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共枕眠（2）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帶著空氣中四處飄揚的顆顆粒粒塵埃。

  肖白睜開眼睛直勾勾盯著他枕頭上的姑娘，她還睡的很沉，長長的睫毛乖巧的垂下來，眼角那顆小痣隱隱勾勒出姣好的面容。

  柔軟的枕頭上布滿她洗髮水的香味，他突然就不想起床，就想這樣一直睡到天荒地老。

  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撩過她額前長發，細細打量。

  他的小姑娘怎麼這麼好看呢？

  頭髮這麼柔軟這麼長呢？

  真是，哪哪都滿意。把他迷的死死的。

  他百無聊賴的玩她的頭髮，環在指頭上一圈又一圈，就如她昨天晚上為了陪他，坐在院子里數星星，一遍又一遍。

  「辛苦你了。」他小聲的說，然後輕輕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不辛苦，命苦。」她突然睜開眼睛答到。

  肖白愣住了，陳芸露出滿意的笑容。

  「男朋友早啊。」她也伸手摸摸肖白手感極好的頭髮，湊過去親他。

  只是沒想到……

  男孩骨節分明的大手一把捂住她的臉，紅著臉義正言辭的把她推開。

  ？？？

  陳芸頂著黑人問號臉。

  「沒洗臉，沒刷牙。」說完他就「xiu～」的一下竄起來，直奔浴室。

  卧槽，那你親我？

  陳芸愣了幾秒後起床疊被子，越想越氣，一把把疊起來的被子又散開，揉的亂七八糟的。

  讓他自己疊！

  肖白從浴室出來就看見女孩氣呼呼的坐在床頭，他自知理虧，低眉順眼的去疊被。

  疊完自己的再疊她的，一副被欺負慘了的小媳婦樣。

  「去洗漱吧，一會要吃飯。」他帶著微涼的水汽摸她的頭。

  「不去！」陳芸賭氣，「你個烏龜王八蛋！都開始嫌棄我了，我都沒嫌棄你喝酒後嘴裡臭！」

  「我錯了。」他在旁人面前的氣勢在她面前一無所有。

  「哼！」

  她賭氣背對他，就差臉上寫著「我生氣了，哄不好那種」。

  肖白蹲在她面前，直視她，耐心解釋：「芸芸啊，你學過生物的，所以……」

  他紅了臉。

  她盯著他，愣了幾秒后尷尬的眨眨眼睛，臉頰也變得通紅。

  所以，是有生理反應的。

  他笑了，很溫柔的樣子：「那現在給你親好不好，嗯？」

  陽光打在他身後，無數塵埃四起，落在他微濕的頭髮上。

  她坐在床頭，而他蹲在她面前，比他高出一個頭。

  她耳根泛起一抹紅：「誰，誰想要親你了……」

  男孩的唇壓上來，打斷了她未說完的拒絕。他含糊不清的聲音響起：「我不嫌棄你沒刷牙。」

  陳芸腳趾蜷縮在鞋子里，胳膊圈住他的脖子，低頭享受屬於他們的早安吻。

  真香！

  窗外腳步聲漸近，接著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然後是徐靜的專屬大嗓門：「芸芸，肖白吃早飯了，你們起來了嗎？」

  卧槽！陳芸被嚇到，門牙狠狠磕到肖白嘴唇。

  「嘶～」他抬起頭幽怨的看她。

  陳芸瞥了他一眼，邊笑邊回應媽媽：「起來了，我們洗漱一下馬上去！」

  「快點啊，大早上的鎖個門，兩人在裡面幹啥呢？防誰呢這是。」她疑惑的聲音漸行漸遠。

  「噗哈哈哈哈」他們同時笑起來。

  太刺激了！

  「陪我去刷牙。」

  他蹲在地上，伸出胳膊，委屈巴巴的癟著受傷的嘴：「腿麻了……」

  大帥哥滿臉委屈，蹲在地上。看起來人畜無害，很好欺負的樣子，陳芸忍住再抱住他亂親的衝動拉起他。

  鏡子里兩個人滿嘴泡沫，一樣的牙刷，一樣的寬大體恤，一樣的朝氣蓬勃。

  「還難受嗎？」她含糊不清的問他。

  她的意思是喝完酒後的難受，還有半夜噩夢的難受。

  沒有過多言語，這是屬於青梅竹馬的默契。

  本來不難受的肖白趕緊漱口，委屈巴巴的和她靠在一起，用最高貴清冷的聲音說著最委屈的話：

  「難受，頭暈，親親就好了。」

  陳芸輕笑，皎潔的眯起眼睛，踮起腳尖捧著他的臉一通亂親，給他留下一臉牙膏泡沫。

  他盯著她，直勾勾的，像一個被主人欺負慘了的大狗狗。

  她笑著漱口：「陪我再洗一次臉。」

  接著鏡子里就出現兩張布滿泡沫的臉。

  日光上移，陽光愈發充足，帶著幸福的溫度。

  窗外杏樹上，兩隻鳥兒粘在一起嘰嘰喳喳的看著窗內的方向，彷彿是在分享彼此的甜蜜。

  上午八點多，兩家人，一個飯桌。

  「睡的怎麼樣啊？」白潔問他們。

  「還行。」兩人異口同聲。

  「嗯……你們兩個人睡一起會不會尷尬呀。」徐靜話裡有話。

  言外之意：有沒有發生什麼呀？

  陳芸一臉無語。

  媽，你說這話不心虛嗎，好像昨天晚上催著我倆睡一屋的人不是你一樣。

  「都是兄弟，有什麼好尷尬的，我倆小時候不就睡一起。」

  兄弟？？？

  桌上四個大人面面相覷。

  肖白笑眯眯看她，她調皮的朝他眨眨眼。

  徐靜轉過頭來：「你們倆在學校住的還習慣嗎？」

  「高二了學習壓力大，你們倆又是年級前幾名，估計壓力更大。」

  「是第一！」陳芸嚼著饅頭糾正。

  「是是是，第一，我兩個孩子還是很厲害的。」

  肖致遠接話：「學習時間緊，肖白一個人住著會不會沒時間做飯？」

  陳軍立馬反應過來：「芸芸你去吧！」

  什麼！！！

  他沒時間，我有？

  老爸，你以前還是很疼我的！

  白潔眨眨眼，一瞬間會意：

  「那個啥，我和你爸還得管肖安，她一天哭鬧到不行，肯定會吵到肖白學習，你們看啊，本來就學習壓力大是吧，一個人豈不是很容易抑鬱。」白潔自己都快憋不出來了。

  肖安在一旁咬著手指頭默默瞅著局勢，cue到她的時候，她十分上道的「哇」一聲哭出來。

  「……」

  肖致遠笑著接話：「是呀，房子那麼大呢，兩個人剛好呢！」

  這這這，怎麼好意思呢，陳芸感覺自己都快忍不住笑出來了。

  她費勁的咽下即將脫口而出的「好啊」。

  雖然想想就很美好。

  但是她覺得還是得矜持一下。

  「肖白哪有什麼壓力啊，人家隨隨便便考第一。不會做飯可以吃食堂啊，如果一個人孤單，可以住宿舍啊。」她側眼看他。

  「對吧？」

  抱著妹妹的肖白：「……」

  「那你正好可以讓他輔導你呀。」白潔見縫插針。

  「可是……他是理科，我是文科呀。」

  徐靜看陳芸動搖了，十分殷勤的說：「哎呀，他是天才，啥都會！」

  「是吧，肖白。」四個大人異口同聲。

  陳芸也笑眯眯看過來。

  「……」我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