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靈魂會出竅4
272我的靈魂會出竅4
傅安安想到這裏,眉頭不禁微微一蹙, 美麗的麵龐染上了一絲清愁。
是不是要做些什麽?傅安安有些遊移不定地想著。
她不知道要怎麽處理這種夫妻間的問題, 她的父母總是開始生氣的莫名其妙,然後結束冷戰也很悄無聲息。
一輩子打打鬧鬧,你嫌棄我幹少了家務, 做事又粗糙不講究;我嫌棄你精細挑剔, 毛病還多, 做了也能挑出一堆問題。
但是一輩子隻提過一次離婚, 平時的感情很好的那種。
傅安安不能跟爸爸說起你覺得媽媽怎麽樣, 還有你們的婚姻怎麽樣這種問題。
可是和林謙結婚之前, 媽媽也和安安談過心。她說,別看你爸特別讓我嫌棄, 老有事情做得差了, 讓我不滿意,可是我沒後悔這一輩子嫁給他。
她還說, 哪有那麽多的問題,平時隻是生活的溝溝坎坎,過了就忘了,做夫妻就是這樣,你不能一直記著“仇”,
她最後說,我沒有那麽多的要求, 一家人幸福安康, 才是最重要的。你看你好好長大, 讀書嫁人,我們還能看到外孫,這輩子不差,值了!
說的很真誠,很感人,可安安並沒有觀察到他們有可以供她借鑒的經驗。
因為怎麽看,用放大鏡對比,傅安安和林謙的關係和父母那一輩的都不太不一樣,和傅父傅母不一樣,和林爸爸林媽媽,也不一樣。
談戀愛的時候,他們都沒有吵過架。
不,傅安安仔細想想,她和林謙認識那麽多年,除了小學生的時候會鬧別扭,初中的時候還會吵架,到了高中以後,林謙突然就成熟了。再也不會無緣無故地不理她。
傅安安有的時候也很無奈,到底是哪裏礙了林謙的眼?明明上一刻還好好的,下一刻林謙就跟她生悶氣。
非要她認錯,什麽錯不重要,安安想不到沒關係,隻要林謙知道她認錯就行了。
頗為讓傅安安摸不著頭腦,還頭疼。
後來,林謙把這毛病改了,再也不展現出敏感易怒的一麵,久而久之,傅安安都忘了他以前的樣子,隻記得他現在溫柔體貼、和善大方的樣子。
以至於她要回想才發現,他們十年都沒有鬧過任何矛盾,沒有發生過一次爭吵。
好像從來都是兩個人相互體諒,彼此寬容,非常理解對方,感情就一直很好。
仿佛所有的架都在上高中以前,都被他們吵盡了。
想到這,傅安安困惑了,這……正常嗎?
感情好,好像沒甚麽問題?
貌似這麽想沒毛病。
但,現在,又要怎麽做?
傅安安沒有經驗。
上一輩人還有他們自己都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
林謙對她,一直都很好很好的。
從友善的鄰家竹馬哥哥,到溫柔體貼的男朋友,再到現在的平等的相互扶持的丈夫,傅安安好似已經習慣了林謙對她的好。
如今,安安倒底要怎麽做,才能挽回他?不,不能這麽說,安安意識到這個詞不好,應該是讓夫妻感情回溫。
不再一心惦記著自己可能隱藏的信息,傅安安收心放在丈夫身上,她沒有輕舉妄動,而是開始觀察林謙,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她也在猜測,是不是林謙最近工作太忙了……
每天,早晨、中午都看不到他,晚飯他回來吃個飯,又匆匆而去。
就連周末,林謙也不得空閑。
觀察了兩個星期,傅安安覺得不行,不是她光觀察就有用了。
要不是林謙每天還在她麵前露個麵,她都會以為他要消失了。
安安暗道:我必須采取行動了。
這一個周五的晚上,吃飯的時候,安安狀似無意問道:“謙哥,明天是周六,你還要加班嗎?”
林謙進食的動作停下,有些發愣:“是……是啊,怎麽了?”
安安撒嬌般抱怨:“你都忙了多久了?我好久都沒有和你出去了。”
傅安安根本不是喜歡出門的人,林謙知道,可他好像忘了般道:“可是……最近公司很忙……”
安安看了眼他,說:“好了好了,謙哥,我理解你了。”
然後,又問:“周末會不會好一點?沒有那麽忙?”
林謙聽了,迫不及待地點點頭,安安今天反常的詢問讓他有些不安。
以往安安也不是不關心他,在他無暇他顧的時候,安安往往也能把他的生活照顧得很好。並不是一味地需要他的照顧。
但她最多關心他的衣食住行,不會對林謙的工作追根究底。
她沒這個意識,也對他的工作不感興趣。
如果不是這樣,林謙怎麽可能瞞得了她。
不過,林謙也沒說謊,他這些天確實都在加班,隻是不在公司加班而已。
為了可以借故不和曲盈盈說太多話,林謙接了不少工作,就是為了在曲盈盈家裏,能夠加班。
去,他去,可是工作的事情,要加班,沒辦法。
林謙想的很好,這是他微弱的反抗,曲盈盈好似也不在意他的作為,依舊很是開懷。
其實,同一家公司,林謙究竟要不要加班,她門清。就算不知道,問起來也有地利之便。
這一天,周六,在曲盈盈家度過了一個夜晚,林謙準備去公司了。
曲盈盈阻止了他:“今天你別去公司了,陪我去看場電影。”
林謙知道曲盈盈說的那部電影,昨天安安也提到了。
作為她難得的一個願意出門的愛好,他沒忘記關注,這部新出的片子,他自然不會忽略。
可他昨天說沒有時間,拒絕了安安的邀請。今天怎麽會願意和曲盈盈去看電影,還是同樣的片子呢?
林謙沒說話,徑直往前走,朝門邊去。
曲盈盈卻跑到了門邊,不讓他走。她不接受這種無聲的拒絕。
林謙看了看她,皺眉,很想發火。
他從來都不對女孩子生氣的,和安安曾經就是鬧別扭。可是好像一生的火氣都產生在曲盈盈這裏。
曲盈盈有恃無恐,她知道,林謙會陪著她去的。
紅唇輕啟,吐出兩個字:“安安?”
那樣的溫柔,纏綿繾倦,一聽就讓人升起無限遐想。
林謙做夢就是這麽叫的。
曲盈盈嫉妒不已,卻不妨礙她拿來讓林謙妥協。
有時候,曲盈盈自己都要笑話自己,居然要靠最討厭的人,才能讓林謙來陪她。
他們終究去了電影院。
另一邊,傅安安提著精心準備的飯盒,坐上了裴文鈞的車子。
安安和他間斷地聊天的時候,說了今天她要去林謙的公司,探望她的丈夫。
早就等著這一天的裴文鈞,化身雷鋒,非常願意送安安去林謙工作的公司。
安安拒絕了好幾次,他都非常熱心。
想著裴文鈞可能是好意,注意力都放在給林謙一個驚喜上麵,安安接受信息的反應都慢了好多。
上了車,裴文鈞似模似樣地問:“他公司在哪?”
好像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控股的這家公司一樣。
其實,他的手機上,現在都可以看到林謙和曲盈盈一同出現在電影院門口的照片。
安安沒注意到裴文鈞過度的熱情和反常的興奮,之前聊天偶爾聊到她的丈夫,他都是異常的冷淡。
像是非常不喜歡,甚至是討厭林謙,卻不能在安安麵前說什麽,就隻能表現出這種態度。
喜歡是不可能喜歡的,裝也裝不出,就隻能這樣子了。
這樣一來,裴文鈞這麽積極主動,可不就疑點頗多?
這時的安安,完全沒注意到這些細節。
當車子行駛到了林謙公司樓下,安安就準備下去了,手裏還提起了飯盒,沒想到裴文鈞卻說:“正好,這家公司有我的投資,我也上去看看。”
她當然不能說不可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和他一起上去了。
到了林謙的部門,裏麵有人給安安開了門,然後看到裴文鈞的出現,就很驚訝!
老板的老板,怎麽突然來了?
裴文鈞擺擺手,示意這個員工忽略他,站在安安身後。
某員工也認得安安,曉得她是同事林謙的妻子,目光在裴文鈞和她之間遊移不定,心下暗自猜測:這是什麽情況?
安安這時就問:“你好,請問一下,林謙在哪裏?”
她很少來林謙的公司,並不太清楚他的位置。
不知名同事卡殼了,求助地望向裴文鈞:這到底要不要說?
隻要想想,老婆以為老公在加班,老公卻不在公司加班,請問其中的原因?
這位同事就要麻爪了。
說不說,感覺就很關係重大。
裴文鈞捕捉到了那個求助的眼神,看似矜持,實則歡悅地點了點頭。
還怕這位沒看懂,點了好幾下。
他懂了,心下很懷疑裴文鈞是不是在幸災樂禍,意欲何為?
但是,在資本的麵前,同事可恥地屈服了,簡單回答了安安:“林謙?林謙今天沒來上班。”
同時,他心想:兄弟,我隻能做到這樣了。
安安卻追問:“沒來?他不用加班嗎?”
被狠狠瞪了好幾眼,同事回答:“不用,不用加班。”
“他這幾個月積極加班,績效已經很好了……”
安安沒有再聽下去,道了謝,有些顫顫巍巍地走了。
裴文鈞趕緊扶住了她,小心翼翼地帶著她下樓。
走到電梯口,安安把飯盒丟到了垃圾桶裏。
這一幕落入了同事的眼裏,他不由歎息:林謙沒犯錯,都有這麽強大的情敵虎視眈眈,拎著鋤頭等著挖牆角,
這回啊,八成犯了大錯,還有個那麽緊張他老婆的男人在一旁陪著,婚姻懸了!
同事想到這,忍不住就為他哀悼。
傅安安到了樓下的時候,就推開了裴文鈞,不要他扶著了。
天崩地裂好像隻是一瞬間的事情,林謙會對傅安安很好,也不是永遠。
她本應該很難過,可是精神卻特別清醒理智。
傅安安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刺激太大了,看向裴文鈞,居然發現……
“你是故意的?”安安冷冷地問他,說是問,其實已經確定了。
她的靈魂好像飄出了身體,也飄到了半空中。
一半在生氣,氣林謙,氣裴文鈞,氣自己;另一半卻無動於衷,對裴文鈞的行為,隻是覺得他調皮。
傅安安就覺得她一下子人格分裂了。
不然,怎麽會狀態那麽差!
她一直心中念念不忘她可能的第二人格,沒想到居然是在這樣的情形下,發現了線索。
裴文鈞沒想到傅安安突然反應過來,剛想思考要怎麽說,才能避開她的炮火,不被她激烈的情緒波及。
他倒不怕傅安安和他發脾氣,也不介意當次受氣筒。
他認識的安安,就不是個好脾氣的,心高氣傲、盛氣淩人都可以用在她身上,裴文鈞早就習慣了,還可以樂在其中。
他隻是怕傅安安一時沒有想起來他們的過去,又不肯再見他,因為他在林謙一事上扮演的角色不光彩而對他心生排斥。
可不經意間,裴文鈞瞥到傅安安的神情是那麽熟悉,清清冷冷中透著股俯視的姿態,那才是他最熟悉的安安的模樣。
他立時就安心了,老老實實地承認:“是,我是故意和你一起上去的。”
麵對傅安安似笑非笑的眼神,裴文鈞並沒有緊張,他走過去親近地挽起她的手,為自己辯解:“我找到你以後,調查林謙才發現了他這件事,”
沒好說出口的,是出軌兩個字。
別說傅安安,就是裴文鈞都忍不了有人如此對待她。
他坐視林謙泥足深陷,那是因為已經晚了,事情都發生了。
不然,裴文鈞絕不會讓曲盈盈成功。
不是為了林謙,他在裴文鈞心裏一文不值。
是為了安安,他不想她受到一點兒傷害,不論是精神還是身體,不論是現實還是可能。
隻要可以,裴文鈞都不會吝嗇他的努力。
但,他調查到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所以,這時裴文鈞可以毫不心虛地說出:“一直不知道怎麽跟你說,畢竟目前的我和你並不相識,突然說你的丈夫如何如何,我怕……”
在傅安安的注視下,裴文鈞越說聲音越低,到最後,他忍不住了低下頭。
忽然看見安安的雙腿軟了下去,他立馬抬起頭,接住了已經昏迷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