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傾訴
“不用了，程姐。”我開口拒絕程姐，但是發現自己好像壓根就沒有發出什麽聲音。
我承認此時的我已經累的虛脫了，並不是身體有多累，而是心累。
我看見程姐衝我笑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好像在說都什麽樣子了，還逞什麽能？
她從我的身邊走過，到洗手間裏拿出來一條毛巾站在我的身後，幫我擦頭。
但是程雪的身高大概隻有一米六，雖然她現在穿著高跟鞋，但是想夠到我的頭頂依舊很費勁。
她隻是輕輕的碰了一下，便縮回了手。
我很想接過程雪手上的毛巾，然後跟她說還是我自己來吧，但是手上卻提不起一點力氣，最後想了想還是算了吧。
現在就算是一個身材火辣的女人脫光了站在我的麵前，我都沒有一點力氣。更別說幹別的什麽事了。
“你很愛她麽？”程姐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
我愣了一下，隨即僵住了，腦袋裏反反複複的飄蕩著程雪問我的問題。
是啊，我很愛她麽？
我在心裏也這麽問自己，我跟楊素素雖然是名義上的夫妻關係，但是說到底，連一次都沒有睡過，更何況，她從來都沒把我當人看。
“我不知道。”在心裏找了許久的答案，卻最終還是沒有答案。
最近這段時間，我越來越看不清楚自己的內心了，好像千萬條麻線纏成一團，怎麽理都理出來一點思路。
“別想了，喝兩杯吧。”程雪幫我擦幹頭，去房間裏轉了一圈，回來手上拿著兩瓶酒。
我點點頭，算是默認。
現在這種時候，酒對我來說真是一個好東西，她可以讓我暫時忘記這些東西，大腦得到放空。
“其實，你沒必要這樣。”我看見程雪對我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帶著些心疼的酸楚。
“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人能夠這樣忍耐他的老婆，更沒有一個人能夠允許老婆這樣囂張跋扈，卻依舊在她身邊不離不棄的。我很好奇，你們兩個是怎麽認識的，在一塊幾年了？”程雪幫我倒上一杯酒，推到我的麵前。
“嗬···”我想起來自己跟楊素素的相識經曆，嘲諷的冷笑一聲。
在程雪的眼裏，我跟楊素素一定是認識很久，戀愛很久，有著特別深厚的情感基礎。可她怎麽會知道，我跟楊素素不過是名義上的夫妻，不過才幾個月的時間，甚至都還沒有碰過她。
“一言難盡···”我一肚子的酸水很想倒出來好好發泄發泄，但是我沒有說出來，從心底而言，我覺得這樣的關係，說出來讓我很丟人。
楊素素一直罵我不是男人，這個時候，我居然有些認同了。我確實活的很窩囊，一點都不男人。
“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們就不提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程雪的情商很高，她小心翼翼的試探我，又能夠在我不願意說下去的時候迅速收手，什麽都不問。
我點點頭，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再倒上一杯，猛地灌進肚子。
一連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我的動作才慢慢的停下來。
腦袋開始暈暈乎乎了，眼前漂亮的大美人也開始晃悠了，她忽近忽遠，在我的眼前飄來飄去。
“程姐，你能不能別晃了，晃得我頭暈眼花。”我擺擺手，醉醺醺的語氣說道。
“什，什麽我晃啊，明明是你在晃。”程雪不屑的冷哼我一聲，隨後哈哈大笑起來，她站起來指著我，不知道想要說些什麽，但是話還沒有說出口，忽然一個踉蹌，倒向旁邊的沙發上。
“哈哈哈···”我看著哈哈大笑起來，所有的思路都圍繞在眼前的程雪身上，雖然醉了，但心裏還是有一種淡淡的憂傷，想哭的感覺，卻也沒有那麽壓抑了。
笑著笑著，我的臉有點僵了，嘴巴兩邊的肌肉傳來陣陣的酸痛，眼角也跟著擠出些許淚珠。
程雪在我的笑聲中站起來，踉蹌著步子來到我的麵前，忽然認真的看著我說，“你哭了？”
“我怎麽會哭？”我一副絕不可能的樣子狠狠地搖頭，但是手卻不聽使喚的去摸了下眼角，濕潤的觸感沾到手上，落在我的眼框裏。
我哭了麽？
我的腦袋裏忽然閃現出今天跟楊素素之間所有的不愉快的事情，悲傷如潮湧般湧上心。
“哈哈哈哈···楊素素，你為什麽看不起我？為什麽？”現在的我完全已經得忘記了自己，忘記了尊嚴，麵子，隻顧著發泄自己心裏所有的不滿。
我清楚的記得楊素素給我難看的時候，我剜心的疼痛感。但是腦袋裏對於楊素素的罵詞卻一句也想不起來。
“那你就走啊，你還死皮賴臉的跟在她身邊，你是不是傻了？”程雪鄙視的瞪了我一眼，但是卻沒有絲毫瞧不起我的眼神。
我知道她現在也已經喝的差不多，不能說醉的什麽也不知道了，但是也絕對不是清醒的狀態。
她最真實的樣子展現在我的麵前，沒有對我的一點憐憫，一點施舍的情感。
我知道，她是純純粹粹的因為欣賞我這個人，所以才跟我相交，在我困難的時候幫助我，這一點，讓我很是感激，到了很多年以後，再想起來也是滿懷感激。
“我走···我早就想走了，如果不是因為楊素素曾經在我最困難得時候幫助過我，我怎麽會這麽下賤的留在楊家，像一條癩皮狗似得，怎麽趕都趕不走。”我開口訴說著自己跟楊素素之間的牽絆，聲音越來越亢奮，情緒越來越激動。
“如果我不是一個感恩的人，我早就離開了···我哪裏還會救她··還會···”我想起來自己跟楊素素之間的種種事情，便就覺得很心酸。
“我懂，我都知道，你是一個好男人，是她不懂得珍惜你。”程雪的臉上第一次閃現出憂傷的表情，雖然很快就消失了，但是我還是看的很清楚，即使是醉酒，卻也清晰的刻在我的大腦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