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20章 抱大腿的時刻來了!
這會兒見著白憐神色正常了,宮女緊皺的眉頭也總算是舒張了。
聽從白憐的吩咐,脆生生地就應了聲:“是,奴婢這就去。”
可就在轉身的時候,那宮女又忍不住多問了一句:“話說娘娘,您怎麽突然就想起要穿那件宮裝了可是要出門”
“當然了,如今趙婉兮失勢被囚禁,誰還能耐我何不趁機好好出去走走,難道還要繼續窩在這個鬼地方發黴不成
走,去長菁宮,給皇貴妃娘娘去請安”
順便,也該探一探緊要的虛實。
需要抱緊大腿的時刻,來臨了。
事實證明,白憐的這個決定,還真是沒錯。
歐陽華菁對她的態度,依舊還是高高在上不冷不熱的,但是一番奉承上去,她也到底沒讓白憐失望,下令封妃。
以皇貴妃的身份,提拔白婕妤為白妃,縱觀整個後宮前朝,竟也沒人有半點異議。
當然,有異議的人,也不大能說得出話來。
地牢陰森,環境還是一日既往地讓人不敢恭維。
即便是小橙子暗中已經安排打點人照應過了,但是為了避免被人看出端倪來,趙婉兮也之能暫時忍耐著,不敢做的太過分。
唯獨好的一點是,或許也是私心使然,那日歐陽晟乾走的時候,到底還是吩咐人為她供應飯菜。
不必繼續餓肚子,除了日子熬的無聊一些,其他還好。
這日趙婉兮用過飯食,暗中用藥膏敷過了臉,閑來無事,隻能看動物打架。
正望著兩隻老鼠因為爭搶食物而撕咬的不可開交時,忽聞外麵鐵鏈響動,最外麵的牢門被打開了。
沒等她仔細去琢磨,這種時候,又是哪個那麽有閑心逸致前來看望她時,一道似乎許久不曾聽到的久違嗓音遠遠傳了過來。
“趙婉兮,你可還記得本宮”
最近這段時間的事情,當真是多。
憑心而論,乍然之下,趙婉兮猛地間還真就沒意識到這突然出現的嗓音是誰的。
直到下意識地一眼掃過去,還沒看清楚人臉,首先瞥見一抹熟悉的白色錦緞暗紋宮裝時,腦海中的那根弦,才總算是被觸及到了。
“白憐”
隻是
眉梢忍不住稍稍揚了揚,再度稍稍回憶了一下對方適才那聲打招呼的話語內容,趙婉兮神色微沉。
本宮
不過隻是數日沒見,這白憐就已經張狂到如此地步了
揚眉繼而眯眼間,白憐已經走近。
也不打開牢門,就那麽隔著木頭神色不明地打量著她,上上下下地端詳了片刻,方才啟齒,音色莫名。
“真沒想到,堂堂婉兮皇後,竟然也能有今天這一日”
果然是來看笑話的麽
微沉的神色沒動,不過嘴角稍稍翹了翹,趙婉兮溢出點兒鄙夷來,漠然冷嗤。
“這有什麽想不到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又能預測自己的未來一定會如何
便是連你,在被人逼迫走投無路的那個時候,莫約也不曾想到過,自己時來運轉,竟然還能遇到冷君遨出手相助吧”
一開口便是嘲諷,著實不在預料之外。
能在地牢這種地方見到對方,趙婉兮不用想也知道,對方肯定不是特意來心疼她的。
畢竟落井下石這種事情,有的是人喜歡幹。
隻是,倘若是論起這嘴皮子功夫來,她未必就能吃得了虧。
先是毫不客氣地直接朝著白憐的軟肋上戳,提醒她當日的窘境,不過也就是一介小小民女出身之外,還不忘故作歎息地搖頭。
“可惜啊,俗話說得好,這好心未必能有好報,我想,要是遨一早知道自己出手救下的,居然是這麽個蛇蠍美人,怕是”
絕對會後悔。
眼下是個什麽形式,歐陽華菁同逐月掌權了後宮,在這樣的情況下,白憐還能安然無恙,明顯就知道是什麽貓膩了。
趙婉兮話不僅說的犀利,心裏頭也是忍不住地開始後悔,這麽個禍害,當初就該早收拾了
誰知道白憐背著她跟冷君遨,又幫著旁人幹出過什麽壞事
而她話裏行間,以及尚未直接說出口的那聲後悔,儼然一把利刃,隻朝著白憐心窩子戳。
來之前沒多久時,她還追憶往昔來著,這會兒被趙婉兮當麵這麽一揭,饒是白憐極力維持著淡定自然,麵色也依舊還是禁不住稍稍白了白。
更為奇怪的,卻還是她的態度。
竟一改剛剛進來時候的囂張,不聲不響地站在那裏,任由趙婉兮出氣責罵。
一直等到趙婉兮察覺到異常,住嘴狐疑地望著她時,白憐這廂才總算是有了點兒不太一樣的反應。
不似以往那副惺惺作態,故作楚楚可憐的模樣,神情看上去稍加堅毅,卻又帶著一股子顯眼的後悔跟懊惱。
隻是趙婉兮提防她有詐,完全不曾看在眼裏。
反而還繼續極其諷刺冷笑。
“如今朝局逆反,你暗助有功,怎麽也算是一個大功臣了。
不去新主子那裏討賞,好好享著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卻又來我這裏做什麽
這幅模樣給誰看小心裝過頭,傳進你新主子耳朵裏頭,可就不好了。”
對白憐的怨恨,可不僅僅隻是她站在了歐陽華菁她們那一邊,更為可惡的是,這人本就不該頂著同昔日雲子佩七八分相像的臉,去做那些齷齪的事情
倘若沒有她的緣故,指不定事情還未必能有現在這麽糟。
換而言之,莫說是冷君遨,就是連趙婉兮,看著那張熟悉的容顏,多少也還是忍不住有些於心不忍。
也正因為如此,對於白憐這個人,就更加是沒有什麽溫情可言。
這一開起口來,沒有顧忌,自然是什麽難聽說什麽,一番話了,趙婉兮又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麽似的,做恍然大悟狀。
“哦,對了,現下這個皇上,對於你的新主子歐陽華菁,那可是絕無二心,便是有這張臉,也未必管用。
白憐,本宮估摸著,你還得好好下一番功夫。”
毫不掩飾的譏誚,每一句帶著刺的話語,那就是無形的巴掌,每一句都極有力地往白憐臉上扇。
聽得白憐臉色漲的通紅,藏在袖中的手,止不住地暗緊。
微顫的指尖,不著痕跡地帶著點兒蒼白。
不過便是被羞辱至此,她也沒有發火,深呼吸調節著自己的情緒,差不多了,突然上前兩步,撩開衣袖伸出手。
看清她拿在手上的東西,趙婉兮眼皮子禁不住一跳。
就像是壓根沒有發現她的異常一般,白憐一手扶著牢門上的鎖,一手將手中的鑰匙捅了進去。
隨著嘩啦聲,門鎖鐵鏈應聲而開,手一鬆,便稀裏嘩啦地掉落在了地上。
再用手輕輕一拉,牢門就開了。
眼見著對方一係列動作,趙婉兮不僅麵色,就連心裏頭,也是諸多不解,心知對方肯定沒有可能是來救他的,畢竟外麵那麽多雙眼睛看著呢。
也就勉強忍著自己的好奇,眯著眼睛等著白憐的下一步動作。
豈料白憐也不說話,開了牢門之後,見趙婉兮沒什麽動靜,頭一低,便兀自進了牢房。
先是繞著不大的牢房走了一圈,最後停留在趙婉兮往日正常休息小憩的地方,端詳了片刻,這才轉身麵對著趙婉兮,竟是盈盈一笑。
那一笑的驚悚程度,對於趙婉兮而言,不亞於聽到了什麽噩耗。
還道是對方發現了什麽,趙婉兮眉頭一皺,就要上前查看,哪知白憐這次卻搶先一步,不再裝啞巴,主動先開了口。
態度是如同被跪附身一般的恭敬,謙卑。
“是,皇後娘娘教訓的是,白憐出身微賤,注定配不起富貴。不論是對上您,還是皇貴妃,都是一般低賤不堪。”
也正因為如此,那些所謂的恩寵,對於她而言,從頭到尾,就僅僅隻是一個笑話罷了。
隻可惜,關於這點的認知,到底還是來的太晚了。
細想起來,莫約也就是當初冷君遨的耐性跟溫和,給了她不該有的奢望吧。
明知道那根本就是屬於另外一個人的,卻也想著或許可以努力爭一爭。
想通了,自然也就從幻想中清醒過來了,本就是滿心羞愧跟後悔,此時被趙婉兮這麽一說,白憐隱隱之間,竟也生出點兒無地自容的情緒來。
可惜的是,她的想法,並不為趙婉兮所知。
相反,聽完她的話,趙婉兮第一個感覺,依舊還是詭異。
“嗯”
這有點不正常啊,按照正常程序,此時此刻,不應該是白憐的專場,帶著自己耀武揚威才對麽
陰晴不定神色不善地盯著對方看,一直看到白憐神情稍顯局促,而後又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定一般地長長出了口氣。
等到再開口時,說出來的,卻是令趙婉兮再沒想到的一句感歎。
“如果這是注定的結果,我寧願那個人是你。”
“什麽”
意思
什麽是她
白憐這話,惹人深思
也因為白憐這句莫名其妙冒出來的話,突然之間,牢房中的氣氛就有些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