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時來運轉的公孫暮
公孫照看著麵前的骸骨，神色複雜。
檢查骸骨的仆役說道：“屍體已經完全白骨化，衣物也早已腐朽，看上去，應該已經死了超過十年了……”
公孫照伸手捏住了自己下巴上的小胡子，沉默不語。
一旁的公孫暮對這件事非常疑惑，為什麽突然要清理這個荒廢已久的宅院，而且還在裏麵發現了一具骸骨？
於是公孫暮問道：“家主，這具骸骨的來曆……您知道？”
公孫照渾身一震，似乎剛剛陷入了沉思。
他長歎一聲，說道：“我也不確定他是不是我想的那個人，但我覺得十有八九就是他……”
公孫照揮了揮手，遣散四周仆人，整個密室中隻剩下公孫照和公孫暮兩個人。
公孫照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說道：“接下來我說的事情，涉及家族秘密，你不可外傳。”
公孫暮的心頭猛地一跳，家族秘密這種事情可不是公孫暮這種地位的人能接觸到的！
於是公孫暮豎起了耳朵，他也非常好奇公孫家族到底有什麽秘密。
公孫照說道：“我懷疑，這具骸骨是我離家出走的一個族兄。那個族兄當年主動脫離家族，放棄了自己的名字，也放棄了自己的公孫姓氏……之後，他卻在紅塵大陸闖出了不小的名堂。”
公孫暮隻敢聽，不敢問，但公孫照似乎也知道公孫暮想問什麽，直接就說出了答案：“他叫公孫威。”
“他修為極高，早年時期更是擅長使用大劍。嘉兒走的時候，拿走了族中武器庫中的那把巨劍劍坯，讓我想起了我的那位族兄。”
“身背巨劍，再加上他當時說的那句莫欺少年窮的豪言壯語，實在和我當年的族兄公孫威太像了！”
“之前我隻覺得，這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宿命，但如今，我覺得可能不是這樣……”
“如果這具骸骨就是我的族兄公孫威，那麽我想嘉兒很可能是得到了他的傳承！”
公孫照直視著公孫暮的雙眼，表情嚴肅地說道：“如果嘉兒真的得到了公孫威的傳承，那麽他就是我公孫家族最重要的族人，是我公孫家族提升爵位的關鍵！”
公孫暮被看得有些發毛，卻又想到之前公孫嘉被退婚的事，心裏不禁有點火氣：“但他已經走了，之前在我們自己家的議事大廳，被嚴家悔婚不說，還被逼著立下賭約……”
公孫照伸手捏住了自己的胡子：“公孫超和那嚴菲青早就情投意合，這事除了嘉兒之外，大家都知道。嘉兒和那嚴菲青隻能算是有緣無分，我準了他們悔婚，也是有這方麵的考慮。”
“那賭約呢？這不是在把責任往嘉兒腦袋上扣？”
公孫照露出了老狐狸般的微笑：“這事確實怪我沒有想到，這個嚴菲青倒也是心狠，也或許也是受了長輩的授意，想髒我們公孫家族。我當時本想解圍，但嘉兒卻答應得太快了……還說出了那句莫欺少年窮的豪言壯語。如今想來，這對嘉兒來說，或許也是一種激勵。”
公孫暮當然不認同這種解釋，但也不好說些什麽。
公孫照轉身過身，繼續盯著骸骨，說道：“我現在有點期待，三年之後，嘉兒會變成什麽樣子了。”
說罷，公孫照話鋒一轉，對公孫暮說道：“你雖然修為很低，但卻也因此頗精商賈之道。如今大長老年事已高，辦事難免昏聵，從今日起，你便去族中賬房幫助大長老吧。”
公孫暮身形一僵。
要知道公孫家族的大長老可是管家族財務的，可以說是家族財權的掌管者！這財權可不僅僅是貨幣銀錢，還包括了家族的修煉資源，功法丹藥等等，是家族中最重要的位置之一。
大長老年事已高，最近就要選出族人繼承家族財務的差事，是大家都知道的。
這可是地位極高的肥差，全家上下每個支脈可都是死死盯著呢！幾個嫡係幾乎都為了這個差事爭破了腦袋！
結果公孫照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把公孫暮給送到了大長老的身邊！
說是“幫著做事”，其實就是這一職位繼承人的意思！
這對於公孫暮來說可真的是麻雀變鳳凰了！
於是公孫暮帶著顫音說道：“是！”
“你去叫人來，將這具骸骨好好收起來。另外，將這間密室以及上麵的宅院，都再好好搜一搜！”
公孫暮彎腰行禮，態度變得恭順了許多：“是！”
…………
華燈城，一架樸實的馬車帶著一小隊護衛，悄悄出城。
說是悄悄，其實也並沒有躲避什麽，隻是這車隊，並沒有任何旗幟，不知是屬於哪方勢力，也不知馬車中坐著的是何許人也，所以才顯得有些神秘罷了。
但這種事情在紅塵大陸是最尋常不過的事情，沒有人會在意。
除了幽靈。
目送車隊離去的毒老和公孫嘉二人，正在華燈城的街道旁竊竊私語。
剛剛兩個人又去了一趟賣材料的店鋪，結果寄魂木還是缺貨，下次進貨要等兩個月以後，秦霄覺得在華燈城應該是買不到寄魂木了。
“毒老，為什麽要等這趟馬車？這馬車裏坐的是誰？”
毒老回答道：“應該是宋家的宋晴天。”
“宋晴天？就是那個……華燈城第一美女？”
秦霄頗為驚訝地看了公孫嘉一眼：“你怎麽知道的？”
說實話，華燈城第一美女這個稱號，秦霄自己都沒打聽到！
不過想到宋晴天那臉盤，那身段，那氣質……這稱號，倒也算是實至名歸！
公孫嘉嘿嘿一笑，說道：“時常在毒老身邊，像打探情報這種事情，我也學了一點。之前在酒館的時候，聽到店裏夥計議論過她。”
秦霄恍然，他的消息來源大多來源於宋家和鄭家這種家族之中，而這所謂的華燈城第一美女，都是流傳坊間的非官方消息，在家族之中自然難以聽到。
秦霄不禁腹誹：“最近怎麽感覺這個公孫嘉並不像我想象的那般老實……”
工具人要有工具人的覺悟！
公孫嘉說道：“這個宋晴天，自從她爺爺宋家七長老被殺之後，修煉就頗為努力。如果馬車裏的是她……那她應該是趕去星塵城參加星塵學院的招生考試了！”
毒老點點頭，撫須說道：“不錯，正是如此！”
公孫嘉問道：“毒老，為何要關注這個宋晴天呢？”
秦霄搬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說辭：“近日，我仔細算來，這個宋晴天也算是和我的一位故人有關係，所以才稍微關注了一下她。”
公孫嘉恍然：“原來是這樣啊……”
秦霄聽出了些許問題，問道：“怎麽？你之前以為是為何？”
公孫嘉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弟子以為，是因為毒老和我去宋家尋求庇護，結果卻害宋家七長老被殺，所以毒老過意不去，才關照七長老的後人……”
你猜對了！
毒老輕咳兩聲，強行辯解道：“咳咳，這個宋家七長老之死，雖然和我們有一些關係，但卻並非主因……你我不必太過自責。至於七長老的後輩，如果能關照，自然也是要關照的。這個宋晴天有了這樣一重身份，我們更應該關照關照。”
宋家七長老的死一部分是因為秦霄禍水東引，另一部分則是自身修為不到家，四星打不過三星，這誰能想得到啊。
公孫嘉撓頭說道：“這個宋晴天早在很久之前就升到一星，論修為比我強上不少，我就算想關照，恐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不如毒老你再教我一些快速提升修為的方法吧，把我整到二星，這事兒就好辦了！
公孫嘉雖然是這麽想的，但他不可能說出來，隻能用眼神瘋狂暗示。
毒老並沒有看到公孫嘉的暗示，隻是緩緩說道：“這個宋晴天出城前往星塵學院，你我都猜得到，你覺得鄭家猜不猜得到？”
見到毒老沒什麽表示，公孫嘉頗感失望，不過卻不耽誤他回答：“鄭家應該也是知道的……毒老的意思是，鄭家會對宋晴天不利？”
毒老點點頭，說道：“不錯，這個鄭家，恐怕已經策劃了一場針對宋晴天的刺殺計劃，打算在半路截殺！”
公孫嘉先是臉色一白，但想了一下之後就立刻反對：“這不太可能，截殺家族後輩，這種事情一旦被發現會對家族造成巨大影響，鄭家沒必要為了殺一個後輩自毀家族傳承！”
天才年年有，但成長到四星的卻也是鳳毛麟角。為了一個尚未成長起來的好苗子，用家族名譽為代價去截殺，這不符合邏輯！
其實如果不是殺戮係統已經給出了明確的任務，秦霄自己也不太相信這事！
在收到任務之後，秦霄告別宋晴天，第一時間就去鄭家轉了一圈。
可是秦霄完全沒有查到任何有關於宋晴天的陰謀。
至於對宋晴天的仇恨，就更說不上了。
畢竟死得是鄭戩，他雖然是鄭家的天才，卻嗜血如命，常常殺人，連鄭家的族人仆役也被他殺了不少。鄭家除了鄭九州之外的其他族人，對於鄭戩都是避猶不及。不僅沒人想給他報仇，更沒有人會把他的死聯係到宋晴天身上。
至於鄭九州和鄭東洵，一個因為錯失了稱孤道寡的機會，一個因為自己的哥哥頂罪而死，兩人確實充滿了黑暗氣息，但他們的仇恨並沒有明確的指向性，更沒有指向宋晴天這個宋家的後輩。
但，秦霄是相信殺戮係統的，因為他覺得殺戮係統這種東西，從設定上不太可能坑人。鄭東洵截殺宋晴天一事必會發生，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秦霄當然不可能和公孫嘉說殺戮係統的事，所以他拿出了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誆騙……說服公孫嘉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