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自薦
薰兒帶著書生見到了南宮劍雨，在藥鋪後院裏，青劍客，秦桓還有毒婆婆都在，南宮劍雨正和他們說去岐陽都的事。
“小生範琳見過南宮公子，見過將軍，見過婆婆，見過劍客大俠。”
書生把四人一一見過了一次，薰兒看到書生一一拜見，忍不住笑了起來，最後被南宮劍雨瞪了一眼，找了個借口就溜了出去。
“書生，你這是何意啊？”
南宮劍雨不知道這書生在打什麽主意。他和書生之間沒有任何交集，也不知道書生怎麽就跑到他這裏來了。
“小生是來追隨公子的。”
範琳也沒有拐彎抹角，他直接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他雖是一介書生，可他博覽群書，更喜研究命相玄學，當他第一眼看到南宮劍雨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將來要追隨此人。
“追隨我？書生，你老實說，是不是想到我這來騙吃騙喝。”
南宮劍雨站起來摟著書生，他可是知道，書生這張嘴可厲害了，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人去聽他胡說。
“非也非也，小生是來追隨公子，保護公子的。”
範琳說得一本正經，說這話時眼裏充滿自信，他的這份自信讓南宮劍雨動容，南宮劍雨一直覺得自己做任何事都很自信。
“你手無縛雞之力，還保護我，我有他們陪伴，還需要你保護嗎？”
南宮劍雨欣賞範琳的自信，可有自信就不能代表可以說大話，所以南宮劍雨認為範琳就是一個靠嘴說話的騙子。
“公子不信我，那我就讓公子口服心服，我知公子近日會出一趟遠門，目的地應該是岐陽都，我還知道是誰要公子去岐陽都。”
範琳說完從容地看著南宮劍雨，雖然南宮劍雨很淡定，在他眼裏還是有一絲驚訝閃過，範琳卻偏偏捕捉到了這一絲驚訝。
南宮劍雨去岐陽都是密函裏的事，整個青雲洲知道的人極少，這書生竟然會知道這事，南宮劍雨自然驚訝。
“公子想必很想知道我一個書生如何知曉此事，其實很簡單，前不久公子抗旨，青雲洲人人皆知，公子此舉有辱天子權威，此等殺頭之罪公子卻是毫發無損，甚至就連一個怪罪的聲音都沒有，公子不覺得奇怪嗎？
當今皇帝乃是一代明君，可是，公子曾想過，昏君護權，明君霸權，越是明君越知道權利代表著什麽。
今日皇家祭祀大典在即，我料想皇帝必傳你前往，而此行公子卻有殺身之禍，卻非皇帝為之。”
書生的話讓南宮劍雨身上冒出一陣冷汗，此人心思極恐，每一個字都讓南宮劍雨感到悚然。
“公子殺林逍，辱丞相，早已埋下殺身之禍，然，公子今日依然無事，那是因為公子身邊有高手保護，丞相無法下手，所謂天道萬物，氣盛則衰，衰則亡，公子現今氣盛，丞相避你鋒芒，若公子不善於掌控氣盛，他日必衰，到那時，亡的可不是公子，而是公子身邊所有的人。
範琳一席話之後，不僅南宮劍雨感到悚然，就是青劍客，毒婆婆和秦桓都覺得此人雖然柔弱無力，可他的每一個字都好比利箭紮在心裏。
“不日公子前往岐陽城，便是丞相殺公子的最好時機，即便是有三位相伴，也未必能保公子周全，隻有我，我才能保公子安全到達岐陽都。”
這一次再也沒有人說範琳不行了，四人現在看著範琳的眼神充滿了崇拜，甚至覺得四個人的腦袋還不如人家一個人的好用。
“小子，我看這書生也不是沒用處，我感覺帶上這小子心裏踏實些。”
毒婆婆第一個要求帶上書生，青劍客也跟著點頭，要求南宮劍雨帶上書生，秦桓反正無所謂，他又不是南宮劍雨的人。
“多謝婆婆和劍客大俠！”
範琳謝過兩人後看都沒看秦桓一眼，這可讓秦桓內心受到打擊，好歹他也是一個將軍，竟然被書生這般無視。
“聽你這麽說，你應該有計劃了吧。”
南宮劍雨想了一下，讓書生在身邊也是不錯的，至少以後用腦子的事就可以交給書生去辦，他就可以越來越懶散了。
“沒錯，都知道青雲洲有兩條路可通往岐陽都，其實不是兩條，而是有三條道，從青雲洲南門出去行至八十裏地再往東行，途徑一片山林，在翻過兩座山就到了慶江城，再從慶江城走水路直通岐陽都。”
範琳對前往岐陽都的路線十分熟悉，甚至比秦桓還要熟悉，他說的第三條道秦桓都不知道，不過他說的兩座山倒是讓秦桓想起來了。
“你說的兩座山是否有一座叫瘦狗嶺？”
秦桓知道慶江城有山匪，如果是翻山入城就必須經過瘦狗嶺，所以他才問範琳。
“看來秦將軍對慶江城挺熟悉，沒錯，由瘦狗嶺入城，我知道秦將軍擔心什麽，瘦狗嶺確實有山匪，可他們從來不欺負窮苦百姓，也不打劫善商。”
“你似乎對那些山匪很了解啊，我倒是有點懷疑你的身份了。”
秦桓很敏感的看著書生，他覺得書生為山匪說話，這本身就不應該，況且在提到山匪的時候，書生也沒有一點害怕的神情。
“秦將軍不用猜測，我與那山匪不僅相識，而且瘦狗嶺的防禦工事也是有我親自設計的，我雖不是瘦狗嶺山匪，但我卻受過他們的恩惠。”
範琳竟然主動承認自己與山匪相識，他將這些時一直有注意南宮劍雨的反應，他卻無法從南宮劍雨臉上看出任何東西。
噌！
秦桓突然拔劍壓在範琳脖子上，他是兵，範琳與山匪有關係，在他眼裏範琳就是賊，他要抓賊也是理所當然。
“這麽說，你靠近劍雨兄弟就是為了利用他自保了，你果然沒那麽簡單。”
範琳看著秦桓微微一笑，他並沒有因為秦桓的劍而害怕，範琳看了毒婆婆，看了青劍客，也看了秦桓，最後才把目光聚到南宮劍雨身上。
“在沒了解公子前，小生確實有此想法，但在了解公子後就不是這個想法了，我想跟隨公子，讓自己這一生變得精彩一點，哪怕是最後屍骨無存，我也能含笑消亡。”
範琳說這些全都是發自肺腑，他既然決定要追隨南宮劍雨，那麽就要讓南宮劍雨知道，他的心已經毫無保留的付了出來，從此他可以坦坦蕩蕩地跟隨南宮劍雨。
“我其實就是一個普通人，真要說不同於別人的話，就是我是南宮家的人，你一直說追隨我，那我問你，如果我這一生都在這藥鋪，你還會追隨嗎？”
南宮劍雨的話讓範琳沉默了，他確實不曾考慮過這個問題，他所看到的隻是南宮劍雨不久後的路，那樣的路也隻是他推測出來的。
“我不能”
範琳不想欺騙自己，也不想欺騙南宮劍雨，如果真如南宮劍雨說得那樣，他根本就不會出現在南宮劍雨麵前。
“好，我答應你跟在我身邊，但是我有一個要求，若有朝一日你要離去，我希望你也如今日這般坦誠，不欺我，也不欺你自己。”
南宮劍雨伸手握住秦桓的劍，將劍從範琳的脖子上拿去，在南宮劍雨握劍的那一刻，範琳撲通一聲半跪在南宮劍雨麵前。
“範琳起誓，今生追隨公子，永不叛離。”
說完伸手在秦桓的劍上一抹，手心處鮮血直冒，範琳對著南宮劍雨起了血誓，但凡起血誓者就等於將這一生奉獻給了某一個人。
範琳此舉，青劍客動容，毒婆婆和秦桓動容，南宮劍雨抬起範琳的手，揉碎了一粒藥丸灑在傷口上，從頭到尾他沒再說一個字，隻是默默地替範琳包紮傷口。
“好了，看來我這地方不夠住了，將來我得問皇帝要間大院子了。”
南宮劍雨說完，引起眾人一陣歡笑，然而在他心裏，深知聚集的這些人，再將來的人生中，都將是他的夥伴。
“那你給我們具體說說怎麽去岐陽都。”
南宮劍雨倒是想知道範琳有什麽好的計劃，如果真如他說的那樣，在岐陽都恐怕也不會安生。
“公子，如果我是丞相的話，勢必召集人手在公子到岐陽都之前動手，而在這兩條道上各有一處最佳的埋伏位置，但是這隻是常人這麽想，現在對手是丞相，他自然不會選擇常人都能想到的地方。”
幾人聽完範琳的分析後都點頭同意，如果是常人的想法，那丞相也不會隱忍至今。
“我可以斷定，丞相府至少安排了兩次刺殺，第一次在青雲洲與埋伏點之間，第二次就在臨近岐陽都的路上。”
範琳後麵都不用講，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南宮劍雨發現這個範琳對排兵布陣也很有研究。
“書生這腦瓜子就是好使，要是我老婆子肯定不會這麽想。”
“其實我帶公子走第三道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招安瘦狗嶺的山匪，他們雖是山匪，卻也是貧苦人家出生，這麽多年與朝廷大大小小也幹了幾仗，要是能招安，再把他們編配到軍隊，那也是一件兩全其美的好事。”
秦桓最讚同範琳這件事，他還主動答應玄武營可以收下那些山匪，兩人歡喜，相視而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