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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坐論高談

  張汝舟拿出懷中輕扇也衝著自己扇了兩扇,隨即笑道:“那是自然,嫂子是什麽樣的人物?在朝中感與皇上相互高談闊論的人。雖為女兒身,卻也是巾幗人物,低看不得啊。”


  陸德夫道:“那趙兄在朝堂之上也有風采啊,我們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左右聽聞,也好歹知道一些,如今聖上英明治天下,廣納賢才,因此德夫身邊的一些人通過上朝麵聖,都多少聽聞了趙兄的神采啊。”


  張汝舟道:“哦?陸兄周圍的人都上過朝堂嗎?”


  陸德夫一合扇子,道:“那是自然的了,德夫周圍數人都去了,心高氣傲,不想再多打拚,隻想通過麵聖的機會謀個職位,也好大顯身手。嘿嘿,隻可惜,他們都沒能讓皇上挑中啊。童大人還尚在朝中,替皇上分憂,卻將我那幾個朋友給涮下來了。”


  趙明誠疑惑道:“童大人還在朝中嗎?”


  陸德夫低頭沉吟,又抬頭道:“皇上舍不得他走啊。”


  李清照向一旁看去,雖然眼睛盯著旁邊的桌子,心卻已經飛到了遠處,她一聽陸兄說到童大人,登時內心便有了火氣,又聽到陸兄說童大人沒有被懲罰,心裏更不是滋味了,真沒想到會是這樣。


  她內心突然有一種衝動,想要再去與皇上辯理,可是突然想到,自己算是一個什麽?不過是個朝廷官員的子女罷了,如何能去與皇上爭辯?聖顏無常,若因此觸動聖怒,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況且朝廷關係複雜,自己如何能告倒那個童公公呢?

  再次看向相公,眼看著相公就在自己的麵前,自己能與相公相互談笑,這是多麽大的幸事?自己還想什麽童公公?還是算了吧!


  沉默片刻,李清照又露出微笑來。


  趙明誠卻不這麽想了,他一聽陸兄說那個童公公沒有被皇上懲罰,因此一拍桌子,怒道:“王法在此,他童貫怎麽不伏法呢?”


  陸德夫聳聳肩膀道:“我哪裏知道?想必真的是皇上舍不得他。那個蔡小姐臨走之時我還見過她呢,當時我正對她有氣,因此也將這個事情說與她聽,還衝她大發雷霆,質問她為什麽。”


  趙明誠道:“怎麽?陸兄見過蔡小姐嗎?”


  李清照一聽這三個字,立刻神經提起,盯著相公看。


  陸德夫道:“那也是前幾日的事情了,我當時見了她,便質問她,問她為何那個童貫還在朝中。哪裏想到她很是生氣。”


  趙明誠道:“她生什麽氣?”


  陸德夫道:“她還疑惑呢,那個蔡京已出京城了,而那個童貫卻還在朝中,因此蔡小姐當然感覺不平了。隻是她也沒有辦法,因此這事情就沒有下文了。”


  趙明誠氣道:“真是可惡,那個童貫竟然不受懲罰。”


  張汝舟道:“不受就不受吧,我們在這裏談笑風生,這不是很好嗎?管那些作什麽?”


  陸德夫道:“那個童貫沒有欺負你家人,你自然不覺得什麽了,德夫當時被他的人給綁到刑部時,受的罪可大了,況且嫂子家人被他給折騰慘了。我們都恨他。”


  張汝舟道:“恨他管什麽用?你能懲罰他嗎?若不能懲罰他,不如不去恨他。”


  趙明誠道:“那不行,我爹娘都被他折騰,我可咽不下氣。”


  李清照柔聲問道:“爹娘?公公婆婆可不是受童貫的害啊?”


  趙明誠一轉頭,衝著娘子嘿嘿一笑,道:“我不是說嶽父母嗎?”


  李清照聽罷,隨即滿臉泛紅道:“原來是這樣啊。”


  說著話便低下頭來,李清照心裏美滋滋的。


  陸德夫道:“不管怎麽說,人家童大人在朝中依然風采,並無什麽改變。”


  趙明誠雖然還是有些不忍,卻也沒有什麽辦法,因此隻得低頭歎氣。


  李清照笑道:“我們都已恢複身份,爹爹也都恢複官位,還較什麽勁?他童貫在朝也好,不在朝也罷,都與我們無關了。”


  陸德夫道:“嫂子脾氣好,要我陸德夫說……”


  張汝舟輕蔑微笑,隨即道:“好了好了,今日我們來此可是談高興事的,算什麽舊賬呐?陸兄,我說嫂子的酒量可是很好,不去會會嫂子,你可就失去一個絕好機會了。”


  李清照忙道:“酒嗎?我們有,喝就喝,清照願意奉陪。”


  趙明誠道:“我還困呢,喝什麽酒?”


  張汝舟道:“哎呦,趙兄昨晚很久才入睡嗎?看來趙兄此時心裏一定很是高興了,喝些小酒,豈不是更加痛快嗎?”


  陸德夫聽他們岔開話題,自己再說也是索然無味了,因此也跟著張兄道:“就是就是,趙兄還是和我們一起喝上幾杯吧。”


  說著話,陸德夫心裏想道:“張兄說得對,今日不能掃了大家的興致。我就不要提那些舊事了。”


  趙明誠聽兩個兄弟勸自己,因此也點頭笑道:“這樣也好,我也去陪娘子喝上幾杯去。”


  張汝舟指著趙明誠道:“趙兄的心裏話終於說了出來,娘子娘子的,叫得好生親熱。”


  李清照雖然有些難以適應,畢竟在大庭廣眾之下與相公這麽相互稱呼,的確有些肉麻,可是自己一看到相公那個樣子,再聽相公稱呼自己為“娘子”,這般親密,自己又如何能抵擋?登時被相公的甜蜜語言捕獲了,於是忙點頭笑道:“那更好了,清照還想與相公再多喝幾杯。”


  張汝舟故作厲色道:“什麽?將我們兩個人給忘記了嗎?”


  說著話,張汝舟指指自己又指指陸德夫,看看趙兄與嫂子,也轉轉頭看看陸德夫,示意自己有些不樂意了。


  陸德夫輕輕一笑,也跟著說道:“正是正是,嫂子可千萬別忘記我們兩個兄弟啊,我們還要等著和嫂子喝個痛快呢!”


  李清照甜蜜笑著,衝著陸兄道:“這個好說好說。”


  張汝舟道:“我們今日前來,也要和趙大人,趙夫人他們二位長輩見個麵才是,來了就隻和趙兄在這裏談天說地,卻將二位長輩給忘記了,這不是大大的失禮嗎?”


  陸德夫聽了張兄的話,隨意點點頭,道:“有理。”


  趙明誠道:“我爹娘嗎?哎呀,他們二人隨便了。爹爹剛出去了,要和我娘行禮,倒也可以。”


  張汝舟道:“如此那正好,去和老夫人拜上一拜,也算不失禮節。”


  陸德夫看看眾人,點頭道:“那就去唄。”


  趙明誠看看娘子,道:“娘子意下如何?”


  李清照笑道:“張兄識得禮節,知道這來往禮數,如此最好了,娘見了我們一定很高興。”


  趙明誠點頭笑道:“好,好,我們去見娘去。”


  張汝舟道:“趙兄還問什麽?嫂子孝順體貼,自然會同意的,你看你還問。”


  趙明誠憨厚笑道:“那是明誠多餘了。”


  四人起身來,出了房屋,便向著趙母房中慢步而行,趙明誠道:“阿福,你先帶領我兩位兄弟和夫人一起過去,我收拾一下就過來。”


  阿福點頭道:“聽公子的。”


  張汝舟道:“趙兄做什麽去?”


  李清照也不明其意,卻是陪笑道:“想必相公有什麽瑣碎之事,讓他去吧。”


  陸德夫擺手道:“管他做什麽?他愛做什麽做什麽,別睡覺就行。”


  趙明誠笑道:“明誠哪裏會放著朋友不管去睡大覺?”


  幾人大笑幾聲,隨即都隨著阿福的指引過去了。


  趙明誠停留在門口,見幾個人都走遠了,這才回到屋子裏,將櫃子門輕輕打開,向裏看看,卻是看到新衣服新被子新枕頭。


  他心裏奇怪,想道:“那個枕頭哪裏去了?”


  這時卻聽背後有人道:“公子。”


  趙明誠倉促回頭道:“啊?”卻見皓月姑娘正在自己的身後,他鬆了一口氣,手撫著胸口道:“皓月姑娘,你在這裏做什麽?”


  皓月低頭,將自己的兩頰弄得鼓鼓的,隨即將眼珠子向上一轉,眼睛盯著公子道:“公子在找什麽?”


  趙明誠道:“我在找,找,這個不能與你說了。”


  皓月從背後拿出一個東西來,正是那個殷紅的枕頭,道:“公子是在找這個?”


  趙明誠臉登時紅透了,一把搶過來枕頭,將臉轉向一旁,放低了聲音道:“怎麽在你那裏?”


  皓月道:“若不是皓月我手快,隻怕那兩位公子要看到了。”


  趙明誠隨即陪笑道:“如此那多謝皓月妹妹了。”


  皓月微笑道:“公子別給我說好話,我可隻聽我家小姐的話,不聽你這個風流貨的。”


  趙明誠長大嘴巴驚訝道:“啊?”


  皓月笑畢,隨即問道:“公子是否要皓月將這個枕頭處理了?”


  趙明誠心裏想道:“反正也讓皓月知道了,羞又怎樣?幹脆大方一些罷了。”


  於是趙明誠強裝正色道:“那你聽小姐的安排吧,切記,不可讓他人看到,不可亂扔了。”


  話一說完,趙明誠慌忙跑出門外去。


  皓月停留在原地,心裏嘀咕道:“隻可惜我還未及世事,隻覺得看到這個很是害羞,卻不知道這是什麽啊。”


  趙明誠一路臉紅著跑到了母親住處的房門之前,見門洞開,而且聽到裏麵有談笑聲音,他心裏想道:“人都到了,看來我要趕緊進去才是,免得母親又責怪我失禮了。”


  正準備再邁步,趙明誠心裏想道:“這樣不好。”


  將手放到頭上一抹,抹下來好些汗水,因此趙明誠新浪又想:“我還是等一等再進去吧。”


  門口下人看到公子站在門口,心裏都疑惑,想道:“公子在這裏幹什麽呢?”


  等自己頭上的汗水落得差不多了,趙明誠這才正正衣服,拍拍身上的土,又故意咳嗽了一聲,麵帶微笑轉身到房門口。


  趙母一看到兒子過來,忙道:“你去做什麽去了?虧得人家兩位朋友來看你來了,你這麽做太過失禮了。”


  陸德夫擺手道:“伯母說哪裏話,一點也不失禮。”


  張汝舟指著趙明誠道:“伯母說得對啊,你小子哪裏去了?怎麽現在才來?快坐下。”


  趙明誠忙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與眾人一笑。


  趙母道:“你方才去了哪裏?”


  趙明誠一愣神,想了想,道:“那個,我的肚子不舒服,方才耽誤了一會兒,我這不馬上過來了嗎?”


  趙母無奈閉眼一笑,隨即說道:“你呀,關鍵時刻丟了人。”


  李清照看著相公的樣子,見他臉上還微微泛著紅,心裏猜道:“相公莫不是又去找那個枕頭了嗎?”


  心裏一想,李清照也不禁臉紅了起來,低頭忙伸手稍稍遮擋。


  趙母看到兒媳這個樣子,忙問道:“清照你怎麽了?”


  李清照一抬頭,尷尬想道:“我能怎麽了?”


  再次看看相公,李清照看到相公那個傻呆呆的樣子,不禁抿嘴笑了出來,情知婆婆就在這裏,卻也忍不住笑了。


  趙母看看兒媳,順著她的眼神看向兒子,隨即心裏猜道:“夫唱婦隨,明誠不舒服,兒媳也不舒服了。”


  搖頭輕輕一笑,趙母也沒太在意,又轉頭問張汝舟道:“張公子說,明誠在太學府還過得好嗎?”


  張汝舟點頭道:“好,那自然是好了,我們二人今日,是代表了太學同窗來這裏的,一來拜訪夫人,二來看看趙兄和嫂子。”


  趙母仰頭笑道:“誇讚我也太過了,老身哪裏有才德,讓你們這些後生來看我。”


  陸德夫道:“夫人客氣了,我們今日來,看看夫人也是應該的。”


  趙母擺手道:“客氣了,隻要你們和我兒子一起學好便好了,我這一個老婆子還跟著湊什麽熱鬧?”


  趙明誠道:“娘,人家來看您,您怎麽這麽說?”


  李清照衝相公一擠弄眼睛,又笑道:“婆婆今日看到我們這些後生,是高興極了,因而出口這麽說的。”


  趙母微笑道:“還是兒媳會說話,哪裏像我那個笨蛋兒子?”


  趙明誠笑道:“是笨蛋,是笨蛋。”


  張汝舟道:“我們今日來看夫人,便祝夫人身體安康了。待會兒我們一起去飲酒助興如何?”


  陸德夫一愣神,心裏想道:“有個長輩在這裏,我們很別扭的。”


  趙母微笑擺手道:“我都一把年紀了,不與你們湊熱鬧了,你們盡管暢飲。”


  張汝舟道:“夫人看我們盛情邀請,您就去喝兩杯如何?”


  趙母擺手道:“不喝了,你們後生的事,我就不摻和了,你們隻管喝個痛快就行了。”


  趙明誠道:“那好,我們就走吧。”


  李清照道:“婆婆請去吧。我們都等著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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