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章
《142明玉》
周明玉一下決心, 第二天一早就開車回市裏的家中去了。
一路上車子不停, 倒沒有覺出與以往不同，大概都是水泥或者瀝青鋪地, 山林、灌木離大路很遠。
進到了小區的停車場，周明玉下車關了門, 出現在綠蔭小道上，才察覺出一些改變來。
小區的林木花草變異倒沒有真的變異, 可是沾染了一些元氣卻是真的。
周明玉皺著眉頭，她天天去老家的山上逛, 又是衝著已經變異好的元氣植物去的。它們自然把元氣都搶著吸收了，以至於邊上普通的植物倒還保持了純淨, 沒有受到元氣的影響。
周明玉便身在局中，沒有察覺。這次回來，隔了許久，才能發現小區以及周邊的改變。
她本能覺得這樣下去不好，可是, 這是自然規律的循環，她又能怎樣呢？
周明玉懨懨地回了家，吃了午飯，按著習慣睡了一個午覺。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 周明玉便不再煩惱無能為力的變故。
她換了衣服, 化了美美的妝, 就出門去本市最大的人流量最多的超市看看了。
閑逛著到了超市門口, 一路上看見的行人不如以往多，少了好多出來遊玩逛街的人，尤其是帶著孩子出來的家長幾乎看不到了。
而到了超市，沒進門，周明玉就看到好多人，大多是壯年男子，有些是一家出動，有妻子或父母陪著，拎著大包小包出來，買的東西種類繁多，米麵鹽油等是最常見的。
經過周明玉的人，神情恍惚，來去匆匆。她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沿著人潮進了超市的三層。
這第三層入口是賣文具還有各種抽紙、卷紙，再進去就是男女老少的許多衣服，還有書籍，兒童遊戲的場所，快要到到下樓的那邊，則是許多洗護用品之類的。總之，三層沒有吃喝之物。
就跟一樓賣化妝品和珠寶首飾、鞋子包包等的原樣擺放得整整齊齊一樣，三層的東西也不見少。
周明玉饒有興致地選了幾件合適的好看的還打折的衣服，付了錢提在手裏，到了二樓。
入目所見，第一反應，周明玉就覺得空蕩蕩的。這不是說滿樓的貨架上沒有東西，事實上，還有不少呢。
可跟一樓、三樓幾乎原模原樣的商品比起來，可跟以前琳琅滿目的不見減少的商品比起來，這居然有漸漸買空的趨勢了。
周明玉不由歎息，以前好好的，她可從沒見過這種場景。
那些放過燒樓，下雨引雷，塑料玩具劍捅死人等的視頻，固然被和諧，被辟謠，被大多數覺得是在搞特效，總有人覺得不大對頭。
心裏不安，就想存糧食，這或許是Z國人根植血脈的本能，一點好習慣。
周明玉隨著大流，買了袋大米，幾包鹽，還有她喜歡吃的酸奶，水果，綠豆和火腿腸……
這些挑好的商品，連同衣服，被周明玉放在推車裏。
然後，她推著車，沿著長長的隊伍開始排隊，等待著什麽時候能輪到她，付錢結賬走人。
周明玉在長隊裏耐心等著，四處望著。全場還算井然有序，收銀員也在自己的崗位上堅守。吵鬧喧嘩則是不可避免的。
等了兩個多小時，終於輪到了周明玉，她趕緊付了錢，拎著袋子出了超市。
如果不是為了更真實地體驗現狀，周明玉肯定是堅持不下去的。為了那麽點兒東西，就是再多一點兒，排隊也夠長的了。
站在馬路上，周明玉看了看街道兩邊還開著的店鋪，邁步到了一個斜對麵的巷子，是熟悉的死路，趁著沒人來，把手裏的重東西收起來，放到儲物空間。
周明玉又一身輕飄飄地舒坦了，想要走出巷子，突然，她遁入了不可見的空間中。
下一刻，腳步聲響起。周明玉抬眼望去，一個遮得嚴嚴實實的人也進了這個沒路的巷子。
除了身上的元氣波動，看起來並無特殊之處，她這樣想著。
周明玉沉穩地隱藏著，然後就看到這個藏頭露尾的人拿出了一張黑色鑲邊的卡片，對著前麵那一堵牆一劃，地上就出現了一個開口，有著向下的台階。
這人沿著台階進去了，周明玉悄悄跟在了後麵。她一進去，或者說這個人下去了，開口就又好好地合上了。
下麵是一個地下市場，人來人往的，有覺醒者，也有非覺醒者。周明玉轉了一圈，在另一層空間中，清楚地看到了整個地下空間的情形，她才了然:原來是市裏唯一的防空洞挖過來的，難怪這麽大的地盤。
巷子這裏不過是進出口之一而已，並不算隱秘。誰得了通行證，就是那張黑色鑲邊的卡片，都可以進來，沒人深究。
看出了這一點，周明玉就悄無聲息出現在了人群中，迷霧遮麵，不露真容。
她挺好奇，是誰搞出了這麽大的陣仗？和那個曾發給她一張黑色鑲邊卡片的人有什麽關係？
她眼不瞎，她手裏的那張黑色鑲邊的卡片確實與這些如出一轍，除了多出了一個號碼。
周明玉猜測，大概是製作的人計劃不成熟時，剛開始做的，就留下了痕跡。
周明玉可沒有被蒙混過去，卡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裏麵被做下的小手腳。
那個人在一定的距離內，是可以察覺到卡片的存在，進而鎖定手裏持卡的人。
檢查一下是否把自己藏在了迷霧之中，藏的好不好，周明玉放心了，手裏就多出一張黑色鑲邊的卡片。
她早在察覺到卡片蘊含著問題的時候，就封禁了它，隨手扔到了儲物空間裏。
周明玉可不想被人掌握行蹤，知曉真實身份。別看這裏地下市場的參與者個個做了偽裝，套了厚厚的麵具，真的有用，才有鬼呢？
早就被人掌握了真實身份而不知。周明玉要不是當初念頭一轉，想留個消息渠道，那張藏著陷阱的卡片真就被她扔了。怎麽看怎麽不壞好意，非君子所為。
她捏著卡片，逛了逛街道兩邊擺攤的地方，小攤並不多，東西嘛，掃一眼，周明玉發現絕大多數都是有點元氣的結合物。
比不上周明玉第一次吃下的精華，那可是多肉借助了她的能力所創造的良好的氛圍，還有血月降下的大量元氣，才一舉凝結而成的。
這些元氣結合物，撐死了就是讓還沒開始接觸元氣的覺醒者接觸到一點元氣。要真的脫胎換骨，周明玉算算，至少得吃十來份。
不過，有個好處是，它算一個引子，現在空氣中元氣日漸濃厚，有了元氣結合物的一個誘導，就算覺醒者不能吸收元氣，留下元氣，也會吸引更多的元氣穿過他的身體，極大地促進他獨立走上進化之路，縮短所需要的時間。
可惜，這些元氣結合物，周明玉不需要。看著買賣雙方在談條件，熱火朝天的模樣，周明玉一派從容自若，就有些顯眼了。
可是，不想要，就是不想要，她犯不著刻意遮掩。那些被人挖出來，裝在玻璃瓶裏的元氣結合物，不是周明玉親自動手，她的潔癖都有點犯了呢。
倒是學到了一點兒，用玻璃瓶能延緩元氣的流逝。
周明玉把東西都放在世界樹的兩層空間，沒有這樣的煩惱，倒沒有發現這個小技巧。
忽然，周明玉不經意間，暼到了一顆綠色的草籽。
她瞬間眼神凝固，向著拿著草籽的人看去，是一個與周圍為什麽區別的小攤，擺攤的是一個戴著滑稽麵具的男人，麵具下的臉青澀忐忑。
攤子前的一個告示寫了，種子換結晶。種子就是周明玉眼裏的草籽，結晶就是她認為的元氣結合物。
種子沒啥好說的，又不是人人都是周明玉，有植物天賦，還有世界樹種子對她的辨識植物能力加成，認不出來是草籽，不奇怪。種子，也沒有叫錯嘛。
而結晶，元氣和動植物組織結合，就呈現奇異的結晶狀態。隨著時間的流逝，結晶會慢慢融解。等到結晶徹底融解成液體，這時就沒有作用了。
在周明玉看來，這個交易還算公平。對於植物係或者叫木係的覺醒者而言，還算占了便宜。
可看攤子冷冷清清、無人問津的樣子，路過的人都是一副搖頭的模樣，就知道大家的想法了。
拿著草籽的年輕人，心裏麵真是沒有底氣。這個草籽是他親眼看著，從天上掉下來的，還特別堅固，與眾不同。連那抹綠色，就是晶瑩剔透的綠色。
他就因此，覺得草籽大概也是和他同一原因的產物。吃還是不敢吃，小夥子試著種了種，沒種出什麽名堂來。種子壓根就不發芽。怎麽看，他怎麽用不上。
雖然用不上，可是機緣巧合得到了來地下市場的門路，他就想著拿出去，廢物利用，換一個結晶回來。好比別人贏在起跑線，就是不能贏，也別落後啊。
可是，他的僥幸沒有成功，沒誰看上了一顆沒有價值的種子。
正當他沮喪不已的時候，周明玉走上來，拿一個翡翠一般的晶瑩瑩的青蘋果出來，要和他換草籽。
年輕人認出這是結晶，大喜過望，趕緊同意換了。青蘋果到手以後，他怕周明玉反悔，迫不及待地一溜煙跑了。準備著在這地下市場的旅館住兩天，把東西吃下肚再說。
地下市場有人管，沒人敢做什麽強搶的事情。出了門，就不好說了。年輕人就想趕緊把好事塵埃落定了。吃下去了，總不可能再從他身體裏掏出來。這裏出門搶劫歸搶劫，還沒鬧出過人命。也是這一點，讓來的人挺安心。
周明玉捏著草籽，一合手心，收到了種植空間，把它種下去。就等著它長成一片，拿草籽當成一次性用品。
然後她轉身，身後就是一群正大光明露臉，在地下空間很突出，還穿著黑衣服的執法者，這片地下市場的管理者，維護秩序的人。
一個人被這些黑衣人簇擁著，拱衛著，保護著。那張木訥僵硬不起眼的臉孔，周明玉記憶猶新。
他的好卡片，可給周明玉帶來了不少驚喜。
他們早就來了。在周明玉剛開始和年輕人談交易的時候，就來到了一邊。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一直靜靜等著，沒有打擾。
這大概也是促使了年輕人把草籽出手，不坐地起價，趕緊跑掉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