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農場空間係列之一13
287我有一個農場空間係列之一13
“……你難道不知道士族女郎的水準嗎?”
這話, 虞傾聽著像是在內涵她。
因為鍾瑋多次嘲諷過她的文化素養。
明嘲暗諷都有, 開始是用典借古暗諷。奈何虞傾聽不懂, 白瞎了他的感情, 鍾瑋就直接明著諷刺虞傾的沒文化了。
哪怕後來虞傾給吳珈蘭上課,鍾瑋旁聽後,跟她道過歉了。
虞傾也不可控製地就朝那個方向想了。
難得麵對鍾瑋還算舒緩的臉色即刻就變了。
他等了一會兒,抬眼看虞傾臉青一陣白一陣,突然反應過來, “我的意思是你在虞氏上過學,她們學的什麽, 怎麽樣,你應該清楚。”
然後,他又說:“士族大多是這樣,都是娶進來再教導妻子的。基本上所有的教育資源都是朝著兒子, 主要是長子以及附帶的長媳傾斜。”
虞傾冷笑:“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在娘家馬馬虎虎就過去了?”
在虞氏的時候,她就很憋屈。
那些虞氏子要才華沒才華, 還好逸惡勞, 貪圖享受, 關鍵是居然過得比她強多了。
好吧,她承認,就是眼紅嫉妒。那時偏偏她又不能光明正大使用農場空間內的資源, 很是過了一段苦日子。
因此, 她發達後也記仇。這五六年間, 虞氏每每向她示好,都被她毫不留情地堵了回去。
實在是除了撫養此身長大,虞氏沒給她半點恩情,至於溫情,更別提了。
然後落井下石、敲骨吸髓的事情卻做了不少。連兩不幹涉都做不到。叫虞傾怎麽可以毫無芥蒂?
她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也隻是控製不去轉頭報複。
其中,少不了此身的因果以及少少的對輿論的顧忌。
虞傾自覺她是手下留情,雖說是對輿論有顧忌。可你回頭看,她這些年可曾因為風評而心慈手軟過?
而虞氏呢?沒有半點兒自知之明!
鍾瑋沒料到虞傾回憶起了虞氏,他不禁訕笑,也沒法反駁。
隻能強行回到之前的話題:“現在我們沒時間培養妻子,時局艱難嘛.……”
虞傾點點頭,算是結束了這個話題,沒有追根究底,表示這個理由不成立。
事實上,她很清楚,這兩個大齡單身男青年一直不成親肯定還有別的不可對人言說的原因。
但由於想到了不開心的事情,就算不至於精神低落,她沒這麽心理脆弱,可虞傾也不會很有談話的興致。
再跟鍾瑋扯了幾句,她就表示同意陳容平過來北邊定居。
她為什麽不同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陳容平能做什麽?無關緊要罷了。
他的身份敏感,決定了他注定活在眾人的眼光之中,不至於上升到監視的高度,也會被格外留意。真做點什麽瞞得過誰?
就是鍾瑋,深居簡出,憊懶宅家,也很難說沒有這個原因在裏麵起作用。
相反,李季煜和吳珈蘭都沒有這個顧慮。
當然,醜話說在前頭。眼睛緊緊盯著鍾瑋,虞傾強調,“定居隻是定居,我不可能給他一個官做。”
這是一件小事,傳達的卻是虞傾的傾向。
鍾瑋一愣,忽然反映過來,在他心裏隻是表弟過來遊學暫住,但真實情況.……卻未必如此。
容平啊容平,他到底是自己想過來,還是接受了某種使命?
鍾瑋自己胸無大誌,在虞傾手底下工作很愉快。
可印象中,表弟容平不是一個甘於平淡、淡泊名利之人,相反他心機深沉,有時鍾瑋也不免心生寒意。
好在,表弟對於親人,還是比較真心真意的。也就讓鍾瑋常常忘記他的危險性。
這一想,鍾瑋也不知他過來找虞傾,為陳容平說話,是對是錯。
又不能再把話收回去!
帶著忐忑,鍾瑋心神不定地走了。
虞傾卻很期待,那位大魏雙璧之一的風流名士到來。
……
陳容平來的很快。
雖然家主之爭失利,似乎並沒有影響到他在南魏的特權。
一路過來,渡江之前,都是特事特辦,暢通無阻。
來了北地,自然不可以不來拜見虞傾這位地主。
而虞傾此刻正好整以暇地打量這位有過一麵之緣的客人。他寬袍大袖,霞姿月韻,風姿神秀,體態風流,目似點漆,著實令人驚豔。
二十八歲的年紀,在這個時候,跟五十歲的人在現代的時候差不多,老算不上,也可以說是步入中年了。
但是他看起來和現代二三十歲的年輕人一樣,肌膚、氣質很年輕,不知是保養的好,還是天生麗質。
想到鍾瑋也很顯年輕,似乎士族都不太顯老。他們不用幹體力勞動,整日裏養尊處優,又有保養的秘方,取得這樣的成果也不奇怪。
不像周陽還有於雲海等人,這般年紀,已經有未老先衰的跡象。
雖說武人受到風霜的影響比較大,習武鍛煉,寒暑不綴,是很辛苦的。但還是太糙。
所以別奇怪,虞傾在虞氏的時候,也見過那位家主保養呢。別看虞氏現在不行了,祖上也有輝煌的時候,留下了不少好東西,其中自然包括各種秘方,美容養顏的秘方也有。
也別小看容貌的重要性,士族都喜歡鼓吹什麽“真名士,自風流”。可有一張好臉,捧起來更容易不說,還更有說服力。
指著一個美男子誇有才,和指著一個醜男誇有才,哪個更值得相信?似乎想也不用想。
再遍觀那些有著聲望的名士,就沒一個長得不堪入目的,最次最次也是氣度不俗,俊朗美姿儀的比比皆是。
如果多看幾遍大魏的史書,“美姿儀”在形容士族英才、名臣時已經被用爛了。
如此還不能夠體現出來背後的東西,就有鬼了。
鍾瑋和陳容平年紀輕輕名滿天下,也是家世、才華、賣相.……都不缺的。
虞傾身邊隻有吳珈蘭能比,李季煜差在太實了,沒有仙氣兒。出身也限製了他的氣質。
她自顧自打量,陳容平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她發話。
不禁想起五六年前彼此尚算平等、甚至他還居高臨下準備拉攏虞傾的場麵,不由心下暗自歎氣。
盡管如此,他還是俯身下拜,口中朗聲道:“拜見將軍。”
近來有人提議虞傾稱王,可她並沒有表態,還以將軍自稱。
接見陳容平,虞傾並沒有在書房,特意選在了花園。
書房重地,不適合接見敵友不明、關係疏遠的陳容平。哪怕他毫無威脅。
至於為什麽是花園,這個府邸的客廳虞傾不怎麽使用,常用的議事廳也不行,書房已經被先行排除了。選來選去,隻好選在了開闊的花園。
如此,正好避嫌了。
鍾瑋一直覺得虞傾有前車之鑒,怕她對陳容平起心思。不是冤枉,前有周陽後來她還差點對鍾瑋下手,就是很快改了主意,自己放棄了。
雖說虞傾一直標榜她從來不會幹霸王硬上弓的事情,都是你情我願好不好?鍾瑋還是很擔心,非常強烈地要求陪同自家表弟。
卻被陳容平委婉且堅定地拒絕了。
這時她聽著悅耳的聲音,果然美男有濾鏡加成,欣賞著累世家族熏陶出來的風姿氣韻,純天然的古代風情。
非常正經的那種,不是鍾瑋那神經可比,讓人脫離意境。
不由心下暗讚,當真是風儀萬千。
於是本來就溫和的表情更是柔的出水一般。
她本來就不是嚴肅的人,隻是喜怒有些不定,讓人摸不著脈。但凡是出生優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都有這破毛病,虞傾也是被她的神通廣大的爺爺給慣出來的。她是嫡長孫女,在老人家眼裏就地位不同,難得她爺爺居然都不是重男輕女的那種。虞傾還挺奇怪,嫡孫女什麽的這麽傳統的名詞不該是和重男輕女掛鉤嗎?虞傾的那個同父異母的私生子弟弟可是父親的第一個兒子,竟然得不到爺爺一個眼色?家門都不讓進的那種。之前也提到過,後來虞傾繼承了爺爺的家傳武學衣缽,徹底成了他老人家眼裏的第一人。在他的縱容下,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瀟灑肆意。就沒誰能給她氣受!那能不隨心所欲,喜怒由心嗎?
於是有些陰晴不定的性子到了古代居然被分到了脾氣好這一列。
在眾人眼中,她脾性寬和溫柔。更是時常帶笑。
陳容平察覺出來了這種變化,心中暗暗稱奇:這個虞傾能微笑著砍人,殺人時也是這般柔情似水,如今對著他,還能這副表情,也是個奇葩。
但想到.……
陳容平又有些慶幸,虞傾生得絕色容貌。
她若沒有家世,也能隨便就成為大人物的妾室,沒辦法,沒有家世,是做不了正室的。
但隻要有一個差不多的家世,跨階層嫁人,也不是什麽難事。
美貌,尤其是如斯美貌,無疑是一種極度優缺的資源。
真當絕色美人有多常見?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不會被史書記錄下來了。
正是因為極其罕見,才會在青史上記載。
美到虞傾這個地步,就可以什麽都不做,單純憑借美貌名傳後世。
何況,她不僅有驚人的美麗,風華絕代,還有過人的智慧。
兩者相加,絕不僅僅是一加一那麽簡單。
對於虞傾的魅力增幅是極大的。
最重要的是,她還有著權力。
權力對於女人來說,是最好的美容藥,是最華麗的衣裳,是最精彩的陪襯。
有了它,一舉一動,在男人眼裏,都不一樣。
就比如虞傾這時笑一笑,在陳容平眼裏都高深莫測,意味深長,難以揣度。
很多人都覺得因為理解才會愛上一個人,殊不知,神秘更是有著蠱惑人心的魅力。
陳容平當然不會因此愛上虞傾,但她也足夠特殊了,不是嗎?
他已經開始專心致誌地來研究虞傾。
用盡心力,在她麵前,表現出最好的一麵。
務必不要讓她對他本人失望。
鍾瑋已經無意中給他鋪墊得很好了。
這時候,他完全想不起來,家中侍奉他的女婢就是這麽對待他的。
把他當成自己的神靈,自己的天,去看待,他的一舉一動在她們眼裏都是值得探究的。
可能目的不一樣,但心態差不多,結果也差不多。
陳容平在言語中,釋放出的信號被虞傾發覺了。
她不是一個遲鈍的人,最起碼在這種事情上經曆的多了,感知也就更敏銳。
周陽當初向她獻媚之時,還沒行動,她就能有感覺。
心裏存了其他心思的人,和隻有公事公辦念頭的人,是不一樣的。
虞傾這種經驗太豐富了,輕易就能看出來。
從現代到這五六年裏,除去在虞氏那個時候沒有地位沒有資本,其他時間虞傾都是有權有勢有錢有美貌。
向她示好的人可以排幾條街,陳容平算不上什麽高手,可能他習慣了別人給他獻殷勤,虞傾怎麽可能發現不了?
她本來沒打算怎麽著陳容平,鍾瑋對她那麽嚴防死守,虞傾又不是什麽非要找虐的人,誰還不要麵子了?
但是,如果陳容平自己願意,虞傾也不會礙於鍾瑋,就不吃送上門的美食。
這個時候,誰還管鍾瑋怎麽想?
她一直都說了:你情我願!
你情我願的事情,如果鍾瑋嘰嘰歪歪,虞傾就不會再那麽容忍了。
同時,虞傾也不會把陳容平可能抱著其他目的而來的隱患放在眼裏。
不是色令智昏,而是她真的勝券在握!
略交談了幾句,虞傾招呼陳容平近前來。
她就在花園的大理石圓桌上坐著,陳容平本和她隔了三米,遠遠站著回話。
周圍還有侍女伺候。
虞傾一招手,陳容平也不推脫,順勢就在凳子上坐下了。
他的座位選擇很有意思。離虞傾近,倒不是最近,還隔了一個空座。說遠嘛,之前站著,還更遠,不也站了半個多時辰?
雖說是略略交談了幾句,中間的間隔時間也不短了。
當虞傾有了更多的耐心,和陳容平周旋繞圈的時候,兩人說話間,他試探性地摸過虞傾的手。
她看他一眼,沒把手收回去。
……
不知不覺,時間過去了許久,陳容平和虞傾已經停止了交談,摟在了一起。
光影交錯間,有什麽的落地聲。
一旁侍奉的侍女極有眼色地走到遠處,隔著深深的花木留意石桌那兒的情況。
看不到,聽不真切,恨不得自己又聾又啞。
卻會在虞傾呼喚的時候第一時間出現。
同時,在虞傾需要她們消失的時候,比如現在,又可以悄無聲息地離開。
小霞遠遠注意著虞傾那邊的動靜,沒有麵紅耳赤,臉上一派淡然:這樣的才不算什麽!
虞傾還有著周陽的時候,她們見得多了。
就是不知道這位士族名士可以待多久?
虞傾不是一個喜歡同時拈花惹草的人,卻也很難說長情。
雖然她有時候不太想產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