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9：綢繆
他知道自己若不拿出實質的誠意，恐怕對方是不會拿出證據交給他了。
他咬咬牙，接著道：“閆公子，若是能助我無極閣解決此次危機，不但秘籍奉上，還可以點撥指正。”
閆妄笑眯眯的坐正身子，從包袱裏掏出一個東西遞給他：“閣主客氣了，咱們以後不定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生分。”
“這是？”孫無忌打開，發現是一枚令牌，點雲穀的令牌。心裏有些失望……
令牌這玩意，在一定程度上，是能算證據。
但是人點雲派也有理由反駁嘛，比如：弟子糊塗，弄丟了令牌，被你們撿到。
一推二五六，反正不承認。
其他證據也沒有，雙方隻能和稀泥，慢慢掰扯這事兒。
不過，隻要把水攪渾，最終越來越複雜，大家就懶得追求真相了，這倒也是個辦法，起碼能拉著點雲派一起下水，總比無極閣獨木難支好得多。
閆妄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點雲派不也是啥證據沒有就瞎扯嗎？他可以，難道無極閣就不行？而且有這個東西，我們還可以做做文章。”
孫無忌聞言，目光微微一閃：“哦？閆公子可有妙招？”
問這個問題，不是孫無忌沒辦法。
他堂堂無極閣閣主，沉浮江湖這麽多年，怎麽會沒辦法？
之所以這麽問，是存在考驗閆妄的意思。
若閆妄回答令他滿意，他自然會履行承諾。反之……那就好聚好散吧，就當結個善緣，把武學賣給他也無妨，指點就算了。
不要以為，武功秘籍是多珍貴的東西。
真正珍貴的，是在練武的時候，有經驗老道的人從旁指點，避免你走彎路子。
畢竟文字這玩意，一千個人，能看出一千種意思，而越是精妙的武學，就越是要謹慎對待。
若不是主角光環，拿著秘籍瞎幾把練，九成九會練廢。
剩下的少數，還是誤打誤撞，摸到皮毛，但如果沒有人指點，終歸免不了白費許多功夫，甚至於走進死胡同。
真正的武學宗師，也不是所謂的全能。看一眼就能推演出精髓的武功，隻能明武學太垃圾。
每一種武學，尤其是赫赫有名的武功，都是創造者嘔心瀝血創造出來的，自有其精妙之處，若那麽容易被人看透，哪還分這麽多門派？
若是閆妄的回答，令孫無忌滿意的話，他也不會吝嗇，指點閆妄修煉的精要。
無極閣在江湖上，也隻是二流門派，沒有那些頂級大派的繁瑣規矩，如果不從善如流，他們早就撐不下去了。
“栽贓，嫁禍。”閆妄笑了笑，眼神泛著幽光。
孫無忌質疑：“他們會信？”
“咱們需要他信？咱們隻要讓其他人信就可以了。”
閆妄嗤之以鼻，冷笑一聲：“一個賊會自己是賊嗎？他們承不承認，跟咱們沒有太大關係，隻要擺出真相，證據，引導其他人的想法，就算他們不認，鍋也得背好。”
狠。
老辣。
孫無忌頓時對閆妄刮目相看。
閆妄撚動茶蓋，刮著茶沫，慢悠悠的道：“我父親曾經過，其實所謂的真相，並不是那麽重要。
重要的是，要讓大多數人認為，這就是他們知道的真相。這樣的話，就算不是真相，又如何？”
“……傳言不對啊。”
孫無忌心裏犯嘀咕：“風評傳言，閆家大公子，不是個癡迷武學，但並未行走江湖的雛兒嗎？怎麽行事風格如此老練狠辣，活像在江湖沉浮數十載的老油子。”
實話，孫無忌恰巧也是想用這種辦法。隻要能成功，甭管凶手到底是不是點雲派，到最後都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
閆妄品了一口清茶，悠悠道：“辦法，就是這麽個辦法。就看閣主你，到底想做到什麽程度了。”
“有區別？”孫無忌下意識接口。
“當然。”
閆妄笑了：“打蛇七寸，如果想徹底除掉點雲派，那就得做絕，比如順手捏造些點雲派跟魔道妖人勾結的傳言，再偽造些證據。
屆時號召其他門派，共同聯合起來，點雲派自然死無葬身之地。
若隻是想減輕無極閣嫌疑，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到點雲派身上，那就隨便糊弄一下就好，和稀泥嘛，等事情徹底亂了，大家也就懶得追求真相了。”
孫無忌遲疑的道：“江湖行事，做事留一線。不過點雲派既然敢抹黑我無極閣的名頭，自然也得給他們點教訓，否則的話，來日豈不是更過分。”
白了，無非五個字：做事要適度。
殺人絕戶這事兒，最好還是別幹。不然的話，就會被其他正道門派排擠，這樣對無極閣而言，得不償失。
閆妄含笑接口：“這件事閣主大可以假手他人。一個初入江湖，不懂江湖規矩的新人，而且身份不凡，如此縱然做的過分，也情有可原。”
“然也。”孫無忌轉頭，四目相對，同時看到彼此眼中的笑意。
既然協議達成。孫無忌也不拖遝，起身朝外走去：“閆公子，隨我去藏書閣。”
來到藏書閣。
閆妄輕聲道：“孫閣主，內功心法，我已經有了選擇，所以我真正想學的，其實是無極閣的【紫電驚雷手】【盤龍遊身決】。”
“哦？”聽到他這話，孫無忌心裏即鬆了口氣，也有點失落。
雖然他已經打算好，如果閆妄提出，要無極閣的內功心法，他會給個閹割版。
但閆妄竟然沒有提這個要求，而且有了選擇？難道比他們無極閣的內功心法還好？
不過結合閆妄的背景，搞到好的內功心法，也在情理之中，可以理解。
倒是他的那兩種武學，前者是掌，拳，爪，以淩厲狠辣著稱，在江湖上頗有名氣。後者則是一種挪移身法，更傾向於平地騰挪，近身纏鬥。
這兩種，都是無極閣獨有的武學，縱然算不上江湖頂尖，也是一流的檔次，隻是局限性有點大。
閆妄咳嗽一聲，先聲奪人堵住了他的嘴：“當然，若是閣主怕我拿了秘籍就跑路，可以先給我前麵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