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震驚
這次,我真的嚇到了,感覺空氣都快凝固了!
第一次在天花板上看見小孔,我可以安慰自己是不經意的 , 但早上才堵上的孔 , 晚上又被打開,我無法再平靜
而且更恐怖的是,那隻盯著我的眼睛明顯睜得比之前那一次大了不少,盡管看不到它的表情,但我依然能感覺到它的怒氣,像是在狠狠地質問我:為什麽要把孔堵起來?你為什麽要把孔堵起來?
我神經越繃越緊,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感油然而生。
我無法坐視不理,捏著拳頭再次衝到樓上去。
早上的時候,我尚且覺得是有人在搞鬼 , 但現在這個時候 , 我已經完全排除了這種可能 , 這個屋子裏死過一個女人 , 所以那我斷定 , 打孔的就是那個女人 , 而此刻 , 正是她隔著天花板盯著我看 , 確切地說是她的魂魄 , 不知道她是單純地想嚇唬我 , 還是有什麽別的想法。
我手裏一直緊緊拽著淩霄宮裏雲陽道人送給我的念珠 , 我知道這念珠的功效一定能夠鎮堵住那些陰魂。
想來也真是好笑 , 我堂堂一生死繡嫡係傳人,時常接觸到陰魂之類 , 卻連一個屬於自己的護身符都沒有,還得依靠別人送我的念珠來保護自己。
想縱是這樣想 , 我沒有停下腳步,直接往著樓上走去。
這一次 , 門依然沒有關,當我走到門口時,門竟然自己從內部打開,像是在替我開門一般,嚇得我差點轉身 , 拔腿往回跑。
我深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 然後緩緩朝屋內走去 , 剛跨進門檻 , 鐵門‘咚’地一聲從背後關了起來。
除了死在這裏的那個女人 , 誰還能做出這種事情。
我內心已經不是怕與不怕的問題,腦子裏飛速回憶 , 想想自己曾經有沒有得罪過這個女人,還好,記憶裏沒有與她發生過任何爭執的情況。
我總算安心許多,因為我知道,鬼魅一般不會招惹普通人,我素日與她沒有恩怨,她自然不會找我麻煩,隻是她刻意引著我來她家,究竟為何事?
我壯著膽子咳嗽一聲,在屋子裏轉了一圈 , 確定沒看到別人以後,對著空氣裏問:“樓上的姑娘,是不是你?”
空氣裏沒有傳來回答,當然 , 如果有回答 , 就不是鬼魅的問題,而是人作怪。
很快,我看到窗台上的窗簾動了一下,卻沒有風吹進來,像是女人在用這種方式在回答我。
我定了定神,走到窗戶邊不明所以,問:“你引我到這兒來想幹什麽?”
這次,窗簾沒有再動。
我心裏忍不住想,陰魂無法說話 , 無法回答,難道是在用窗簾的晃動來回答‘是’與‘不是’?
於是我又問:“你是樓上的姑娘對不對?”
這一次 , 窗簾又動了 , 我心裏由先前的恐懼變得開心 , 看來我猜對了。
我繼續問:“你找我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想要告訴我?”
窗簾又動了 , 我心裏一陣歡喜 , 之前的那種恐懼感漸漸被喜悅代替 , 我問話也變得越來越快。
“是和你的死有關嗎?”
我一邊問 , 一邊盯著窗簾 , 看著它動了之後 , 繼續問下一個問題:“我聽說你是自殺的,你真的是自殺的嗎?”
這個問題問出以後 , 窗簾沒急著動 , 而是在過了大概五六秒之後,開始猛烈地搖晃 , 那樣子,就像是一個熊孩子在用力扯動窗簾 , 窗簾上的塑料環被拉得‘咯咯’響。
我意識到事情似乎不像我想象的那般簡單,忙又問:“你不是自殺對不對?是有人殺了你 , 你死不瞑目,所以才找到我,想讓我幫你是不是?”
此話一出,窗簾的劇烈晃動猛地停了下來,接著恢複之前的晃動速度,很緩慢 , 像被微風吹過一樣。
我知道我又猜對了。
“可是,我要怎樣才能知道是誰殺了你?”
一句話說完,窗簾的晃動立馬停了下來 , 我想她和我一樣 , 也不知道該如何告訴我自己被殺的事情吧 , 畢竟我不知道她的情況 , 無法用她能回答的是與不是問她。
我和她不過點頭之交,她認識的人 , 我不認識。
事情暫時陷入僵局,我忍不住在房間裏走了一圈,當走到臥室的時候,猛然抬頭看到有個地方的牆壁上有石灰脫落,看起來像是那個地方原來貼著什麽東西,之後被撕掉,由於澆水的粘性,撕開時石灰跟著脫落。
牆上能貼的東西,無非是畫、照片等等 , 以這個高度,貼照片的可能性最大。
我走回到客廳,對著窗簾位置問:“你客廳的屋子裏之前是不是貼了很多的照片?”
話音疑惑,窗簾開始晃動 , 我又問:“那些是你個人的照片,還是……”
說到這裏 , 我腦海裏忽然想起早上在物業是和門衛大哥的對話。當時他告訴我說,在女孩死了的第二天,她家裏的東西就被她男朋友全部搬走。
照理說,雖然警察認定女孩是自殺,但男友即便再急,也不應該在女友死亡,還未下葬的時候,便急著搬走女友家裏的所有東西 , 除非那些東西裏 , 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有了這個想法 , 我開始好奇女人她男友的身份。
思考片刻後 , 我問女人:“你的死 , 是不是跟你男友有關。”
話音一落 , 隱約中聽到‘嚶嚶嚶’的聲音 , 像女人的哭泣聲 , 我頓時有點慌 , 莫不是被我說中 , 女人心裏難受,忍不住哭泣?
我忙安慰她別哭 , 我一定想辦法幫他找出她的男朋友 , 幫她報仇,可那‘嚶嚶嚶’的聲音絲毫沒有停下的跡象 , 反而變得越漸清晰,在兩三秒之後 , 忽然感覺一陣冷風從我臉上吹過去,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 接著那‘嚶嚶嚶’的聲音開始由近變遠,片刻的功夫,消失在了耳邊。
我一時沒明白怎麽回事,忙衝著屋子裏問:“發生了什麽事?”
空氣裏沒有回答,窗簾也沒有動,我繼續說:“小姑娘 , 你還在不在?在的話就晃動一下窗簾,讓我知道你在這。”
等了幾秒 , 依然沒有回答 , 而此時 , 樓下突然傳來一陣汽車啟動引擎的聲音 , 在夜裏顯得尤為清晰。
我忙從窗戶口往外望,隻見樓下有一輛大紅色的跑車 , 我從窗戶探出腦袋的同時,那輛跑車一轟油門,疾馳而去,我甚至沒來得及看清楚車牌號,隻隱約看到它是一輛大奔,很快消失在了夜色裏。
眼看車子離去,我是追不上的,隻能把腦袋縮回來,試著再問女人的事情 , 希望能得到她的回答,可我一連問了十幾個問題,沒再見窗簾動一下 , 房間裏非常的平靜。
我忍不住想 , 莫不是剛才那輛紅色大奔裏的人就是女人的男友,不僅殺人,連女人的魂魄都不放過?
想歸想,沒有證據,我無法肯定我的猜測,隻希望女人再出現一次,哪怕隻需短短一秒,讓我知道她還在這個屋子裏也好,但最終我的希望落空了。
當天晚上回到自己家後 , 我特意躺在沙發上 , 想透過天花板上的小孔看到那隻讓我驚恐的眼睛 , 很遺憾 , 那隻眼睛再沒出現過 , 憑空消失了一般。
我越想越覺得蹊蹺 , 第二天到紋身店以後 , 忍不住把這件事告訴了秋子 , 想讓她幫我分析分析。
秋子聽完後 , 很興奮地說要去女人家看一看 , 我想也沒想 , 答應了下來。
以秋子小神婆的本事 , 興許去了現場會有不一樣的發現,於是我二人在傍晚關店以後 , 一起去到女人的家中。
這一次房間門是鎖著的,我找到房東 , 以想租房子為由,讓他開門讓我看看。
房東不知道是不是害怕 , 說他現在沒空,不能帶我去看房子,不過房子鑰匙門衛那裏放著一把,我想看房子的話,去找門衛拿。
我在門衛那裏拿到鑰匙後 , 快速去了凶宅。
秋子在屋子裏轉了兩圈,然後很肯定的告訴我:“這個屋子裏 , 沒有陰魂的痕跡。”
昨天晚上無端擺動的窗簾 , 以及那雙血紅的眼睛 , 無一不在說明這個房間裏有陰魂的存在 , 現在秋子說沒有,那隻有一個可能 , 陰魂已經消失了,而她消失的原因,極有可能就是昨晚突然出現在樓下的那輛紅色大奔。
最後,秋子蹲在地板上的小孔邊,很肯定地告訴我,我在樓底下看到的那隻眼睛,一定就是這間屋子裏的女人的。
她還說,不是每個人去世後,都會化作鬼魂 , 不過有遺願未完成的人,在去世的前七天裏,可以憑借著死前強烈地意願 , 幻化成他們想要的樣子 , 去做某件事情,隻不過這個過程很短暫。
我之前隔著天花板看到的那隻眼睛,就是樓上那個死去女人幻化的,所以當時我才能看的很分明,連她眼睛的紅血絲也看的一清二楚。
但因為持續的時間不可能很長,所以當我去到樓上以後,那隻眼睛便消失了,後來因為我的提問 , 讓女人相信我可以幫她 , 才用最後的意念擺動成風 , 吹動窗簾。
其實秋子的說的和我猜測的相差無幾 , 所以我和秋子同時斷定 , 女人死於她男友之手 , 且他男友是個懂陰陽的人 , 因為怕她的魂魄向別人說出她遇害的整個過程 , 所以將她的魂魄一起收走 , 給她來個屍毀魂散的結局。
昨晚莫名出現在樓下的大奔 , 裏邊的車主很可能就是她男友。
隻可惜 , 我昨晚沒看清楚開大奔的那個人 , 也就無法知道女人男友是誰。
當天晚上,秋子沒有回自己的家 , 借宿在我家裏,就睡在我躺過的沙發上 , 睡覺前,她隔著牆對我說 , 程哥,你說樓上那個女人為什麽要找你?
這個問題,我自己也想過。
我想可能是因為這個女人知道我是紋生死繡的,她覺得我可以幫她?
秋子沒回答,過了一會才說:我覺得這種可能性比較小,相反的,我寧願相信她找你和你是不是紋生死繡的 , 沒有直接關係,興許不管她樓下住的什麽人 , 她都會以這樣的方式引來注意 , 以幫助她找到殺害她的真正凶手 , 隻是碰巧你住在她樓下。
我仔細想想 , 似乎有些道理,我和她不過點頭之交 , 彼此之間並不清楚相互的職業,所以她應該不知道我是紋生死繡的。
說到最後,隔壁傳來秋子幽幽的聲音,“隻可惜……你沒看到那輛紅色大奔裏的人。”
“哎!”我忍不住歎息,這也是我所惋惜的。
這樣過了一晚,第二天中午,閆薇忽然來到我的店裏。
我上次已經明確拒絕過她,不會再幫她查她男友唐栗的事情,以為她不會再來找我 , 沒想到會忽然出現在紋身店……
不過更讓我驚奇的不是閆薇的出現,而是她停放在紋身店外那輛大紅色的奔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