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 信任
「想不到,我竟然會敗在你手裡,今日的事怕是沒那麼簡單吧!是你設的局?」環環相扣,似乎就是為了將他引出來。
「是,這是我設的局,一氣人知道還治其人之身。你放心,我不會殺你。莫虎,廢了公孫謹的武功,自宗譜中除去公孫謹的名字,將他逐出公孫家,永世不得回來。」公孫言清收回劍。
卻不妨公孫謹將劍橫卧在脖子上,大笑一聲。
「我公孫謹豈是你可以羞辱的,便是死我也認了,卻不能費我武功生不如死……」話說完,他便自盡了。他便是再想掌權,骨子裡也還是擺脫不了生為公孫家的驕傲,要他失了武功從此變為廢人,他寧願死……
公孫言清微微斂眉,語氣平淡辨不出悲喜。
「將他葬入公孫家宗祠,今日之事以後不要提起……」就當是保留他最後一絲尊嚴,看在血脈的份上。
公孫言清走上前看了看公孫欣對莫虎道:「莫虎,扶小姑下去治傷……」
莫虎上前扶起公孫欣,公孫欣朝蘇錦世點點頭,轉身走了……
「你沒事吧?能站起來嗎?」公孫言清看了看蘇錦世,還好,未傷到其他地方。他收到飛鴿傳書就立馬趕過來了,可是還是遲了一步,看著她倒在地上,滿手是血,那一剎那他只覺四處嗡鳴,像是失去了什麼……
蘇錦世撐著身體站起來,搖搖頭,只是感嘆,好不容易又撿回來一條小命,心有餘悸。她自然沒忘記公孫言清的潔癖,她這一身血和泥的,也不好挨著他,將身上的玉印解下來遞給公孫言清。
「諾,這個東西還給你,目的已經達到,你還是好好收著,這可是很了不得的東西呢!」蘇錦世笑了笑,月光落進她眼裡光華點點……
「你的傷口需要包紮一下,我去幫你找葯……」公孫言清轉身準備走。
「這個玉印是假的,你不用在意,真的在我身上。」
蘇錦世頓在原地喃喃道:「這是假的,我卻因為這個假的玉印差點送了命……」語氣說不出的落寞。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蘇錦世追上去站在公孫言清面前,手上的血一滴滴滴在地上。
「你的傷需要包紮……」公孫言清只是皺眉看著蘇錦世。
蘇錦世恍然一笑:「我知道了,你是不相信我對不對?所以,我傻乎乎的給你出謀劃策,其實你心裡早就有了對策,連我也只是你計策的一部分,你就安心看著我為了你的計策出生入死,也心安理得。」
「蘇錦世,我不相信任何人……」公孫言清不知該如何解釋,當初不告訴她是因為怕她咋咋呼呼的性子知道了露出馬腳,他沒想到的是,她會這麼拚命。
他是不相信任何人,可是他已經開始相信她了,只是要如何才能開口說給她聽……
「我知道了,原來我一直就是個跳樑小丑。只是,公孫言清,你想過沒有,要是我今天丟了命,你的良心會安寧嗎?」
「還是,這些你都想過了,也是你計策的一部分?可以趁機擺脫我,公孫言清,我知道你性格孤僻,可是我是真的以一個朋友的身份,誠心待你的……」
蘇錦世說完,再不看公孫言清轉身走了。怎麼說這個感覺呢?她本來以為她和公孫言清經過這麼多事,也算是出生入死了,至少他能稍微相信她一點,雖然她是很貪生怕死,可是她還是有原則的。
答應人的事是怎麼都會做到的,她都使出渾身解數了來幫他,可是他還藏著掖著,讓她不痛快。這感覺就好像,你是個根正苗紅的好男兒,無不良嗜好,取向正常。某天你心儀了很久的姑娘突然回應了你的熱情。
表面上你儂我儂一番,這樣撩撥得你心急難耐,好不容易你破除艱辛萬險,終於抱得美人歸,良辰美景一切具備,洞房花燭夜自然要好好珍惜一番。好嘛!寬衣解帶后才發現,原來是個男的,你沮喪氣急,想起之前付出的種種越發不平。
可是你又沒辦法,只能幹慪,為什麼?因為你取向正常,可是又改變不了人家的性別。偏偏人家還義正嚴辭的說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以為你是了解他的身份的,這才從了你。越發噎得你無話可說。這種感覺就是蘇錦世眼下最真實的寫照。
公孫言清早就把自己的個性展現出來了,她也知道他的性格古怪,可還是巴巴的貼上去,這是把自己的命送上去給他玩兒啊!打落牙了往肚裡咽……
公孫言清在原地站了良久,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跟了上去……
洗澡的時候蘇錦世才知道手上傷得不輕,她怎麼老是攤上這種事兒啊!基本上每月一傷啊!心中暗罵,叫你不長記性,不是說過不管公孫言清的事了嗎?你活該。
忍痛洗好澡蘇錦世回到房間,見桌上已經擺好了葯和繃帶,公孫言清坐在桌前等著她。
就是再有脾氣,蘇錦世也不會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她坐到桌前也不和公孫言清說話,只是自顧自的將葯倒在手上,疼得她皺眉,一隻手也不方便,藥粉灑了不少在桌上。可是她就是倔強的沒開口要他幫忙。
直到公孫言清再也看不過去了,伸手拿過藥瓶,細細的在她傷口上灑著。
「我知道你惱我,但是,蘇錦世,你不了解我一直是怎樣長大的,我做的只是我習慣了的事。」習慣自我保護,習慣不相信任何人。
「公孫言清,你真的很奇怪,你將自己像刺蝟一樣的包裹起來,什麼都不跟人說。卻又希望人家理解你,我們只是普通人,不是天上的神仙,看不透人的心思。要想人家理解你,還得敞開心懷對人家。」蘇錦世苦口婆心的勸著,什麼都自己悶著不累嗎?
「不需要……」告訴旁人了又怎樣,誰都幫不上忙。公孫言清利落的將傷口包紮好,乾淨整潔的模樣。
「算了,就知道你這人說不通……」蘇錦世起身準備回軟塌上睡覺。
公孫言清喚住她:「你睡床上,我去書房睡……」說著起身走了出去。
蘇錦世也不客氣,在他離開后便爬上了床,安心的睡了。夢裡卻不太安穩,全是變形了的公孫言清,一會兒他一臉猙獰的咆哮,你們都不懂我。一會兒可憐兮兮的看著她,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各種各樣的公孫言清滿天飛,卻又場景一變,他一身紫衣屹立在月光下,清麗出塵迷醉了人的眼……
「公孫言清,混蛋……」蘇錦世說著夢話。
卻不知公孫言清並未睡在書房,早就在她睡熟了便回了房間,聽她罵人,微微皺眉,看著她不知心中涌動的陌生思緒到底是什麼,他第一次迷茫了……
第二天蘇錦世睡好了爬起來,並沒見到公孫言清,只有一個丫鬟守在床邊,說是莊主有吩咐,說王爺手上有傷不方便,要她來伺候王爺洗漱更衣。
蘇錦世也是奇怪,因為知道公孫言清的怪癖,他這院子里是不許丫鬟下人進來的,若是要打掃都得趁他不在才能打掃,她都懷疑他是不是有孤獨症候群,這麼喜歡一個人呆著,不過看在他好心方便了她的份上,她也就不多說了。
在丫鬟的幫助下洗漱更衣完畢,便去吃飯。蘇錦世來到飯廳,只有公孫欣一人端坐在那兒。見蘇錦世來了,她笑笑吩咐丫鬟上菜,原來是特意等著蘇錦世一同吃飯,經過昨晚的事,蘇錦世已經知道了公孫欣的為人,嘴硬心軟。
也就和氣了許多,笑著打招呼。
「小姑,你怎麼就起來了?傷不要緊嗎?」
公孫欣無所謂的擺擺手:「那點小傷我不放在心上,上了葯早就沒事了,你也餓了吧!言清與那幫老古董在商議公孫謹的事,怕是一時半會兒也走不開,讓我們先吃。」
飯菜很快上上來,蘇錦世頑強的用一隻剩下的好手艱難的與飯菜奮鬥著,拿不了筷子那就用勺子吃,反正就只有她和小姑兩個人,她也就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看上什麼菜,只叫她夾給她。嘴裡吃得歡快……
「看不出,小丫頭個頭小小的,吃得倒不少,你在王府是沒東西吃嗎?」公孫欣咂舌,她身板小小的,東西都吃到哪裡去了?
「小姑,你不知道,以前在王府的時候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吃頓飽飯,你都不知道我日子過得多艱難……」蘇錦世可憐兮兮的說著,說起往事來還真是心酸,雖然現在她的日子已經改善了,但是那些清湯寡水的日子她可是銘記在心啊!
「你這是在跟我告狀嗎?言清連飯都不讓你吃飽?我可不信,我可是看得真切,言清看你的眼神都是柔得要滴出水來的,疼你都來不及,哪裡捨得苛責你,你可不許胡說。」特別是昨夜見到公孫謹傷了小丫頭的時候,那幅冷冰冰的模樣,她可是過來人,怎麼看不明白。只是言清那孩子怕是自己都還沒意識到,他已經動心了。有些事往往是旁觀者看得比較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