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服毒自盡
周紫夜穿戴整齊，笑著鼓勵靈兒和周子俊，附耳低語，“記住我昨天的話！”靈兒不舍得放開周紫夜的手，清荷卻是奉蘇妃之命前來催促。
清荷的眼神輕飄飄的從周子俊的身上飄過，“夜皇妃，該啟程了！接下來，清荷會一直陪伴在您的左右，您就放心好了！”
周紫夜心裏清楚，這是蘇明落派清荷來監視她的一舉一動，若有差池便會拿周子俊與靈兒出氣。周紫夜嘴角泛出冷意，“勞煩清荷姑娘前麵帶路！”
每邁出一步，周紫夜都覺得是邁向死亡的一步，藏於袖內的小手暗捏著夜行鬼丟給她的毒藥，大不了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服毒自盡，隻是想到家仇未報又添新恨，甚是對不起周士原和母親。
“你可是真心喜歡大哥！”周紫夜還是擔心清荷在欺騙大哥的感情。
清河的眼底閃過一絲難過，卻是清冷的答道，“夜皇妃自身難保，還有閑心管他人之事？”之後便不再言語。
眼見前麵到了驛館，周紫夜停住了腳步，冷冷的瞪著清荷，“你若負了大哥，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清荷脊背發涼，卻還是身子一挺，嘲笑道，“夜皇妃連轎子都沒得坐，就算是做鬼也怕是如此清冷，又能有多厲害？”清荷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
周紫夜怒目而視，卻是無可奈何，已然邁入驛館，有人出來接應。
迎麵而來的男人上下打量著周紫夜，不屑一笑，“是夜皇妃嗎？”清荷點頭稱是。周紫夜覺得此人有些眼熟，卻是想不起來是誰，淡然一笑，現在已不在乎別人對她的看法。
大廳內，柴昉高高在上，卻是沒有趙月眉和蘇明落的身影，這讓周紫夜很是疑惑，正牌的妃子沒來，讓她來何意？周紫夜輕盈拜倒，“紫夜叩見太子殿下！”
“夜皇妃，平身！”柴昉目光冷淡的瞥了一眼周紫夜，卻是見她腳上的鞋濕了邊，定是在雪中行走世間過長導致，心中不禁埋怨蘇明落太粗心了，“給夜皇妃看座！”
周紫夜也不客氣，的確是走累了，更關鍵的是腳底濕濕的，傳來陣陣涼意。“殿下的貴客呢？”見柴昉笑而不語，直言不諱，“何以不見太子妃？”
“他點名要你！”柴昉也不無隱瞞。
“所以，殿下才會放我出來？”周紫夜心裏還是疼了一下，明知道他所謂的愛是虛情假意，還是在乎他的看法嗎？
柴昉無奈的歎口氣，心下黯然，不能說他沒有私心，但是被她如此一說，心裏著實不痛快，“在你眼裏我就真的如此卑劣嗎？”
“不是嗎？”周紫夜已經無法相信他說的話，因為他的話，他的誓言，都如水中泡沫，轉瞬即逝。身後響起沉穩的腳步聲，周紫夜知道柴昉的貴客到了，真有意思，還有人指名道姓的要她，倒要看看是誰這麽不怕麻煩？
白馬嘯西？周紫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看他身後正跟著白馬玉清。怪不得覺得剛才那個男人眼熟，這才想起他是白馬嘯西身邊的人。
白馬嘯西嘴角噙笑的看了看周紫夜，徑直向柴昉走過去。柴昉竟然離座相迎，“白馬皇兄請上座！”白馬嘯西也不和他客套，大咧咧的坐下。
周紫夜驚得目瞪口呆，柴昉可是太子，竟然要讓座給白馬嘯西，還口稱“皇兄”？白馬嘯西看見周紫夜的模樣，忍俊不禁，“殿下沒有告訴夜皇妃嗎？喂，見到朕也不見禮？這漠北國可還有規矩？”向柴昉斜了一眼。
周紫夜嘴角輕笑，冷哼站了起來，“紫夜不知您是哪朝的天子？但尊駕也說了，我這個皇妃是漠北國的，當然隻遵守漠北國的禮儀！”
白馬嘯西不怒反笑，“周紫夜，你落到今日這般田地，還如此伶牙俐齒，還真是一點都沒有改變！好，朕喜歡！”白馬嘯西完全忽視掉柴昉鐵青的臉，用手點指著周紫夜，“殿下，朕也不與你們拐彎抹角，為了表示你們的誠意，將周紫夜送與朕如何？”
柴昉的臉頰如同被人抽了一般，抽搐著，這白馬嘯西也太狂妄自大了，“白馬皇兄，你之前可是隻提了讓周紫夜作陪，並未說要帶她走，你也知道，她現在是大皇子的皇妃！”
白馬嘯西臉色一冷，“殿下，別人不知，你當朕也不知嗎？她算哪門子的皇妃？若是你們不應允，那漠北國與烏拉國的聯盟也就無從談起了！”
烏拉國？白馬嘯西竟然是烏拉國的君主，周紫夜詫異的看著白馬兄妹，那白馬玉清便是公主了，怪不得與趙月眉一樣刁蠻，可是白馬嘯西為何非要索要她呢？周紫夜見這二人麵色不善，倒是學會了觀戰，退後一步，坐下來，不言不語。
“白馬嘯西，我看你是根本沒有合談的誠意才對！如若是這樣，恕敝國不能再奉你為上賓！”柴昉也不是被嚇大的，如果就這麽把周紫夜交出去，一是無法向父皇交待，有私縱之嫌，二是會被旁人笑話的。
白馬玉清在一旁冷笑，“太子殿下此話差矣，我等若無誠意，此來必是凶險萬分，怎麽，是殿下舍不得周紫夜，還是覺得她還有利用價值？”白馬玉清繞著周紫夜走了一圈，嘖嘖出聲，“我怎麽就沒看出來她哪值錢呢？惹得一群男人都在爭她？”
周紫夜有種被當做商品任人點評的感覺，一股羞辱之氣湧上心頭，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不管去與留，是不是得問問我本人的意見？”怒視著柴昉，冷笑著，“殿下當紫夜是件物品嗎？被你們推來推去？”
“紫夜，如果我知道他有此意，我寧願你沒有出來！”柴昉眉頭微蹙。
“哼！沒出來？你是想永遠的將我囚禁在漠北國嗎？永遠讓我仰視你嗎？柴昉，你曾質問我做事時是否考慮過你的感受？那麽我問你，你做這一切，又考慮過我的感受？你娶蘇明落的時候想過我嗎？你娶趙月眉的時候想過我嗎？”周紫夜越說心越寒，隻是不再有眼淚，見柴昉支吾難語，不再有任何的溫情與希冀，“我有多麽傻，會相信你說的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會將你所謂的承諾信以為真，嗬嗬，是我太愚蠢，竟然還幻想著幫你，可是你呢？你和蘇明落、趙月眉有何區別？除了利用，除了加害，你給過什麽？”
麵對周紫夜的指責，柴昉麵紅耳赤，不禁反駁道，“周紫夜，難道你忘了我幾次三番的救你嗎？難道你忘了我們之間的誓言嗎？但是如果我無權無勢，我又怎麽給你將來？早知道來到漠北國一切失控，我就該把你藏起來，等到一切安定了再去接你！”
周紫夜啞然失笑，拍著小手，“說得真動聽，我真的好感動，聽了這話，我寧願為你赴湯蹈火！”緊接著麵色一寒，“柴昉，你當我還是從前那個無知的小女孩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一路走來，你給過我多少你自己心裏清楚！”
“一路走來？紫夜，也許該說你心裏有了沐子昂吧，所以對我的好，視而不見！”柴昉也是越說越激憤。
“柴昉，就算我和沐子昂之間有什麽，也是拜你和蘇明落所賜！”周紫夜咬牙切齒道。
“強詞奪理！”柴昉氣憤得甩袖，轉過身去。
白馬嘯西兄妹麵麵相覷，怎麽這兩個人吵了起來，柴昉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太子身份？“喂，喂，太子殿下，想吵回去吵好嗎？”白馬嘯西不耐煩道，“這人你是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做夢！”周紫夜和柴昉異口同聲道。
白馬玉清眉頭一皺，“皇兄，你這又何必呢？人家不領情哦！”白了周紫夜一眼，這個可恨的女人，每次遇上她都要惹麻煩，旋即看了看柴昉，譏諷道，“太子殿下真的要為了這麽一個女人放棄我們的聯盟嗎？”
“如果我們是因為這個女人而建立聯盟，我不覺得這樣的聯盟會是穩固的、長久的！”柴昉言辭犀利，毫不讓步。
周紫夜這才知道，如今各方勢力蠢蠢欲動，而掀起這場波浪的不是別人，正是她，周士原之女。不僅讓皇甫俊羨大肆追捕，就連漠北國也因為她廢了一個太子，而烏拉國的君主又勢在必得此女，五國之中唯獨吳國和後趙似乎對她不感興趣。
周紫夜長聲冷笑，“你們不過是因為我是周士原的女兒，你們到底想得到什麽？是治國謀略還是什麽傳世之寶？就算是有，我也不會交給你們這些陰險小人！”
傳世之寶？柴昉和白馬嘯西均是精神一抖，柴昉搶先抓住周紫夜的胳膊，“紫夜，你說什麽？你真的知道傳世之寶？”
“原來你真的是另有所圖，抱歉，讓你失望了，我什麽都不知道！”周紫夜寒心冷笑，不過是她揶揄之詞，竟然讓他如此緊張。
周紫夜甩開柴昉的手，一回手，把藏匿於手中毒藥丸擲入口中。
“紫夜，你做什麽？”柴昉看得真切，但是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搶上前抱住搖搖欲墜的周紫夜。
周紫夜嘴角流出鮮血，苦笑著，“柴昉，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