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絕望
恰巧老張和楊老三來了。
他們也聽到了動靜,跑過來施加援手。
但這人都打完了,老張可來遲了,楊老三倒是相當及時,因為他會看傷呀,先讓他給謝誌海看看,這一看,楊老三都嚇了一大跳,連連搖頭。
他說:“這家夥被打得內髒大出血了,而且兩條腿都完全廢掉了,粉碎性骨折,哪怕送到醫院都救不好了,肯定是個廢人,下半輩子隻能躺在床上。”
我們聽著,都不由得麵麵相覷。
這也打的太慘了吧,這簡直就是讓人家生不如死了。
等他醒過來,知道自己這種情況,沒準兒趁著還有點力氣會把自己一頭撞死。
我憂心忡忡,因為這種事很容易會惹上官司,打一架,把人家打得再傷,隻要能恢複過來,還沒什麽問題,就怕這種不能完全恢複了,殘廢了,那可是嚴重的故意傷害罪,哪怕說起責任,雙方得各打50大板,但把人打成這樣的那一方也有莫大責任。
就在我頭大的時候,石敢當雙手插兜走過來,淡淡說:“隻要人沒打死就好,放心吧,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他看向我的眼神,帶著一種高深莫測。
雖然我不明白他為什麽敢誇下這個海口,但對石敢當我一向有迷之信任,就點了點頭,也算是放下了一口氣,就在這時,旁邊忽然傳來謝誌海的怪笑聲。
這笑得,簡直就像是地獄裏的惡魔!
用一句通俗的形容,就是比哭還難聽!
劉洋猛然一扭頭,朝著正怪笑的謝誌海狠狠踹了一腳,把他踹翻在地,但很快他又挺起了身子,繼續癱坐在地,狠狠盯著我們。
我問他你笑什麽,他搖搖頭:“我笑什麽你他媽還不知道嗎?笑這個蠢貨!”
他狠狠指了指癱倒在地,一動不動的謝天。
“我就知道他遲早會有這麽一天,但我沒想到他會慘成這個樣子,我曾經想過也把他的兩條腿打斷,讓他一輩子就隻能趴在床上,當然我不會讓他死,我還會好好孝敬他,誰讓他是我親生父親,又一手把我帶大,給我好吃給我好喝,還找了不少美女陪我玩!”
“但我他媽就是厭惡他,如果能回到那個時候……”
說到這他又猛然一擺手,居然甩了自己一耳光。
“我他媽扯這些有意思嗎?就這樣,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
我看著謝誌海的神情,他確實流露出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絕望。
周圍的兄弟都在嚷嚷,既然謝天的雙腿都被打斷了,那就把他兒子的雙腿也打斷,讓他們做一對同命父子,以後都隻能趴在床上,連吃飯拉尿都要別人幫忙。
聽到我們這麽說,謝誌海渾身打了一個抖,他還是有些害怕的,但又哈哈哈笑了起來,直點著頭說:“行,這個主意不錯,我挺喜歡的,來呀,打斷我的腿呀,把我的腿給打斷了。”
說著,他居然還把兩條血淋淋的腿給伸出來,兩隻手向後撐在地上,還笑眯眯盯著我。
“來,打斷它們,算你有種!”
霍德強衝了過去,揮舞著手中鋼管,指著他腦袋:“你他媽別以為我不敢打,分分鍾把你的腿砸斷,反正,沒聽到我們剛才那位老大說,不用負上什麽責任,倒黴的隻有是你們!!”
謝誌海冷笑連連:“說那麽多廢話有屁用,要打就打,老子腿都伸在那了,伸得都酸了,你還不打?反正成王敗寇,我輸了我認輸,隨你們怎麽著都行,把我殺死我也毫無怨言,反正老子早活膩歪了。”
說到這,他臉上又掛出一絲莫名的微笑,微微仰著頭,眼神裏露出一種遼遠,像在回憶著什麽美好的東西:“自從那天……我覺得我就死了,我醉生夢死,我活成一個窩囊廢,我活成了一具行屍走肉,我這好幾年都是平白賺到的,打死我。”
“我正好去天堂裏跟她道歉,希望她還沒有投胎,她還在等著我。”
他越說,笑得就越有意思。
霍德強點點頭:“老子不會把你打死,隻會把你的腿給打斷!”
他高高舉起鐵管,就狠狠朝著謝誌海的一條腿砸了下去。
謝誌海瞪大眼睛,居然還在那直勾勾看著,好像想要看那根鋼管是怎麽把他的腿給打斷的,他居然一點都不害怕,砰的一聲,火花四濺!
霍德強手中那根鋼管,突然被另外一根鋼管給打飛了。
他猛然扭頭,驚愕的看著我:“老王,幹什麽?幹什麽不讓我打斷他的腿!”
正是我及時伸出鋼管,把他那根給打飛。
我朝霍德強的肩膀拍了拍,揮揮手,蹲在了謝誌海的身邊,盯著他也不說話。
謝誌海在那盯著我。
我們四目相對,他的眼神充滿血腥,也帶著銳利的氣息。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雙眼睛,我有點像是看到我自己。
他忽然哈哈笑起來,他指著我:“我知道了,你為什麽不讓你的手下把我的腿給砸斷,還想從我嘴裏撬出我們謝家所有資產對吧?我們謝家,包括不動產,那也起碼是兩三千萬的身家,你怕打斷我的腿,我不開心了,不說!”
“所以,你想用這個來脅迫我,那你覺得我會不會說呢?”
他還露出冥頑不靈的神情。
周圍的人紛紛怒吼,我卻一擺手,讓他們先別說話。
我看著他,一字一頓:“你會說,會把你現在所有的資產都告訴我,而且不用我脅迫你,我也不會用砸斷你兩條腿的行為來脅迫你。”
謝誌海先是一愣,接著又是一陣大笑:“你憑什麽認為我會說?”
我稍微抬頭,指了指周圍的一幫人。
我指的不是我的兄弟,而是他的兄弟,他的那些癱倒在地,被我的兄弟狠狠壓迫住的兄弟。
我告訴他:“你表麵冷酷無情,非常血腥,但其實你很重感情,或許這是你這輩子最難忘記的那個女孩,唯一在你身上留下的東西。”
我故意稍微一頓,看見他渾身打了個激靈,眼神一下子變得複雜,又有些咬牙切齒。
他想說些什麽,但還是閉上了嘴巴。
我接著說:“你不會忍心看到這幫兄弟,被我打得這麽慘,哪怕不打下去了,你也會希望他們能得到一筆補償款,能夠好好看傷,就像分家,至少得給他們點遣散費,這樣你哪怕死,心裏才過意得去。”
謝誌海惡狠狠盯著我,忽然用力一揮手臂:“我他媽不用你把我猜得那麽仔細,你這混蛋,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你到底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