過去,卻在這個時候,手機震動,他一愣,掏出手機,看到是唐可馨的電話,便抬起頭看了一眼晴空,才稍轉身,按通電話,輕應:「喂?」
「庄昊然!!」唐可馨突然大聲哭喊地叫他!!
庄昊然一愣,聽著這聲音,即刻放下酒杯,走出宴會廳,站在回廓邊上,緊張地叫:「可馨?你怎麼了?」
「我真的很討厭你!!」唐可馨站在河邊,身子差點搖晃要墜下圍欄,蘇瑞奇即刻在身後輕扶著她,緊張地叫:「可馨!!小心!你醉了!先不要說話,回家休息!」
「你走開!」唐可馨推開蘇瑞奇,再痛苦地叫!!
庄昊然的眉心緊皺,準確地說:「你喝酒了?」
「我是喝酒了,又怎樣?然後你又說,你要走了嗎?那你走啊!誰稀罕啊?」唐可馨哭著看向庄昊然,說:「你別以為我珍惜你,你就能動不動地拿離開我來威脅我!」
庄昊然一愣,聽著這話,叫:「唐可馨!」
「你知道我為了得到你的認可,我有多努力嗎?」唐可馨握著手機,迎著凜烈的風,哭著說:「我晚上背書,怕睡覺,用針扎,怕你看見,我刺在我自己的背上,手背上,大腿上,就是不讓你看見……」
庄昊然不作聲,安靜地握著手機,聽著。
唐可馨的淚水再次滾落下來,哭著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珍惜你,好像我們的身體里流著同一樣葡萄酒的血液,我彷彿能感覺到你的靈魂深處,對於葡萄花與葡萄酒那種深深的牽連,我彷彿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我太多有關我父親的記憶,我彷彿感覺到,你可能今輩子,就應該出現在我的生命里……」
庄昊然的雙眸重地一眨。
唐可馨擦乾臉上的淚水,哭著說:「我將我人生,最後一點單純,留給你,是因為我知道,你能守住我的心靈的那片靜土!可是這樣一個你,為什麼就不懂我呢?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隨時都會離開我,要我快點長大,你看不出我有多努力嗎?我已經很努力地拒絕蔣天磊了!真的很努力很努力了!你知道我有多愛他嗎?你不知道!!」
「你在那裡!」庄昊然突然問。
「我不要你管!你的時空飛車,三秒鐘能到達我的世界,卻沒能到我的心靈!你總是利用我的對你的珍惜,動不動威脅我,要離開我!」唐可馨哭著說。
「唐可馨!」庄昊然再沉聲地叫她!!
「怎麼?你又要罵我對不對?又要教訓我對不對?你省省吧你!我明天就辭職!我不侍候你了!!你要走,你就給我走!!我從今天開始,放任我自己,行了吧?讓我像一陣風,飄到那裡,就是那裡,你不要管我,又不管我!!我不要你!!」唐可馨再哭叫!
庄昊然聽到這裡,突然一陣無奈地笑了。
「你笑什麼?你笑什麼!!你說,你笑什麼!」唐可馨握著手機,大叫!
庄昊然握著手機,停頓一會兒,才微嘆了一口氣,才緩聲無奈地說:「我說,我終有一天會離開你,想你快點長大,是因為……」
他猶豫了一會兒,才再苦笑地說:「是因為……怕你離開我以後,你會出事……到時候,你站在我看不見你的地方,哭了,傷心了,痛苦了,我不在你身邊,你怎麼辦?所以我想你快點長大……這其實……僅僅就是一種……擔心……」
唐可馨突然沉默,不作聲。
庄昊然握著手機,雙眸流露一點心疼地說:「就像現在,你不是離我好遠嗎?我如果真心地對待一個人,我不僅僅要張開翅膀保護她,還要讓她學會自己保護自己……你在我的面前,我都已經這樣擔心了,你不在我的視線以外,我還能放心嗎?我能不擔心嗎?」
「真的嗎?」唐可馨握著手機,淚水又滾落下來,問。
「嗯……」庄昊然點頭。
「我不相信……」唐可馨低下頭,咕噥。
庄昊然突然溫柔一笑,卻不說話了。
唐可馨也沉默地落淚,想起他今天說的那句話,卻還是心好酸地說:「可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說那種終是要離開我的話?我不想聽……」
庄昊然再溫柔地一笑,說:「好。」
唐可馨不說話了,彷彿心裡滿足了,只是默默地站在那裡垂淚。
庄昊然地想起她說的那句:你知道我有多愛他嗎?他輕聲安撫地說:「你乖,現在將電話,交給蘇少爺……」
「我不!」唐可馨不肯。
「聽話!」庄昊然輕聲而溫柔地命令。
唐可馨沒法,只得將手機遞向蘇瑞奇,蘇瑞奇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才笑著接過手機,手依然扶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輕應:「庄總裁……」
庄昊然在那頭,和蘇瑞奇說了一翻話。
蘇瑞奇輕輕地將唐可馨放坐於旁邊的特設椅上,然後走到一旁,與他小談著什麼,然後才點頭輕應。
唐可馨疑惑地看向蘇瑞奇。
蘇瑞奇最後與他相確認,才收起電話,緩地走回可馨的位置,將手機交還給她……
唐可馨看了他一眼,才傻氣地接過了電話,輕應:「喂……」
庄昊然微笑地說:「聽你說話這語氣,估計是喝燒酒,好好的讓蘇少爺陪你回去,睡一覺,明天起來,再決定辭不辭職……」
唐可馨有幾分酒醒了,臉一紅。
庄昊然停頓了一會兒,才握著手機,微微一笑,說:「我今天還有點事要忙,你早點休息,嗯?」
「忙著去見晴空啊?」唐可馨咕噥著。
「是!!」庄昊然重重地回答她,突然一笑。
唐可馨不說話,只是握著手機,擦著今夜最後一滴淚水。
庄昊然卻握著手機,沒等她掛斷,便先掛斷,看向前方長長的回廓,輕輕地叫:「蕭桐。」
蕭桐跟在身後,輕應:「是。」
「準備車,我要去一趟醫院……」庄昊然看向前方,決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