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上癮
裴之行知道秦攸的心髒病不嚴重,計劃是來看一眼就走的,結果秦相思出了岔子。
在秦攸醒過來之前,他就把昨晚的事查得清清楚楚。
當著謝清微的麵,他都忍不住砸了個杯子。
秦相思磕了藥,迷迷糊糊的,連數數都出錯。
她說四五個人,裴之行這一查,居然是六個人。有一個這攤完事了,居然又在別處續了一灘……
整個過程可以說是十分的荒唐。
裴之行忍不住冷笑道:“秦相思真是出息了。”
“別這麽說。”謝清微皺了皺眉。
同為女人,就算不喜歡秦相思,也不願聽到她遭遇這樣的事。
秦相思現在是昏睡著,也不知道她醒來之後,徹底恢複了神智,想起昨晚的事,會是什麽反應。
還有秦攸。
目前她的心髒病確實不嚴重,但若是生氣,擔憂的時候多了,就不好說了。
裴之行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
那幾個男人,確實是有一個很喜歡秦相思,其他的就是湊熱鬧起哄。
最讓裴之行生氣的是,他們起哄鬧得秦相思喝下加了料的酒時,那個自述喜歡秦相思的男人都沒攔阻一下。
謝清微也很無語:“他是不是覺得,經過這件事,他就配得上相思了?”
裴家跟秦家在小輩的感情這方麵,確實是提倡戀愛自由,但門當戶對的觀念也還是深入人心。
因為,不僅是身家財產的巨大差距,生活方式也有很大不同的話,很難走到最後。
秦相思至今沒有被裴家承認接納,秦家也沒有給她股份,但她的零花以及秦攸貼補她的,也是不小的數目。
自述喜歡她的那個人出身普通家庭,學費都得靠貸款。
“有可能,”裴之行點頭,按了按眉心,“等相思醒了,再問問她的打算。”
這幾個人是一個小團夥,在秦相思之前,還有別的受害者。、
為這事,裴之行跟謝清微都沒什麽心思吃午飯。
下午兩點多,秦攸悠悠醒轉。
她一動,謝清微就察覺了,立刻起身過去:“秦阿姨,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秦攸表情木然地看她片刻,眼中才慢慢有了淚,虛弱地問道:“相思呢?”
“她還睡著。”謝清微回道,“要不要喝水?”
“嗯。”秦攸一臉疲倦,順著謝清微攙扶的力道起身,靠在床頭。
謝清微端起床頭櫃上放涼的白開水,又加了一點熱水,溫溫的,剛剛好。
秦攸喝了一口,就抬手推了一下。
謝清微將水杯放回床頭櫃上,又問道:“要不要吃點東西?”
“我吃不下。”秦攸搖搖頭,苦澀地道,掀開薄被,“不行,我得去看看相思。”
“秦阿姨,你慢點兒。”謝清微連忙扶住身形微晃的秦攸。
秦攸疾步走到秦相思的房間門口,氣喘如牛,伸手欲推房門,卻是在半空中遲疑許久沒有動作。
謝清微當然不會催,而是如同木頭一般站著。
這場景,就算是上輩子給她添堵無數的秦攸,她也覺得挺慘的。
“要不,”秦攸顫聲道,“我們還是等相思醒了再來?”
謝清微點頭,溫聲道:“好。”
說著,就要扶秦攸回房間去。
秦攸卻不動,靜靜地站了片刻,推開了門。
“秦阿姨。”謝清微欲言又止。
“我不能逃避。”秦攸輕聲道,“我若是逃避,就沒有人心疼相思了。”
謝清微略一沉默,淡淡道:“我帶了藥。”
“小謝,”秦攸偏過頭,看她一眼,誠懇地道,“謝謝你。”
她之前接受謝清微,是迫於形勢——裴簡看重謝清微,裴之行喜歡謝清微。
裴簡是厭了她,這輩子恐怕都不想看到她了。好在,還有裴之行。
裴之行是她的希望,她跟謝清微搞好關係,才能維持住在裴之行那裏的存在感。
再說,裴家的長輩不止一次說過,無論是性情還是行事,裴之行肖似裴簡。
裴簡跟裴老太太是如何走到這樣生疏的境地,秦攸一清二楚。
她不想步裴老太太的後塵。
謝清微待她並不熱絡,聯係也不頻繁,顯然是沒有討好她這個未來婆婆的想法。
秦攸雖然有些失落,但很快就想通了——現在的年輕人都很有個性,謝清微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俘獲裴之行的心,肯定是有她的過人之處,那她驕傲一點也正常。
直到今天,裴之行不見人影,她的身邊隻有謝清微可以依靠,她才真的接受了謝清微。
本來嘛,謝清微作為裴家未來的當家夫人,就該處理這些女眷的事的。
“相思有哪裏做得不對的,你多擔待。”秦攸還替秦相思找補了一句。
謝清微笑了笑,輕聲道:“我們動作輕一點,別把相思吵醒了。”
“嗯。”秦攸點頭,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看了一眼,就嚇了一跳。
秦相思不知道什麽時候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某處,正無聲地落淚。
“相思,”秦攸在床邊坐下,隔著被子保住秦相思,焦急地道,“你這是怎麽了?別嚇媽媽啊。”
秦相思恍若未聞,毫無反應,眼淚卻流得更凶。
“小謝,”秦攸一臉心疼,卻手足無措,轉頭找謝清微,“這怎麽辦呐?”
謝清微心中直歎氣,麵上卻絲毫不顯,走進兩步,看著秦相思道:“相思,昨晚的事,行哥都查清楚了,欺負你的那些人都在他手上。”
秦攸聽了,愣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好!我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秦相思眼睛轉了轉,似是還有些不明白。
“相思,”秦攸從床頭櫃上抽了紙,給秦相思擦了擦眼淚,“你聽到了嗎?你哥哥替你出頭了。”
秦相思遲鈍了看一眼秦攸,又看向謝清微,哭道:“媽,嫂子,我沒臉見人了。”
“行哥會抹平這件事,”謝清微淡淡道,“你先別想那麽多,先把身體養好。現在,比較棘手的是,”她猶豫了一下,在秦攸發白的臉色中繼續道,“你磕的藥,是最新型的,很容易上癮。”
“什……”秦攸如遭雷擊,“什麽上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