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兩個漏
聽到陸洲東的問話，老掌櫃瞪大了眼，怔怔的點了點頭，好奇的問道：“哎？小夥子，你怎麽知道的？”
接著，又好像是自言自語的嘀咕道：“東家除了開業的時候來過一次，就還是昨天辦理商鋪交接的時候來過……滿打滿算就來過兩回，而且東家的姓名很少有人知道，你這小子是怎麽認識東家的？”
“我不認識你們東家，但這東西已經給出答案了。”陸洲東笑了笑，揚了揚手中的正方印璽。
這印的下方，有四個大字，但這四個字卻都是歪歪扭扭，在一般人看來隻能勉強稱其為“字”。
要是用前院二大爺的話，這四個字就是“鬼畫符”。
“呦？小夥子，你認識甲骨文！？”
掌櫃雙眼登時明亮了起來，看向陸洲東的眼神都變了，目光中似乎還帶著一絲崇拜之意。
不等陸洲東說話，掌櫃便又湊上來問道：“你能認出這上邊的焦字兒？”
“能。”
“嘶~”
“聽我們東家說，這印章下邊的四個字是甲骨文，是祖上不知道啥時候傳下來的，即便是祖傳的，但他也隻知道那第一個字是‘焦’字，因為就連祖上的老一輩們也都不知道其他三個字是什麽。”
“你居然能一眼認出這個字，那剩下的仨字，你也懂？”
“焦伯神藏。”
“啥玩意兒？”
陸洲東盯著掌櫃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道：“這四個字，焦伯神藏。”
“焦伯神藏……焦伯神藏……”
掌櫃猛吸了一口煙，嘴中默默重複著這四個字，神情中滿是得知真相後的驚訝與驚喜，但幾秒後，卻又是擺手一笑，“老頭子聽不懂，也不想去花心思琢磨這四個字是啥意思，老了，精力不夠了。”
陸洲東“嗯”了聲，也沒再多說什麽，反手將這巴掌大的印章揣進了貼身的破布袋裏。
接著回頭，把店裏夥計們拾掇出來的破銅爛鐵、廢棄擺件收拾了一下，該稱重的稱重、該按工藝品收購的收購。
一大堆東西也不少，主要是工藝品多，陸洲東跟掌櫃的說全部按件回收，一件五十。
掌櫃的沒意見，反正這些東西就算不賣，也是扔。
最後算了五百零六塊三毛。
六塊三毛，掌櫃的看不上，說抹去算了。
陸洲東當然不會拒絕，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能省則省，掏出五張紅票子給了掌櫃，這事兒就算完篇。
把東西抱進三輪車裏，用繩子紮緊了，陸洲東下意識的摸了摸破布袋裏的正方硬疙瘩，嘴角揚起一抹欣喜的笑容，隨後便翻身上了車，準備騎車走人。
就在這時候，一個夥計抱著一個木箱子走了出來，指著木箱子裏的一片白花花，朗聲問向掌櫃。
“徐掌櫃，咱庫房裏還有這麽些個雪蓮呢，咋處理？”
“全扔了。”
“啥？掌櫃的，這些雪蓮雖然年份不是很長，但也是咱花了不小的一筆錢進回來的，說扔就扔，多可惜啊？”
“你小子還知道可惜啊？那還不趕緊打包起來帶回去？”
“真是個榆木疙瘩，這麽簡單的事情還用問我啊？”
“那你要是開車看到前邊有人問我咋辦，我說撞死他你就真撞死他？”
掌櫃一番話，說得夥計的臉是一陣火辣辣的燙。
低下頭，無地自容。
也正是這時候，眼神掃過其中一片雪蓮，他口中發出一聲輕咦，然後連忙抬頭叫道：“掌櫃的，你快看！這株雪蓮不對勁啊！”
“又咋了？”
夥計捏起那株雪蓮，驚訝的瞪大了眼，“您看，這雪蓮的根莖不是黃白色的，而是五彩的！”
“五彩的？”
“五彩！”
店裏的掌櫃和店外的陸洲東，兩人的口中幾乎是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叫。
三輪自行車本來已經駛離店裏有兩米了，但緊接著，怎麽走的就怎麽倒回來。
“哢吧”一聲拉起手刹，陸洲東跳下車就快步朝著同濟堂店裏走了進去。
剛一進店，就看到老掌櫃捏著一株天山雪蓮，神色驚異的很。
因為這株天山雪蓮的根莖跟一般的不一樣。
正常的天山雪蓮，根莖乃是與雪蓮葉一樣黃中透著白，還稍微帶著一絲綠色。
但這株天山雪蓮，卻是呈現紅、綠、藍、紫、黑五色。
五種顏色很淡，但卻都綻放著一股子妖異的光芒。
老掌櫃嘖嘖稱奇，說是自己當了一輩子的藥鋪掌櫃，雖說醫術不咋樣，但藥材卻見過千百。可，自己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根莖是五彩之色的天山雪蓮。
老掌櫃並不知道，就在自己驚訝的時候，店門口的陸洲東身子卻也是一顫。
“彩蛛雪蓮！”
“真的是它！”
陸洲東早已在心中歇斯底裏了。
心中翻起的浪花，能淹沒整個吉鄉城！
點上一根煙，跟個老煙鬼一樣猛地吸了兩口，感受到有些微微上頭的感覺時，這才把剛才的那股子勁兒緩了過來。
而這時候，老掌櫃也已經有了決定。
看著手裏的奇怪雪蓮，緩緩說道。
“雪蓮從沒有這樣的，想來是長的時候出了岔子，有沒有藥效不好說，雖然咱家藥店不開了，但這些東西也是要拿回去自己用的，吃出問題來可不好……”
“你再仔細檢查一下剩下的，要是發現同樣的雪蓮，就都扔了。”
夥計應了一聲，取回掌櫃手中的奇怪雪蓮轉身就準備走。
不過，一道人影卻是擋在了前邊。
“咦？小夥子，你怎麽又回來了？”掌櫃好奇問道。
“今日我來百草巷的目的，就是來買藥材的，之前去了一趟百杏林，沒有我想要的藥材，以為其他店也沒有，卻是沒想到您這居然會有。”
老掌櫃不是傻子，這麽一聽就知道咋回事了，眼神一瞥夥計懷裏的木箱子，轉過眼問向陸洲東：“你是要買雪蓮？”
“沒錯，就是不知道您這同濟堂，現在還賣不賣藥了。”
“哈哈，賣！當然賣了！老頭子現在還是掌櫃的呢！”
掌櫃笑了笑，問陸洲東要多少雪蓮。
陸洲東大手一揮，這些全都要了。
掌櫃點了點頭，說行，但目光掃過那一株奇怪雪蓮時，連忙衝著夥計說道：“把這株扔了，剩下的雪蓮給這個小夥子全部包好。”
陸洲東擺手一笑，“扔了幹嘛？”
“小夥子，是藥三分毒，更何況這雪蓮有異，亂吃怕是要出問題的！”
“我不吃，就是看著挺好看的，拿回去賞玩一下。”
掌櫃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隻要不吃，玩就玩吧，不過這雪蓮可不便宜，品相還是不錯的，反正也要關門大吉，就按進價給你，兩百六一克，你……”
掌櫃上下打量了陸洲東一眼，顯然是有些質疑陸洲東得經濟水平。
但當陸洲東利索的轉過賬後，一張老臉上除了驚訝就還是驚訝。
心道：這怕不是哪家的公子哥出來體驗生活了吧？剛剛掃了一眼賬戶餘額，好像有……六位數？
陸洲東沒在意老掌櫃那充滿各種意味的目光，他的心思全放在了雪蓮之上。
準確的來說，他的心思隻在那株根莖為五彩之色的雪蓮上。
彩蛛雪蓮！
陸洲東猛吸了一口煙，看似麵無表情，實則心中早已狂喜萬分。
先是那方印，後是這彩蛛雪蓮……
老子這運氣，沒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