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辮子姑娘
經過昨天窗戶與照片兩件事,我對紅衣尤其穿紅衣的女人產生了一種抗拒和莫名的恐懼。我趁機看了一眼手裏的血玉凝脂,指針跳動的速度都快衝破玉石,從裏邊脫跳出來。
我趕忙甩了甩手,想掙脫開女孩子的手,她卻不讓,而且她的力氣特別大,她感受到我的抗拒之後,壓著嗓子說了一句:“你們先別管我是誰 ,總之聽我的沒錯,這裏很危險,先離開這裏再說。走跟我走。
說完之後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直接拉著我朝西麵的樓上而去。
在她轉身的時候,我看到張啟生終於從兜裏掏出朱砂,但他朝女孩扔出來的時候,女孩剛好拉著我往前走,一把朱砂不偏不倚,全撒在了我背上。我回頭狠狠瞪張醫生一眼,他衝我笑笑,一臉抱歉的表情,然後用嘴型對我說著對不起。我想讓張啟生再想辦法,他卻衝我直皺眉,甚至還用嘴型跟我說:先跟去看看。
也不知道我有沒有有看錯,不過不管怎麽,突然跳出來一個女孩,什麽不說就讓我跟她走,我總覺得有點慌,心裏自然是願意的,但是女孩拉著我的力氣特別大,手像手銬一樣箍在我手腕上,我越是反抗,箍得越緊,完全不給我掙脫的機會。
我心裏恐懼,尤其此刻血玉凝脂的指針還在猛烈的跳動,我現在身邊沒有別的什麽‘東西’,所以在我看來,這個女孩就是導致我血玉凝脂跳動的直接原因。
我衝女孩低喝了一聲‘你放開我’,想強行停下來,不想還沒站穩,餘光掃到剛才我和張啟生趴過的樹洞,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一條白色的繩子,就和之前我們在樓上看上那條捆著橘貓的一樣。之前距離遠,隻以為是一條白繩子,現在近距離看,才發現那根本就不是什麽白繩子,而是一根樹枝,一根淺褐色的樹枝,在路燈光的反照之下,看起來有些泛白。樹枝像是有生命一般,從樹洞裏出來,成波浪形狀,朝著我們的方向襲來。樹枝活了?
這是我從未見過的景象,我嚇得不敢停下,連忙跟著女孩離開。
相比這個女孩,那條如遊蛇一般的樹枝,更加令我恐懼,畢竟我曾經救過女孩,我相信她應該不至於害自己的救命恩人。我和張啟生以最快的速度跟著女孩往上爬,也不知道爬了多少樓,最後停下來的時候,隻覺一陣頭暈目眩,有點惡心。我跟著女孩來到窗前,從窗戶口往外望,發現剛剛從榕樹樹洞裏伸出來那根樹枝已經消失無蹤,底下恢複了寧靜。
我氣喘籲籲,站在原地大喘氣,張啟生比我更累,畢竟他年紀比我大,他一手扶著牆壁,一手捂著自己肚子,邊喘氣邊感歎一句:“太累了。 ”相比我和張啟生的勞累,姑娘跟沒事人一樣,連大氣都不喘一個,我不禁懷疑她究竟是不是人?
趁著她看背對著我看樓下的時候,我偷摸著看了一眼血玉凝脂,驚奇地發現血玉凝脂恢複了以往的跳動速度,指針很緩慢。怎麽可能?
血玉凝脂怎麽能正常?這個姑娘看起來就很不正常。
該不會是壞掉了吧?
我拿著血玉凝脂搖了搖,正好這個時候女孩回頭,我看到她有一瞬間的皺眉,但轉瞬即逝。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把血玉凝脂收起來。
為了化解尷尬,我忙問女孩叫什麽,為什麽躲在這裏,剛剛為什麽救我們,還有,她說的‘危險’又是什麽?
女孩盯著我忽然笑了,笑得特別甜,和第一次在古董一條街見到的時候一模一樣,接下來她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她說:“杞舟哥哥, 你不記得我了嗎?”
杞舟?
什麽玩意?
“小姑娘,你認錯人了吧,我叫程樂,不是你說的什麽杞舟。”我回答。
女孩皺了皺了眉,一副很不能理解的表情,低聲呢喃一句:“是麽? ”說完很快回過神來,做了個無所謂的表情,說:“沒關係, 你叫什麽無所謂。反正隻要你是杞舟哥哥就行了。”這怎麽能無所謂呢?
我正要糾正她,她卻搶先說她叫田玉,我們可以叫她小田也可以叫她玉兒,剛才之所以急匆匆把我們拉開,是因為如果繼續留下,我們很可能會喪命。聽到喪命兩個字,張啟生臉上很明顯寫著不屑,她問田玉:“小田小姑娘 ,你知道我們是做什麽的嗎,你就說我們會喪命,我們話沒說完,被田玉打斷:“我知道,你們一個是陰陽師,一個是刺青師。我和張啟生同時驚愕,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盯著田玉。
張啟生先回神,對田玉說:“小姑娘, 偷聽我們說話就是你的不對了吧?”
田玉挑眉,略帶不屑地看張啟生,“我才 沒有偷聽過你們對話,我早就知道你們的職業,也知道你們來這裏做什麽。我勸你們還是走吧,底下那棵大榕樹的事情,你們是很難處理的,就算處理了,也會給你們帶來不好的後果。”
田玉的話再次讓我驚訝,但我已經不想問她是怎麽知道的,隻想問她關於老榕樹的秘密,不想說話之前,被張啟生搶先。他似乎對田玉的話有些不爽,一個有二三十年捉鬼經驗陰陽術士,被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看不起,他很不服氣。他說:“你又不認識我,憑什麽說我不能處理這棵榕樹的問題
“既然你說你能處理,那我先問你,你知道那棵榕樹裏的秘密嗎?你知道它樹根處的樹洞有什麽作用嗎?還有,剛才從樹洞裏出來那根樹枝又是什麽?”田玉再次打斷張啟生的話。這倒是難住了張啟生,緩了會他說:“現在不知道 ,等我們查過之後,就知道了。”
田玉聽完笑了,低低說:“剛才 若是不是我救你們,可能你們當中一人,恐怕已經成了那榕樹地下的亡魂。
我腦子裏忽然想起剛才看到的那隻橘貓,於是我說:“剛剛我們在樓 上看到榕樹樹洞裏伸出來一根樹枝,把一隻覓食的橘貓捆住,下樓之後沒找到橘貓,難道是被那棵榕樹吃掉了。”我問的很小心翼翼,說完之後更是提心吊膽,生怕得到田玉肯定的回答。然而往往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
田玉說:“沒錯 ,剛才你們看到那隻貓確實被老榕樹卷進裏樹洞裏去了,所以你們剛剛才會在樹洞口聞到血腥味,那些血的味道,正是橘貓的。”我一陣後怕,想起剛才出現在我身後的那條如蛇一般靈活的枝條。
當時如果不是田玉的及時出現,我肯定一直趴在樹洞前查看,那麽樹枝出來時,對我會不會像對那隻橘貓一樣,一把將我捆住,然後拖入樹洞中。接下來就如田玉所說,恐怕我就變成了榕樹下的一個亡魂甚至連自己怎麽死,被什麽殺死的都不知道。
當然,這期間我有機會自救,張啟生也可以救我,但是我們根本不了解榕樹的情況,為何會從樹洞裏伸出枝條都不清楚,恐怕一-時之間,也找不到正 確的方法應對。而我即便不死,也很可能受重傷,或者被嚇破了膽兒。
這樣說起來,我是不是應該謝謝田玉,是她的及時出現,拉開我,救了我?
我衝田玉說謝謝,不想她反衝我笑,笑得特別甜,還說很熟絡地上來挽我的手臂,說‘咱倆之間,不用如此見外’咱倆?
我們有那麽熟嗎?
看田玉對我笑,我總覺得背脊一陣涼悠悠的,尤其她的一身旗袍裝,加上編成兩個辮子垂在身前的長發,總讓我覺得她有些怪。她臉蛋確實挺漂亮的,但打扮很複古,一點不現代,所以整個人看起來悶悶的。
我輕輕推開她挽著我的手,不覺往後退,盡量與她拉開距離,沒想到我退一步,她又悄無聲息地靠上來,我再退,她再進,最後還對我說:“杞舟我, 不,程樂哥哥,你很怕我嗎?為什麽總躲著
我連忙搖頭,“你剛才救了我的命,我感謝你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怕你?”
我說的言不由衷,為了杜絕她再次纏著我,我幹脆站到張啟生身後,然後岔開話題,間田玉:“你好像對底下那棵大榕樹很了解,你可不可以把它的事情告訴我們?”田玉有些猶豫,說知道這件事,對我沒什麽好處。
我說我做生死繡的,目的是為了救人,不是為有沒有好處,既然有委托人找到我們,我們理應幫別人解決問題。
末了我還補充一句,剛剛謝謝她的幫忙,如果她不願意說,我不會強迫她,我會再和張啟生一起去查,勢必弄清楚當中的前因後果與症結所在。
說完以後,我欲要拉著張啟生離開,被田玉攔了下來,她有些矛盾,但還是說:“行,我可以告訴你們榕樹裏的秘密,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你們趟這淌渾水,對你們沒有好處。”田玉猶豫了好一會, 最終還是講榕樹的秘密告訴了我和張啟生。
前麵部分和幽藍說的一樣,榕樹枯萎了兩年多時間,直到一年多以前,這裏忽然來了一群人,在榕樹樹根處,挖出一個洞。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我不曾聽過的,而且聽完之後,讓我驚愕不已的事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