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勸慰
皓月扶著小姐,對她說道:“小姐,趙公子已經走遠了,你不要再喊了。”
李清照卻忍不住自己,又是大喊一聲。
可是,此時趙公子已經走遠,人海茫茫,不知去向了。
李清照拽著皓月的衣衫,沒有忍住,痛聲哭泣了起來。
皓月此時心知小姐還是沒能忘記趙公子,雖然那日張公子特地前來與小姐談心解悶,可是那隻是解了小姐一時之苦罷了,至於小姐後來的感覺,隻怕都是假的了。
這麽說來,小姐其實對張公子沒有意思嗎?
皓月不禁在心頭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她忙左右晃晃腦袋,想道:“是皓月亂想了,小姐金貴之體,為人甚為謹慎,如何會將自己的終身大事草草說出口呢?小姐一定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以後才決定的。”
因此皓月也不再往下想,隻是看著一臉苦楚的小姐,心下便生憐惜之意,忙道:“小姐你身份尊貴,哭壞了身子可是不好。”
李清照聽了皓月的話,連連搖頭,道:“故人已成家室,我便猶如殘花敗柳,他再也看不上了。哎,卻道綠肥紅瘦。”
皓月急道:“如何是綠肥紅瘦呢?小姐,你怎麽也不想一想,平日蔡小姐想見趙公子的麵都見不到,今日怎麽是趙公子主動和她打招呼呢?”
皓月這話猶如一棒槌敲到了李清照的頭上,李清照聽皓月的話,忙站直了身子,自己思考了片刻,道:“是這樣啊。”
不過李清照隨即便又是悲傷道:“或許是趙公子覺得他對人家蔡小姐十分冷漠,因此今日前來相見,這才會主動出現的。”
皓月想說話,卻又被小姐搶話說道:“說實話,方才我才知道,自己對張公子的意思,實在是不足致為花前月下,隻是難得好友而已。”
皓月盯著小姐,眼睛裏放著疑問的目光,雖然她方才猜測到了自己小姐的心裏思想,可那畢竟隻是自己臆斷,沒什麽肯定處,現在小姐主動承認了,皓月還是覺得驚訝。”
皓月問道:“為什麽?那亭上之事,還有那畫如何解釋?”
李清照輕輕擦拭著臉上的淚水,道:“亭上我有那種感覺,是因為我與趙公子第一次相見時,他贈我書一本,其中便有‘春宵一刻值千金的詩句,我將書翻了個遍,又讀了一遍,卻仍然覺得津津有味,手難釋卷。因此我將書放在亭中,三月的時候爹爹來與我談話,他還問了亭中的書是怎麽回事。因此那日我聽你和小晴說張公子的好處優點,便覺得自己心裏在想些什麽。
其實我想的便是那本書。所以我才會去亭上的。後來又是那幅畫,其實看到畫我覺得芳心竊喜,實在是自己犯的一個錯誤,我睹物思人,其實想的就是趙公子贈與我的那幅畫。”
皓月奇怪道:“那幅畫不是讓張公子給借走了嗎?”
李清照點頭,道:“正是如此,我才錯誤判斷,自己看的是張公子那幅畫。哎呀,說實話,自與趙公子一別,我覺得整個人都沒有了依靠,而張公子又是個能說會道之人,把我給迷住了,以致我做了錯誤的判斷。真是造化弄人。”
皓月聽了小姐的話,這才確定,心裏想道:“卻原來小姐是這麽想的。”
李清照越說越是悔恨,道:“清照向來做事前要多加思考,才會行動。可是在情這方麵,我卻是十分草率,慌張承認自己對張公子的情感,這是清照犯下的一個嚴重錯誤,卻教清照如何改正?”
李清照說著說著,又是痛哭起來。
皓月聽著小姐的訴說,便是悲上心頭,想道:“小姐對趙公子真的是有情有義,可是,卻得這個結果,我真是為小姐感到惋惜。”
李清照此時又是哭泣道:“這讓我怎麽辦呢?”
皓月實在不忍心看到小姐這個樣子,便道:“小姐,你覺得趙公子真的是因為花心移情而將你拋棄的嗎?”
李清照聽到“拋棄”這兩個字,內心十分不悅,卻還是硬著頭皮點頭道:“是。”
皓月道:“小姐你可真的是身在癡情之中,難以判斷實事了。方才趙公子看你的眼神,你沒有注意到嗎?”
李清照聽皓月這話,便是提起了精神,又回想起方才趙公子的樣子,不禁心動,又是笑了出來,卻是不回答皓月的問話。
皓月看了小姐微笑的甜蜜樣子,也是無奈,道:“小姐,方才我第一次看到趙公子的時候,見他正看的是陸公子,而且他首先也是叫的陸公子,而非蔡小姐。後來我們進了館中,趙公子隨後跟來,卻是喊著陸公子,也並沒有將蔡小姐放在嘴邊。
蔡小姐主動上前與趙公子搭訕,趙公子卻對她沒什麽興趣,而是一直詢問著陸公子的事情。”
李清照聽著,便連連點頭,道:“那又如何?”
皓月接著說道:“為人對自己的妻室,哪裏會像趙公子那樣呢?趙公子對待蔡小姐十分冷漠,他二人之間怕是沒有什麽共同的愛好。至於感情,皓月大膽猜測,那隻不過是蔡小姐的一廂情願罷了。”
李清照聽著就覺得奇怪,可是仔細一想,皓月說的話盡在情理之中,因此李清照不由得微笑了出來,道:“有道理。”
皓月道:“想必趙公子隻是對蔡小姐形式上敷衍了事,其實卻沒有什麽真心。”
李清照笑道:“皓月妹妹說得有理。”
經過皓月這麽一分析,李清照便是內心猶如從冰冷之中回到了溫暖處,滿心的歡喜都化作微笑表露在李清照的臉上了。
一直覺得趙公子是因為移情他戀而將自己拋棄,對自己隻不過如對待鞋子一樣,穿完就扔了。可是此時皓月的話讓李清照突然覺得,自己未必就是那雙鞋。
李清照兩眼猛然睜大,對著皓月道:“如此說來,趙公子的心目當中還是有我的是嗎?”
雖然她知道自己問皓月是徒勞的,皓月再能分析,終究不是趙公子本人,她又怎麽會知道趙公子是如何想的?
可是這好歹也是個安慰,李清照等待的就是皓月肯定的回答。
皓月點頭,道:“皓月本來也是以為趙公子對小姐是虛情假意,並無真情,想想便也覺得可氣。可是今日看到趙公子對小姐的樣子,皓月的心裏便開始動搖了,或許趙公子心裏還是對小姐念念不忘。”
李清照點頭,眯縫著眼睛,十分愜意道:“這樣真好。”
可是又一想,李清照又將臉拉了下來,道:“那他被陸公子打了之後,蔡小姐為他報仇,他對蔡小姐也是多有愛護,這個又怎麽說呢?還有,陸公子之前對趙公子頗有成見,怎麽今日就互相客氣了起來?”
皓月搖頭道:“這個我倒是不清楚,不過我們聽蔡小姐的話便知道了,她與趙公子二人的關係並不好,趙公子與她鮮有往來,二人雖然名分上快要成為夫婦,可是實際上卻是關係冷淡的兩個人。”
李清照點頭,聽皓月這般分析十分有道理,如此一來,李清照倒是覺得自己沒有那麽不幸運了。
李清照伸出手指來,指著天空,自我分析道:“對啊,那晚我與趙公子偶遇,後來蔡女前來,便是訴說著她內心的苦楚,看來他二人一定是名存而實際卻沒有那麽深的關係啊。”
皓月點頭道:“嗯嗯。”
李清照道:“可是,人家畢竟是收了趙公子提親禮的人,怎麽也是趙公子的未婚妻人,自己到底也隻是個陌路人了。”
說了這些,李清照目光突然又是黯淡了下來,覺得自己與趙公子無望再恢複關係,,李清照又是垂頭喪氣了。
皓月也低下頭去,她說的這些畢竟都是獨自猜測,並沒有真實憑據,方才說了出啦,那完全是為小姐寬心。可是眼看著小姐剛剛高興起來,卻又垂頭喪氣,皓月便是心裏一沉,沒了辦法。
自己還能再怎麽說呢?說趙公子真的還念及小姐嗎?說趙公子真的要與小姐重新開始嗎?
這些可都不能說,自己可不能亂加心裏話。
李清照見皓月不再說話了,便知道皓月也是在寬慰自己,方才那些話隻是她的猜測,因此也就不再過多詢問,隻是獨自失意,想道:“人家都已經出京城遊山玩水了,時間雖然短暫,可近處的一些地方總是可以去的。現在人家有了情,有了結果,婚姻是一定要成的了。
自己再妄想,終究是竹籃打水,再努力,終究是黃粱一夢,不切實際。
因此李清照眨了眨眼睛,自我鎮定,道:“皓月,你方才分析得十分有理。既然我們不能改變這件事了,那我們也不要再麵對它了,人家成與不成,都與我無關了。”
說著,李清照轉身,道:“我們回去吧。”
皓月知道小姐一方麵是意誌消沉,一方麵卻是故意在耍小脾氣,那話說的,“都與我無關了”,這是耍女孩子脾氣的,胡亂將情況向最壞的方向去想,這如何們成呢?
可是她是自己的小姐,自己不能對小姐的決定妄加評論。
因此皓月點頭道:“哦。”
現在看來,自己真的沒有再在李府之外多呆的理由了,張公子不在,趙公子又離自己而去,現在自己能做的也隻能是回府去了。
回到府中,想必母親又會問這個問那個,那自己可是怎麽辦呢?
李清照眉頭一皺,眼角微微顯出紋路來。
沒有辦法,母親問起來,自己就說沒有見到張公子。
李清照心裏決定了,便道:“我們走吧。”
皓月看小姐的樣子,知道她今日定然非常地失落,可是自己卻不能再說什麽了。
李清照向著回家的方向走了幾步,皓月也跟著走了幾步。
忽然李清照聽得皓月在自己耳旁說輕聲說道:“小姐,是張公子。”
李清照一轉頭,正看到張公子在離自己不遠處的地方。
李清照“呀”然一聲,小聲道:“張公子怎麽會在這裏?”
皓月小聲道:“那我們該怎麽辦?”
李清照不想再去見張公子了,可是此時看到了人家,不見又不合適,因此李清照為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