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知心愛人
第455章 知心愛人 「這……」她抬起頭，疑惑地看向如沫。
如沫看向她，微微笑說：「這是我下個月，將要去倫敦的機票……不管我能不能活下來，我都會去倫敦……」
唐可馨傻眼看向她。
「其實這個時候，我已經無所謂，他愛的，到底是誰了……」如沫看向可馨，真心微笑地說。
唐可馨沉默地看向她。
如沫稍過頭，看向唐可馨，雙眸流露一點生命逐漸消失的暗淡光芒，說：「我只知道，就算他愛的是我，我在他的生命中，已經漸漸地沉重了……」
唐可馨的雙眸掠過一點暗淡，低下頭。
如沫看向前方，有抹陽光，照射在某棵不知名的小樹上，眸光流露蒼茫，苦笑說：「女孩的幸福，本來就薄，更何況，我是別人眼中，這樣的紅顏……當時被收養時，對自己突然得到的幸福，也是心中忐忑不安，現在想想，今天的這一切，是我該受的，因為當幸福來的時候，我在害怕，會害怕，也不過是因為脆弱。」
唐可馨坐在位置上，迎著有點清清的風，感覺到髮絲，輕輕地掃動左臉的傷疤。
如沫緩地轉過頭，看向唐可馨的側臉，再微微笑說：「你很可愛……」
唐可馨轉過臉，看向她。
如沫再流露蒼白而溫柔的微笑，看向她說：「你一看，就是那種很堅恝的女孩，彷彿什麼事，都沒有辦法打倒你。」
唐可馨苦笑。
「不像我……」如沫轉過臉，看向前方時，柔聲而失落地說：「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會強烈地依賴別人，像昊然說的那樣，軟弱是一種很可怕的生存現像，他讓我學會堅強，試著放開天磊，不要拖累他的人生……」
唐可馨稍愣地看向她。
如沫轉過頭，看向可馨，微笑地說：「我這一生中最幸運的事，就是認識了倆個男人，一個是天磊，一個是昊然……」
她微地伸著溫柔手指，輕拿起這張機票，在這投射下來的陽光下，輕地看著機票上的「倫敦」倆個字，流露一點脆弱溫柔，如同一個將要被遺落的孩子，突然一笑，雙眸含淚，說：「昊然，我小時候就認識的小地弟，從我認識他以來，他一直都是我的開心果，在我與天磊吵架的時候，他總是陪在我的身邊安慰我，開解我。無奈天磊太霸道，總是不願意讓他多接近我，可是不管發生什麼事，昊然總是會在每點縫隙中，出現在我的面前，給我快樂和歡笑。」
說起庄昊然……
唐可馨的雙眸輕地流轉，她知道庄昊然一向好愛這個姐姐。
她再溫柔雙眸，看向這張機票，微笑地說：「這段時間，在我如此境地，將要一無所有的時候，昊然對我說，勇敢一點吧，試著放手，離開這裡的一切，到英國，他願意陪伴我一些時間，直至我康復，或許還有他說不出口的死亡……」
唐可馨有點震驚。
如沫深深地看向機票上的數字與時間，雙眸流露過一點不舍，可更多的是一種面對生命，絕望而深深的茫然，她強烈那點淚水，抬起頭，看向可馨，微笑地說：「所以，那天，我估計天磊這麼痛苦，是因為他要和我告別了。」
唐可馨有點緊張地看向她。
如沫的溫柔雙眼，看向她時，臉上流露一種羨慕與渴望，笑說：「他要和我告別，所以他那天才那麼痛苦。你要理解，我們走過二十多年時間，像親人一般的愛人，他要和我分手，這是一件千難萬難，難開口的事，更何況，我還是一個將死之人？可是那天，我太著急了，我跪下求你，是我的不應該……」
她有點後悔，腑頭，看向那張機票，苦笑地說：「可是你沒有辦法明白，我因為知道自己將要離開了，那種迫切，迫切渴望他幸福的心情。他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男人，當時我與他分手的時候，與偉業結婚，他痛苦了好長好長一段時間，儘管他不能理解，儘管他恨我，卻依然尊重我，沒有給我壓力，選擇不再見我，如果不是因為我不爭氣，在婚姻中不幸福，忍受不了思念的痛苦，跑到他的家門口，苦苦地求他，他可能不會承受這種，從至愛到第三者的身份……」
唐可馨不作聲，只是感覺心情有點沉重。
「我拖累了他很多年，都是我的不好，因為我利用了這個男人，對愛情那點熾熱與忠誠。」如沫後悔地說：「我為什麼就沒有想過，我與他過去的愛，就已經可以墜落在永恆，而無需要再要與他牽手走一些日子，儘管與他走到生命的盡頭，也不過數十年的日子，面對天荒地老，這是何等的短暫？這一切……都是我太過自私了。」
一陣輕風吹來。
午間的陽光，有點熾熱，強烈地鋪展在倆個女人的身上。
如沫的身影，如同天堂的那抹光，將要被上帝吸收。
唐可馨如同世間，那強烈的色彩，將要被上帝渲染。
「請你……」如沫轉過頭，看向唐可馨，雙眸有絲溫柔的拜託，輕聲地說：「請你一定要讓天磊幸福，因為這麼多年，我帶給這個男人，太多太多的苦。也請你放心與他在一起，我不會成為你們之間的第三者，更不會打擾你們的愛情，我也相信，你有這個魅力，能讓他，更愛你，更開心，更快樂……不要介意我的事，也不要輕易地放棄他，更不要害怕愛情，其實，面對愛情，誰都是困難重重的，對嗎？」
唐可馨看向她，真心的勸告，不知道該怎麼說。
如沫深深地看向她，忽地一笑，心如死灰地轉過頭，溫柔眸光，看向周圍鮮活的世界，青青的草，高高的樹，紅紅的花，還有那些小孩子，喜喜鬧鬧地樂，幽幽地說：「這個世間真的好美，我在孩子的時候，曾經抱怨自己命運的不公，可是，我最近才明白……當你發現自己沒有鞋子穿的時候，另一些人卻沒有腳……生命，要懂得惜福與知足，更要懂得感恩……」
唐可馨的雙眼微地紅潤。
如沫感覺自己的心臟，最近又萎縮，臉色漸蒼白地說：「請你，原諒那個男人吧。如果愛他，更堅定些，他會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就曾經那樣……幸福過……」
雙手捉緊包包的帶子。
唐可馨的心臟，頓時起伏不停，也感覺到一陣痛疼，也不知道自己在疼什麼，就是有點漸窒息。
「如今我的世界，愛情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因為我曾經那麼重視愛情，以至於落得今天這般下場……」如沫微微笑，彷彿生命就要在這個時候，殞落，雙手輕按椅子，站了起來，一陣風飄來，拂起了她的雪紡長裙，還有烏黑及腰髮絲，甚至掃過她蒼白的臉孔……
她幽幽地邁著腳步，往前走，邊走邊留下一句：「如果人生可以重來，我渴望像你這樣，擁有自己的夢想，愛情，可以遲些再來……」
唐可馨緊張地抬起頭，看向她。
如沫沒有再說話，握著那張機票，蒼白臉色，帶著對生命的婉惜與失落，漸消失在這片草地。
彷彿過了好久好久，那個人好像從來沒有和自己說話，剛才流過的聲音，只是點風兒。
唐可馨僵坐在位置上，看向公園的一角，已經不見了那個人，她的雙眼含淚，很著急地站起來，到處找尋那抹雲……
她不見了。
唐可馨有點著急，到處尋找，到處看，淚水划落下來，哽咽地輕叫：「如沫小姐……」
這個世間真的好美，我在孩子的時候，曾經抱怨過自己命運的不公，可是，我最近才明白，當你發現自己沒有鞋子穿的時候，有一些人卻沒有腳……生命，要懂得惜福與知足，更要懂得感恩……
「如沫小姐……」唐可馨快步地往前走，經過了那座拱橋，走出小公園，往住院部找去，個個都是那受傷的人，穿著白色的病房服，來去走動著，他們受傷了，所以才進來，而自己曾經在這裡，傷害一個將要失去生命的人，她們其實已經何等的受傷與絕望？她好後悔，好後悔地苦苦尋找，落淚地找著……
她飛快地奔跑，就要走過那住院部的草坪時，卻在經過一棵相思樹，停了下來，緩緩地轉過身……
如沫這個時候，用那粉紅的膠圈，束起了那烏黑長長捲髮，如同一個清新美麗動人的少女，蹲在一個孩子的面前，溫柔地笑著，好善良地看向面前的孩子，輕聲地問：「你怎麼自己一個人亂跑？媽媽呢？」
那個幾歲的小女孩，抱著球球，看向面前的姐姐，說：「去給我買蛋糕了……」
如沫微地笑了，一雙夢眸，亮晶晶地閃著，彷彿十八歲的少女，因為那顆心臟，她其實並沒有擁有青春過……因為生命提前地蒼茫……這個時候，她釋放出生命中最沉重的愛情，看向面前的孩子，笑容，如此這般絢麗……
唐可馨落淚地看向她，卻沒有再走過去……
「那你以後走路，要小心些，知道嗎？不要摔跤了……」如沫微笑說完，伸出手，輕地整理了一下她的短髮，才溫柔地站了起來，轉身之際，看到唐可馨，她一愣……
唐可馨的心一疼，淚水顆顆滾落，卻說不出話……
如沫看向可馨，突然仿如姐姐般笑起來，說：「早點回去吧。秋天來了，有點冷，以後，穿衣服不要這麼單薄……」
她話說完，便輕如風，淡如雲，轉身走進住院部。
唐可馨急促地要上前一步，可是看向她的背影，突然沒法上前，有點小小的聲音，從身體里響起來，真心哽咽地說：如沫小姐，不管我與蔣天磊何去何從，可是今天，你讓我明白，你的確是他的知心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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