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珍惜眼前人
袁浮屠看著秦容仙說道：「想必秦宗主已為了你隨時會與六道老僧以命相拼，儘快帶你回去，也好讓他安心。レ?燃?文?書庫レ」
梟南說道：「對了，先前聽那來信的弟子說，你母親已經蘇醒了。」
「母親醒了！」秦容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呼出聲。
袁浮屠皺了皺眉，說道：「地仙聖水乃是仙界藥物，藥力不會輕易散去，而之前之所以尚未蘇醒，完全是被六道老僧的卍字佛印所限制，而在妖神秘境內，我用混沌鍾重擊了他一次，或許因為這個原因破掉了佛印，令靈魂得以復原。」
秦容仙眼含淚光，說道：「我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有聽到母親說話了，我好想回去見她。」
袁浮屠點頭承諾道：「放心，處理完最後一件事，我就帶你回去。」
公羊絕沉聲說道：「既然七日之後要在天柱山一戰，那我們劍宗便儘快前往那裡，合我們眾人之力，至少也可以牽制住大般若寺的眾僧。」
大般若寺的僧人數量雖然不斷多，但個個都是實力高深的修行者，再加上座下的兩大弟子，就算面對天魔宗上萬弟子也無所畏懼，在公羊絕看來現在更需要將修行者的力量團結起來。
袁浮屠搖頭說道：「天柱山一戰的意義非凡，已不是單純的門宗之戰，你們就算去了那裡，也很有可能會變成六道老僧飼養惡魔的口糧，所以最好還是留在這裡，若是我真出了什麼事情，就帶領所有弟子離開劍宗，前往海域。」
海域的疆界廣袤無際，若是逃到了那裡，或許可以避免災厄，不管是六道老僧也好，還是那尚且無法判定的末世也好，這也是唯一可能的方法。
梟南說道：「劍宗弟子豈會是貪生怕死之輩？」
「不是貪生怕死，只是以保萬全，只有活下來，才有可能出現奇迹，我心意已決，這是我身為劍十三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違抗。」袁浮屠的語氣鏗鏘有力，現在又搬出了宗主的頭銜，眾人頓時沒話反駁。
忙活了足足一天，所有受傷的修行者才安置完畢，忘殘年將煉藥廬的數十名弟子拆分開來，各自負責所要治癒的病患，但還是有上百名修行者失去了性命，剩餘大多數的元神海受到損傷，境界停滯，只有少部分沒有受到侵蝕，但經歷過那場噩夢般的遭遇，心裡所留下的創傷卻是難以治癒的，這對於日後的修鍊更是一道很難突破的瓶頸。
深夜降臨，山峰之上，一座孤墳靜默的凝望歲月流逝。
秦容仙乘坐著小白御空而行，來到了這裡，只見袁浮屠獨自坐在孤墳前，面帶悵然之色，沉默不語。
秦容仙摸了摸小白的腦袋，示意它留在這裡，然後走到袁浮屠的身邊，安靜的坐下，同樣的沉默，似乎可以感受到那種悲傷在逆流的心境，以致於整個夜空的繁星都顯得格外黯淡。
「你怎麼來了？」袁浮屠輕聲說道。
秦容仙將頭輕輕依在他的肩膀上，「聽劍宗弟子說你來了這裡，我便跟來了，想知道你所說要處理的最後一件事到底是什麼。」
袁浮屠輕聲一笑，目視著眼前的墓碑，說道：「我曾經告訴過你，我的心裡有一個人，而她現在就在我的面前。」
秦容仙已聽說了有關林婉兒的事情，說道：「其實……我真的好羨慕她，就算已經離開了，但卻可以永遠的活在你的心裡，而我卻分明活著，卻永遠沒辦法走進你的世界。」
袁浮屠似乎在強忍著某種情緒，語音有些顫抖的說道：「原本，以為已經掌握過去的我，在變得足夠強大時，就可以找回過往，令已經死去的婉兒重新回到我的身邊，我一直堅定著這條信念，在那段時間，婉兒就像是在我的身邊，從未離開。」
「那……現在呢？」秦容仙抬起頭，凝注著他明亮的眼眸。
「現在……」袁浮屠自嘲的笑了一聲，「當我走進靈寶世界，拼盡全力掌握到其中的法則，最後明白了《過去經》的玄奧，也終於認清了這個現實……過去的終究沒辦法改變，只有現在與未來才充滿變數。」
「人去如燈滅，既然已經死了，怎麼會活過來？」秦容仙的聲音很低，卻在說著一個亘古不變的道理。
當在元始玄界，當袁浮屠徹底看清了時空、因果、道理以及生滅的法則，他便知道，昔日的期望都只是一個永遠沒辦法實現的妄想。
「你說的對，死去的人怎麼會活過來，只可惜這麼簡單的道理，直到現在我才明白……」說到這兒，袁浮屠再也忍不住的流下苦澀的淚水，那股壓抑了多年的情緒在執著了這麼多年的信念破滅后，一下子宣洩了出來，過往於腦海一幕幕的浮現，回憶起當年論劍大會上她為了自己以命相拼，回憶起當年在龐太師府邸的一夜纏綿，回憶起她奮不顧身的為了自己沖向劍十二，那些回憶的片段細如鋼針，直刺入心。
秦容仙用微涼的手指抹去他溫熱的溫熱的淚水，說道：「她是你的過往，刻印在心裡，不應該忘記，但是要學會放下。」
袁浮屠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婉兒的宿命已經刻在了這個大千世界的生滅之中，並已成過去，永遠沒辦法改變，就算我有多麼痛恨無能為力的自己，也必須認清這個現實，也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
「什麼？」秦容仙蹙眉問道。
袁浮屠突然從懷中掏出一件精緻的包裹，打開之後，裡面卻是美輪美奐的飾品，而其中便有當時在聚神通寶的小店鋪里試過的那根簪子。
「啊！你居然買了回來？」秦容仙驚喜道。
袁浮屠緩和了神色，說道：「當你賭氣離開后我就買了下來，只是這麼長時間，一直找不到機會給你。」
秦容仙如獲至寶般將那些飾品放在雙腿間，心裡早已樂開了花兒，嘟嘴說道：「你還沒告訴我明白了什麼道理呢？」
此刻袁浮屠伸出臂彎，將她攬入懷中，比起在八級佛塔之時更加用力，說道：「珍惜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