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第164章 抉擇

  蘇錦世醒來已經到了兩天後，不期然一醒來便看到了房中的各個美男，她心情大好，只是看著他們轉念一想，血煞已經解開，不知道他們會如何抉擇呢？既然血煞已經解開，那麼，他們就都沒有繼續留在王府的必要了吧！


  好歹他們一同相處了這麼久，只要一想到要分離，還是會有些酸楚的感覺，是不舍吧？還是有其他原因？連她都已經糊塗了……


  「錦世這幅模樣可不是現在該有的，看到這麼多絕世美男等你起床，錦世不應該更開心一些嗎？」慕明軒一身紅衣逆光而坐，面上一雙桃花目惑人，就那樣看著晃花了眼。


  因為想著可能馬上要分別，蘇錦世倒是反常的沒有開口還擊，只是笑笑附和慕明軒的話。


  「是了，這麼多美男，著實是叫人陶醉啊！」


  「奇怪了，蘇錦世，以你的脾氣，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說，來給爺笑一個嗎？怎麼如此淡定？小爺沒聽錯吧！你竟然會說很陶醉？」楚齊天一身玄色衣裳簡潔幹練，看著蘇錦世一臉不解。


  「林思遠，我就看著蘇錦世不怎麼正常，要不你再好好看看，興許她還有些其他的毛病。」楚齊天一臉不放心的看著林思遠，開口道。


  「你才不正常，你隔壁的都不正常，你隔壁的隔壁都不正常……」蘇錦世好好的一腔憂思被打斷，當下也不再客氣了對著楚齊天就說著。


  倒是楚齊天一臉放心的表情：「還好，還是小爺熟悉的那個蘇錦世。不過，蘇錦世小爺的隔壁是林思遠，你是在說他不正常嗎？」


  林思遠倒是一臉淡然，似乎一點也不想卷進楚齊天與蘇錦世的唇槍舌戰。


  公孫言清看著蘇錦世與楚齊天一同打趣，臉上也是浮起一絲微笑，最安寧的時光就是這樣吧！平靜著，看著她嬉笑怒罵，看著她使小性子，就這樣其實也很好的……


  蘇錦世沒說起自己失血的真相，他們便都沒說破，一直揣著明白裝糊塗。待蘇錦世身體好了些，似乎又恢復了以往的生活，只是蘇錦世卻似是要與他們拉開距離，幾人雖是感覺到了，但是佯裝不知……


  看著最近得閑了些，蘇錦世心情大好的下了廚，做了慢慢一桌子的菜，倒是難得的豐盛一餐。好不容易能飽口福，幾人自然是不能錯過，早早的便入了席，蘇錦世看著心情不錯，幾人開懷暢飲起來，蘇錦世亦是小酌了幾杯。


  因著是在他們身邊，他們也就由得蘇錦世去了，酒足飯飽，蘇錦世已是微醺，公孫言清站起身想要送她回去休息，蘇錦世一把揮開他的手，一臉正色的看著在座的幾人，緩聲開口道。


  「俗話說得好啊！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再好的相聚也是要離別的。這幾天我都一直在想，這離別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我知道你們是因為血煞才會留在王府的，眼下血煞解開了，你們也就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


  「我這人吧！看著是刀槍不入其實內心還是很脆弱的，為了避免你們不告而別的傷感，我覺得還是我自己說出離別的話比較好，這樣也算是一個正式的道別了。從此你們都自由了，這是我對你們的承諾，我做到了。這是和離書，你們從此以後就是自由身了，想要追尋什麼幸福便去吧！」說著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公孫言清一把扶住蘇錦世，沉聲道。


  「錦世，你喝醉了……」


  蘇錦世搖搖頭，看著公孫言清笑笑。


  「我沒醉，我沒有比現在還要清醒的時刻了。我只是喝了點酒，如果我不喝酒的話，我都不知道怎麼開口，這下好，我將我想說的都一併說了出來。你們走吧！」


  楚齊天臉色有些難看，萬萬沒想到的是，本以為是開心的一場相聚，卻只是別離前的鋪墊，她說的那些話也委實是瞎得不得了。


  「蘇錦世，小爺承認，剛開始的時候小爺是存了利用你的心思，可是後來小爺改觀了，小爺對你怎麼樣，你不清楚嗎？」


  雲辰熠面上亦是有些不快，卻只是可憐兮兮的看著蘇錦世，語氣落寞。


  「錦世，你不是說過你不會離開我的嗎！怎麼眼下又說話不算話了？」


  慕明軒卻只是笑著：「錦世忘了要對我負責了嗎？可不能一紙和離書就打發了我……」


  蘇錦世看著他們，突然覺得有些頭痛，她怕的就是這樣。索性接著酒勁兒一併將心裡話說了出來。


  「我害怕了，我覺得我心裡裝著不止一個人，我知道這樣對你們不公平，可是我也沒辦法，一個人要怎樣才能左右自己的內心呢？不能的，我將我該做的都做了，以後我們兩清了，你們選擇你們自己要過的生活吧！要離開就是趁現在了······」說完蘇錦世最後看了他們一眼，便獨自走了。


  她從未像現在這樣頭腦清醒過，其實說到底她只是敗給了自己的恐懼，她是真的害怕不說清楚，在某一天醒來，他們就已經悄無聲息的從她身邊離開。若是那樣，倒還不如由她來親手主導這場無可避免的離別。


  生命本就是一場無可厚非的離別，沒有誰會一輩子陪著誰，若是可以，希望離別的時候不要那麼多的傷感，留下的只有那些美好的記憶。誰知道呢！興許下一次的遇見還能相視一笑，那便足夠了······


  幾人都未開口，只是目送著蘇錦世遠去，心思各異，似是萬千言語此時都是多餘。靜下心來細細一想，也不難以理解她的憂心，似乎與她相處的這段時日，他們都是沒有給過她什麼承諾，以為不說用行動便能證明他們心中所想。


  可是顯然她並不是這樣想的，重重誤會疏忽堆積起來，也是會叫人不確定的，對於任何事和任何人的不確定，慕明軒心中一動，似乎是有了決定。


  「我會離開王府······」說完站起身，走了。


  一場離別似是已成定局，剩下的幾人皆是一臉若有所思接連走了······


  翌日蘇錦世醒轉過來，不知為何就是覺得心中空落落的。昨夜說的話還縈繞在耳邊，不知他們到底是做了什麼樣的選擇，該是已經走了吧！坐起身穿好衣服，有些心神不定。似是沒了往常的活力，似乎連生活都一下只被抽空了一樣。


  來到前廳，沒有平日里他們的等待，偌大的飯桌上連碗筷都是看著孤單至極，一個人坐下來靜靜的吃著飯，耳邊沒了楚齊天的怒喝，沒有慕明軒的調侃，沒了林思遠的溫柔笑意，沒了公孫言清的雲淡風輕，沒了雲辰熠的撒嬌賣萌，也沒了莫離殤的冰凍視線。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沒了，這樣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就連平常吃的飯菜都似乎沒有那麼可口了，蘇錦世簡單吃完飯，恰巧李伯自這路過，蘇錦世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


  「李伯，幾位公子是出府了嗎？」只是心中微微有些不確定，這才會開口問。


  李伯依舊是一臉木訥的表情回道：「幾位公子一大早便帶著行囊出了府，並未說要去何處，王爺要將他們追回來嗎？」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小年輕之間又鬧了什麼矛盾，有些小彆扭也不過是很正常的，只消得王爺哄哄就沒事了。


  蘇錦世有些茫然的搖搖頭：「由他們去吧！」是她自己說出的話，可是現在她卻有些不習慣了，就這樣孤零零的剩下她一個人了。


  為了避免閑下來亂想，蘇錦世當下出了府去了沉香閣，她必須快些習慣沒有他們在身邊的日子才行，不能由著自己一直依賴有人在身邊陪著她。真正的成長是在孤寂中學會與自己相處的辦法，不是嗎？

  到了沉香閣蘇錦世便開始忙碌起來，只是看著賬本的時候總是會想起慕明軒的臉，以往若是和她忙的時候，他都會在她身邊插科打諢，當然也會提一些有建設性的建議，倒是幫了不少忙。


  還有雲辰熠，這個時候他總是安靜的坐在一邊，她看賬本的時候他就看著她，這種被人重視的感覺真的很好。


  楚齊天偶爾會來，依舊是一副咋咋呼呼的模樣，總是能輕易被慕明軒惹火，可是每次又奈何不了慕明軒，只能找雲辰熠切磋。想到這兒，蘇錦世輕笑出聲。


  一旁的長安看著蘇錦世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王爺有什麼心事嗎？」


  蘇錦世這才回過神來，無所謂的笑笑。


  「沒有啊！為什麼這麼問？」


  「王爺看著這賬本已經至少半個時辰了，卻一直都是出神的模樣，而且王爺剛剛笑的模樣著實是奇怪的很。還有，王爺的賬本拿倒了······」這怎麼像是沒有心事的模樣。


  蘇錦世這才低頭一看，可不是，賬本上的字都是倒著的，都不知道這麼小半天她到底在看什麼。看來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沒有那麼快能習慣這一個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