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解圍

  溫煜再次打來電話已經是十分鍾後。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江綰說“宿管老師說必須有人下來簽字領人,我才能上去。所以麻煩江小姐下來簽下字吧。”


  雖是畢業季,但是江綰東西不多,該處理的也處理了些。所以其實無需溫煜特意上來幫忙。可是這種拒絕的話,對別人或許她會毫不含糊,可是對於有著救命之恩的溫煜,江綰實難開口。


  “那你等我一下。”


  在其他三個人毫無底線的起哄下,江綰下了樓。


  溫煜就坐在研究生寢室前麵的花壇台階上,因他身上與生俱來的淡定優雅氣質,竟引得諸多女生紛紛側目,眸光繾綣。


  不知道是哪位女同學有幸能被這樣的男人愛慕。


  江綰一出公寓大門就看到他了,溫煜也恰好看到她。


  她一邊朝他走一邊說“溫先生,其實我們寢室還能”


  “同學你好,請問你認識這個人嗎?她叫江綰,對,就叫江綰。”


  打斷江綰說話的是幾米開外的一個男人,高高瘦瘦,穿著得體,卻一臉橫肉,正攔著一位女同學問她是否認識他手裏照片上的人。


  自從那晚逃離北廟,吳海蘭已經無數次的打過江綰的電話,江綰也無數次的掛斷,也許正是這樣才惹怒了江天勝,他居然派人找上門來。


  真是毫無人性,枉為人父。


  江綰下意識轉身就要朝寢室樓裏去,可是身後的溫煜卻頓住了。


  被問詢的女同學搖搖頭“你這照片得有十幾年了吧,這怎麽能看的出來,不認識。”


  女同學走開,男人有些失望,突然,他轉過身,視線對焦在溫煜身上。


  男人幾步走過來,臉上的表情肅殺嚴厲,在經過溫煜身邊時甚至朝著他低吼一句“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


  “等等。”溫煜喊住了他。


  江綰內心忐忑不安,她不知道溫煜要做什麽。這時候萬一再碰到熟人,估計她想躲都躲不掉了。


  “你找江綰?”溫煜看著男人問。


  “你認識她?”男人收起嚴肅,變的興奮。


  溫煜沒有說話,隻是從男人手裏拿過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看上去也就隻有十多歲,瘦弱的很,臉色慘白,眉眼之間的神情與現在比,可謂天壤之別,但是溫煜仍舊一眼認出,那就是年少時的江綰。


  溫煜把照片還給男人“認識。”


  江綰聞言,心一點點沉下去。那晚他救了她,今天,他是要親手再把她交出去嗎?

  不知道是不是有一絲心痛,江綰就是覺得有些窒息。


  男人大喜“那她在哪,你要是肯告訴我,我一定重金酬謝。”


  “你是她什麽人?找她有什麽事情?你不知道她已經畢業了嗎?”溫煜警惕的看著男人。


  “我是她同村的表哥,她父母病重,要我來接她回家。”說完,男人還不忘辱罵江綰一番“這個死丫頭,畢業都不知道知會家裏一聲,白讓我跑一趟。”


  這種看似信手拈來的謊言在溫煜這裏實在是經不起推敲,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江綰,實在是沒有什麽心情與這個來路不明的男人繼續糾纏。


  “哦,原來是表哥啊?”溫煜裝作放鬆警惕一樣如釋重負道“畢業之後她離校了。”


  “那她去了哪裏?”男人狐疑:“你又是她什麽人?”


  “我是她老師。”溫煜一本正經“具體去了哪裏我就不知道了。我還有事,失陪。”


  男人聞言歎了口氣,轉身失望離開。


  溫煜看著那人走遠,這才朝江綰走過去,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問她“你剛剛下來的時候說你們學校還能怎麽樣?”


  江綰回眸,看向溫煜那雅致清雋的臉龐眼圈突然就泛了紅,她努力克製許久,才露出一絲柔軟的笑“沒什麽,上樓吧溫老師。”


  溫煜被溫老師三個字逗笑了。


  其實剛剛江綰想說,學校還能再住一周的,她不需要這麽早搬過去。可是如今怕是不行了,江天勝都已經讓人找到了她的樓下,不搬走,萬一那人再返回來找,她大概就沒有今天這麽幸運了。


  江綰在宿管那裏簽了字,然後一路帶著溫煜上樓。


  寢室裏其他三人等的焦急,殊不知江綰剛剛經曆了一場怎樣的驚心動魄。


  推開寢室的門時,三個人正齊刷刷的爬窗往下望呢。聽見開門聲,才慌忙轉身。


  看著臉色有些泛白的江綰,再看看她身邊儀表堂堂的男人,三人異口同聲“房東好。”


  江綰窘迫的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這仨,平時也沒見這麽口無遮攔,今天是瘋了嗎?

  倒是溫煜,聽到這樣的稱呼後笑著問江綰“江小姐是這麽跟舍友介紹我的?”


  江綰一時語塞。


  倒是陸瑤,猴急猴急的跑過去,把江綰拉到自己身邊,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對溫煜說“溫先生,綰綰是我們寢室年紀最小的,平時我們都寵著讓著,以後,這事就交給你了,你可別唔”


  江綰一把捂住陸瑤的嘴,把她扯到身後,望著溫煜幹笑了兩聲“溫先生,那我們走吧。”


  溫煜很有禮貌的跟其他三人說了再見,然後推著箱子跟江綰一同下樓去。


  人剛一出寢室,徐珂,陸瑤和葛雯雯就圍在一起開始八卦。


  徐珂“這就是胡老師那同學?哎呀呀,一表人才,一表人才”


  陸瑤“這麽帥,這麽風趣,我賭咱們綰綰撐不過一個月就得束手就擒。”


  隻有葛雯雯還算冷靜和淡定“要我說,怎麽也得倆月。”


  車子離寢室越來越遠,江綰很留戀的回頭看了好幾次。


  “舍不得?”溫煜問。


  江綰微不可聞的歎了一聲“這是我呆的時間最久的一所學校。”


  “嗯,以後隨時可以回來,所以不必暢然,有時候分別也是一種美麗。”


  溫煜這話江綰倒是很讚同,有時候分別甚至會給一個人帶來質變。就如同十年前,她與那個家分別,所以才有了全新的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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